第六十八章 勝利者隻有我天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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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計劃,除了皇後外,不管是劉僑,還是信王、駱思恭和李邦華這些人,都隻是參與了其中的一部分。
    因為這麽龐大的計劃,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人能獨立完成的。
    而且,他們這些人的訴求,和天啟也不一樣,他們也肯定都希望將客魏一起連根拔起,但天啟卻不能意氣用事。
    天啟可以向張嫣解釋原因,但絕對不會和他們說得那麽清楚,所以,他們各自完成了任務後,天啟就不會再給他們派新的任務了。
    如果某人還要出來搗亂的話,天啟還要想辦法敲打一番。
    比如劉僑,他對客魏都極為痛恨,所以很想借這個機會窮追猛打,天啟自然不會同意,便利用駱思恭來克製住他。
    將客氏交給駱思恭的北鎮撫司,劉僑就很難下手了。
    同時,天啟還密令駱思恭不要去深挖閹黨的罪行,駱思恭本就不喜這類爭鬥,而且知道這背後的策劃者竟然是當今聖上,自然不敢有絲毫違逆。
    駱思恭幾次去密見魏忠賢,也是天啟授意的,就是讓魏忠賢相信駱思恭至少是中立派,甚至還更加偏向他們閹黨,從而對駱思恭愈加信任。
    而駱思恭還能夠通過職務之便,讓劉僑聯合李邦華等人不停的拱火,從而讓魏忠賢感覺閹黨的危機越來越大,產生恐懼。
    在時機成熟後,再將皇後隻想除掉客氏的意願直接告訴魏忠賢。
    另一麵,天啟又將皇後在後宮查找出來的一些證人和證據交給駱思恭,再讓駱思恭將這些信息暗中透露給魏忠賢,讓他相信不但客氏已經保不住了,甚至很有可能連整個閹黨也會被拖下水。
    這幾乎是直接攤牌了,就看魏忠賢有沒有足夠的膽量去賭了。
    顯然,魏忠賢雖然是賭徒出身,但現在他已經有如今的地位和權勢,膽子反而沒有一開始一無所有時那麽大了,他不願意為客氏這個隻為利益而結合在一起的半路夫妻冒這麽大的風險。
    所以,他放棄客氏的可能性極大,事實也正是如此。
    當客氏不願意時,他甚至選擇親自動手,駱思恭也大開綠燈,讓東廠的人順利得手。
    客氏一死,計劃已經初步達成了,接下來就要安排好後續事宜,將這件事情的影響力盡快平息下去,不然火還會繼續往閹黨身上燒,而且會越燒越大,這不是天啟想看到的。
    所以,在魏忠賢和駱思恭剛出宮沒多久,天啟就連續下了兩道聖旨。
    第一道聖旨就是關於客氏的,客氏已經認罪伏誅,但念及其服侍皇帝多年,盡心盡責,準許以奉聖夫人之禮厚葬。
    第二道聖旨是下令三法司和錦衣衛不用再查下去了,此事隨奉聖夫人的死亡塵埃落定。
    這兩道聖旨傳開後,眾人才知道客氏竟然已經死了,而這兩道聖旨,也表明了萬歲的態度,就是不想再追查下去,或者是不想再將魏忠賢也給逼死。
    因為這兩條聖旨頒下的時機太微妙了,趁文武百官還不知道客氏死亡的消息時就頒布了下來。
    如果等一段時間,讓客氏死亡的消息傳開之後,那情況絕對不一樣,肯定會有不少人趁機落井下石,瘋狂的攀咬、彈劾閹黨,這裏麵甚至還會有不少本就是閹黨的人。
    而現在,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肯定不敢跳出來了,那些牆頭草更不敢吃裏扒外,至少得先觀察一下風向。
    可是,像劉僑、李邦華、信王這些堅定的反閹派肯定不會就此罷休,因為他們深知打虎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
    所以,他們繼續帶頭瘋狂的上奏彈劾,直言魏忠賢才是真正的幕後真凶,客氏一介女流,隻不過是受其指使。
    既然知道萬歲並不想再過多的追究下去,魏忠賢哪還願意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節奏繼續帶起來?連忙命令依附自己的那些言官進行反擊。
    信王、劉僑和李邦華就那麽點人,怎麽可能是有那麽多張嘴的閹黨的對手,他們說一句,閹黨說十句,而且還有理有據。
    信王你和萬歲的兄弟情誼再好,也隻是一個王爺,你暗中聯絡朝中大臣,甚至暗合後宮,本就有違祖製。
    今天你可以用這種方法來對付奉聖夫人,明天難保不會用同樣的方法去做其他事情。
    雖然這裏說得有些隱晦,但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能夠聽出來,所謂的其他事情,肯定是指謀朝篡位了。
    畢竟曆史上弑父奪位、弑兄奪位的事情又不少見,兄弟感情再好,有皇位那麽吸引人嗎?
    朱由檢在得知閹黨給自己潑了這麽大一盆冷水之後,非常憤怒,可卻找不到足夠的理由進行反駁。
    就如正史中的崇禎九年,唐王朱津鍵,也就是後來的南明隆武帝,他在聞知建虜入寇京師時,顧不得“藩王不掌兵”的祖製,私自招募了一千人北上勤王。
    怎麽看,朱津鍵都是滿腔的愛國之心,不顧個人生死去與強大的建虜對抗,其勇可嘉。
    而且,這麽點人,也不可能對皇權造成什麽危害,可崇禎卻不管那麽多,直接把他廢為庶人,還關到了監獄中。
    這一關就是七年,朱津鍵受盡折磨,差點死在了裏麵。
    現在你一個在京的王爺,和錦衣衛的南鎮撫司指揮,以及京營提督這樣的朝中大員聯絡。
    一個是皇帝的爪牙,一個是京師守軍的最高官員,你這是想幹什麽?性質不比朱津鍵那件事嚴重多了?
    這豈是一個為江山社稷、清君側等借口能輕易說得過去的?
    同樣的理由,也可以用來對付劉僑和李邦華,你們掌握要職,卻私自與在京的王爺聯絡,你們想幹什麽?想造反嗎?
    兩人也是百口莫辯,哪怕他們知道這背後就是萬歲的命令,可這能直接說出來嗎?
    好在,天啟沒讓他們背鍋,在奏章的批紅中,直言自己相信劉僑和李邦華,更相信皇弟信王。
    不過,此事還是有些違製,罰信王禁足三個月,在這期間,不得踏出信王府一步。
    同時,對劉僑和李邦華各罰俸一年。
    接著,天啟又將魏忠賢叫來訓了一頓,你不會真以為朕相信你和客氏的事情沒有關係吧?你不會真以為朕一點都不知道你在背後做了什麽吧?
    魏忠賢當場嚇得冷汗直冒。
    天啟隨即下令讓他禁足一個月,並令錦衣衛抄了客氏的家,並誅其子侯國興及弟客光先等人,狠狠的震懾了閹黨一番。
    兩邊的主要帶頭人都被敲了幾大棒,哪還敢再鬧下去?上麵的人不鬧了,下麵的自然就偃旗息鼓了。
    就這樣,一場轟轟烈烈的鬥爭運動,在天啟的運籌帷幄下,以各方都不滿,隻有天啟滿意的情況下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