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意識回籠，渾身好似被針紮一般疼痛，舒婉皺了皺眉，幽幽睜開了眼睛。
    伺候在她身邊的小宮女見狀，激動地用手帕擰了水，細細幫舒婉擦了臉，也擦幹淨了嘴角的血漬。
    “醒了，小主終於醒了。”語氣裏有難以形容的興奮。
    下一刻，高大的陰影驀地從頭頂籠罩下來，仿佛一個黑洞，要將她整個人吞噬。
    舒婉抬眸望去，就看見謝玄不知何時站在了她麵前，高大的身軀將所有的光亮都遮蓋住了。
    小宮女連忙退了出去。
    “你終於醒了，美人，你可知朕等得有多急不可耐。”他手指輕浮地挑了挑她的下巴，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打量著她。
    舒婉緊蹙著眉頭，神色裏是對他毫不掩飾的厭惡。
    謝玄笑道：“朕就是喜歡你這種噴火的樣子，真是讓朕欲罷不能，宮裏那些女人，除了一味的討好奉承，真是半點趣味都沒有。”強製性地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自己：“朕就是喜歡你這樣的，越不想讓朕碰，朕就越想揉碎了你。”
    舒婉藏在被子裏的手，用力捏著被褥，眼眶憋得通紅。
    現在隻要一看見謝玄，她就想到下落不明的蕭衍是受他的殘害，想到戰死沙場的將士們，想到上官蓉還在沙場上為琅國子民拋頭顱灑熱血，而他，卻隻想著如何坐穩他的皇位，甚至不惜用千萬將士的鮮血為他的皇位鋪路，舒婉就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可她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像隻待宰的羔羊，連尋死的力氣都被剝奪得一幹二淨。
    “你到底想怎麽樣？”舒婉用眼睛怒視著他，恨不得從他身上啃下一塊肉來。
    謝玄用手指摩挲著她細膩的臉龐，笑道：“朕要你做琅國的皇後，隻要你乖一點，朕讓你享盡榮華富貴。”
    舒婉從嘴裏溢出一聲冷笑：“昏君！你殘害忠良，視人命為草芥，你根本就不配做琅國的皇帝！”
    謝玄臉上的笑意漸漸冷卻，自他登基以來，民間流言四起，無一句讚美他的話！
    起初他怒上心頭，派人殺了那些傳謠之人，可殺了那麽多人，非但沒有止住流言，竟然還落了個昏君暴君的頭銜！
    手緩緩移到她纖細的脖子上，忽然猛地收力，他神色變得凶狠：“朕都說要給你後位了，你怎還和那些愚民一樣，如此不識好歹？”
    舒婉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就在她快要斷氣的前一瞬，謝玄忽然又鬆開了手，他直勾勾地望著她，嗤笑出聲：“你想逼朕殺了你？你想死？”
    舒婉沒說話，隻是將頭偏去了一旁，仿佛多看他一眼就讓她惡心。
    謝玄道：“放心，朕好不容易才救活了你，怎會輕易讓你死去！不過，還是要告訴你一聲。”說著，俯身湊近她耳邊，他一字一句道：“楊忠已經帶著二十萬大軍抵達北境，北狼人已經被蕭衍率兵擊退了，不過……回來的，隻能是蕭衍的屍體！”
    舒婉猛地睜大了眼睛，滿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謝玄慢慢直起身子，似乎十分滿意她此刻的神情，挑了挑眉，幽幽道：“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朕，朕也是被逼無奈，畢竟，蕭衍功高蓋主，是民心所向，隻要他活著，朕的這個皇位就一天不穩。”隨後又補充道：“哦，對了，還有那個護你如命的上官蓉，民間傳言不假，譽王當年確實最先帝挑選的太子人選，隻不過，他沒那個命坐這個位置，當然，作為譽王唯一的兒子，活著也隻會成為朕的阻礙，不如陪著蕭衍一同去死，也算是為朕盡了一份忠心了。”
    舒婉聽完他說的話，渾身氣得顫抖：“你不會有好下場，謝玄，你不得好死……”
    謝玄忍不住從胸口發出一陣愉快的輕笑聲。
    他極盡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別掙紮了，做朕的皇後有什麽不好？現在沒人能再護著你，朕便是你唯一的依靠。”
    說著，他端起一旁放置的藥碗，將藥灌到了舒婉的嘴裏。
    隻聽他慢悠悠說道：“乖，喝完這藥，今晚，朕就與你共度良宵。”
    舒婉又驚又怕，她慌忙閃躲，雙手胡亂地去推他，卻被他一把擒住了手腕，無法逃脫。
    在這詭異和壓抑的氣氛下，眼前的男人喜怒無常，像個瘋子一般，舒婉永遠猜不到他下一步想要做什麽，也不知道他給自己灌的是什麽藥，隻是他的動作和神態，簡直讓她驚駭，頭皮發麻。
    看著她將藥汁喝完，謝玄這才滿意地站起身子，對身邊的嬤嬤說道：“今晚將她梳洗幹淨，送到朕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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