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福王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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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再計算府邸、店鋪、房產,福王府之財富,奴婢大膽猜測,恐不下千萬計。”
    其實,魏忠賢說的這些,天啟並非不知,因為這在宮中又不是什麽秘密。
    於是,魏忠賢隻得老實回答道:“回萬歲,據奴婢所知,福王深受皇祖寵幸,因此在就藩時,就獲賜良田兩萬頃,再加上這十多年來福王又不斷侵奪百姓田產,福王府如今恐怕有良田三萬頃。”
    可朝廷若收不上錢糧,那後果隻會更加嚴重,所以必須要搞錢。
    “除良田外,皇祖還先後賜下無數金銀和奇珍異寶,以補償福王失去太子之位。”
    “可福王還不滿足,又向皇祖要了四川、河南等地的鹽茶及雜稅,全歸己有。”
    天啟先是陳述國庫空虛的事實,接著又表露出對加賦的不滿和對百姓苦難的理解。
    就藩後,為了供養他,整個河南省都吃不消,還要周邊的山東、湖廣和四川幾省來填補。
    這樣的大明,不被吃垮才怪。
    天啟對此自然是痛恨不已,反正他也不是朱家真正的兒孫,就算是,也忍受不了這樣的豬頭。
    反正正史中這貨也是被李自成做成下酒菜的份,與其億萬家產被李自成拿去充軍資,用來對付大明,還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也算是取之於大明,用之於大明。
    但是,平白無故的查藩王的封地,可沒有這個先例。
    即便是魏忠賢剛才說了那麽多福王的惡行,可是縱觀大明那麽多藩王,有幾個好鳥?
    除非是犯了叛亂這樣的大罪,否則現在的罪行加起來都不足以達到抄家的標準。
    可不抄家,福王富可敵國的財富,天啟就隻能看,不能摸了。
    所以,魏忠賢的作用就顯得尤為重要。
    畢竟這種事,天啟也不好親自出麵,論起輩份來,福王還是他皇叔呢。
    而且其他藩王也會看著,若是處理不好,肯定會帶來不小的麻煩。
    天啟想了想道:“魏大伴,你說福王願不願意主動將家財交給朕,以充國庫,幫助大明渡過難關呢?”
    聽了這話,魏忠賢很想說,萬歲,你怕不是在白日做夢吧。
    可他又哪裏不知道,天啟是故意為之,所以隻能實話實說的道:“回萬歲,隻怕福王不願。”
    “可是,他那億萬家財,都是攫取大明的,如今大明有難,身為朱家子孫,不應該資朕,以共渡難關嗎?”
    “他難道不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
    “魏大伴,你說朕該如何?你得幫朕拿主意啊。若什麽事也做不了,又與福王何異?”
    魏忠賢嚇得渾身一顫,天啟的意思已經表露無疑了。
    我想要福王的家財,你快想辦法,想不出來辦法,那你就是和福王一樣的飯桶。
    現在皇帝明顯已經準備要向福王開刀了,如果被當成福王一樣的飯桶,那後果還用想嗎?
    魏忠賢是依靠天啟才有如今的地位,他自然是向著天啟的,但是他一時間卻不確定萬歲是要考驗自己,還是有其他什麽目的。
    因為萬歲之前多次說過,他有見過太祖,很多政令也是太祖的意思。
    可是對藩王的分封製,就是從太祖沿襲下來的,太祖難道會主動推翻自己的製令,讓子孫後代骨肉相殘嗎?
    先不說這種可能性有多大,但天啟已經這樣說了,他魏忠賢卻沒有什麽選擇,哪怕前麵是個坑,他也得跳下去。
    於是,斟酌了一下語言,他小心的道:“回萬歲,奴婢之前有耳聞,福王一直不甘心國本之爭的失敗,這些年瘋狂的攫取財富,其實是有其他不可告人之目的。”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若按照此疑點查下去,必能獲悉福王是否有二心。”
    天啟神情一凝,頗為嚴肅的道:“我大明藩王造反,也並非首次,此不可不防也。”
    “魏大伴,朕信你,你便代朕去查吧,可別辜負朕之期望。”
    魏忠賢心頭苦澀,但還是連忙道:“是,萬歲,奴婢定不負萬歲所望,必一查到底。”
    鹽是必須品,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都不可或缺,且是暴利,所以古往今來才有那麽多身價巨萬的鹽商。
    光這一項收入,福王就賺得盆滿缽滿。
    可是,河東鹽的收成是直接與邊餉掛鉤的,河東鹽的銷售銳減,邊軍的邊餉自然大幅下降。
    可即便如此,整個河南省也拿不出這麽多田地,於是便取山東和湖廣兩省的田地補足。
    可能是覺得賜田縮減了一半,所以在之後幾年內,福王提出的各種要求,萬曆帝都無不答應。
    特別是最後一項販賣鹽引,而且是淮鹽,因為以往洛陽一帶食用的鹽都是河東鹽,福王獲得淮鹽的鹽引後,就嚴禁河東鹽的銷售。
    因為一引鹽是三百斤,一千三百引就是近四十萬斤。而且,不是一次性的,是每年都有這麽多。
    這麽多鹽,小打小鬧根本消化不了,隻有實行壟斷專營。
    萬曆最開始是想賜良田四萬頃的,但受到百官們的強烈反對,雙方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才改為了兩萬頃。
    “除此之外,福王又向皇祖索要了一千三百引的淮鹽,在洛陽設店售賣,與民爭利,收益甚巨。”
    這是為了這個兒子,連邊防也不管了。
    所以說,福王自誕生以來,就是禍國殃民的存在,一個國本之爭已經帶來了深重的災難。
    可即便如此,魏忠賢還是實難想象,因為國庫入不敷出,又不是現在才開始的,也從未有人想過打藩王的主意啊。
    藩王有錢,那也是人家的錢,朝廷該供養還是得供養,這是太祖製定下來的規矩,幾百年來都未被打破。
    在這個時候,天啟突然話鋒一轉,直接詢問福王府中有多少財寶。
    前後鋪墊得這麽到位,傻子也能聽出來天啟生的是什麽心思了。
    可魏忠賢已經意識到,萬歲並非一時興起,而是早有預謀啊,今天把自己召進宮中,就是為了此事,所以才一次次將話頭引到福王身上。
    之前,他已經對福王的惡行如數家珍,這時如果說自己不知道福王府有多少財寶,誰出來鬼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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