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情報交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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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尤其是政客,隻存在還沒有查出黑料的,不存在沒有黑料的人。
    何況跟常磐榮策競選眾議院席位的那兩位政客本身就不是多麽幹淨。
    土門康輝因為出身軍方,一項在民眾間風評兩極分化,追捧他的將他說成“日本的救星”,厭惡他的認為他是未開化的野蠻人。
    至於另一位千頭順司,他有著資本家的雄厚背景,是處於日本最頂層的那一小部分人之一,又有做演員的經曆,很多民眾認為他不能代表日本大多數人,當選後隻會替有錢人說話。而且千頭順司還曾經留學美國,就連是否在日本出生都飽受質疑,這更給選舉增添了幾分不確定性。
    有這樣配合的目標在,基爾的調查進行得非常順利,她有時候會把任務報告整理成文檔發給鬱江,以便鬱江隨時掌握最新進度。
    另外,因為鬱江還存著試探水無憐奈忠心的想法,這個行動的方案從始至終隻有他和基爾兩個人知情,但他卻在基爾麵前表現出無所謂的假象,仿佛這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任務,無關緊要。
    組織的任務有一套嚴格的分級體係,任務類型分日常和賞金委托,各有從f到s共七個層級。級別越高的任務保密程度越高。
    以鬱江派給基爾的這個任務舉例,按任務重要性它至少有b級,保密程度達到s級,鬱江給基爾營造的假象卻隻有c或d。
    通常情況下,a以下的任務都會有不少外圍成員知情,就算情報泄露,也難以鎖定具體的某個人。
    要知道,組織可是一個盤踞在世界陰暗麵幾十年的龐然大物。
    不管紅方還是黑方,要想建立一個能長期發展的組織,都必須要遵循發展規則。
    幾十年的發展讓組織誕生了一套獨立的運轉體係。包括最喜歡處決臥底的琴酒在內,沒有人可以不問緣由地處決成員,哪怕雙方地位差距懸殊。
    當然,規矩是人定的,如果對方真的隻是外圍成員,琴酒有無數種繞過規定殺人的辦法。就比如他曾經想過的,利用宮野明美妄圖離開組織的決心,誘導她“背叛”,再親手處決叛徒。
    基爾是代號成員,她可狡辯的餘地比以前的宮野明美多得多。
    鬱江目前沒有任何理由去調查一位代號成員。
    但如果……基爾降低警惕,將情報泄露出去,哪怕這條情報經查證是從她底下的外圍成員嘴裏泄漏出去的,鬱江都有借口對基爾啟動調查。
    組織中真的有幹淨的成員嗎?
    鬱江對此持保留態度。
    是的,就算是琴酒,鬱江也不信他一點私心都沒有——畢竟傳統意義上,大公無私的人也不該混黑不是嗎?
    基爾要是真的有問題,臥底這麽多年不可能不露絲毫端倪。
    這可不同於他們最初加入組織時的背景調查,那時候他們還是一張白紙,想怎麽填就怎麽填,可隨著臥底的深入,他們要做的任務越來越多,傳遞的情報不斷累積,隻要做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鬱江需要的隻是一個調查基爾的機會和借口罷了。
    希望基爾這個威士忌組僅存的獨苗,不要讓老組長失望啊。
    ……
    又是一個例行的情報交換日。
    諸伏景光剛離開任務地點,他背著還帶著淡淡硝煙味道的琴包走向居民區一幢不起眼的公寓樓。
    諸伏景光一路小心地避開監控,並用口罩遮住大半張臉,鴨舌帽下壓擋住眼睛,盡可能縮小存在感。
    他左躲右避,身形靈巧地進入門廳,向三樓走去。
    諸伏景光的目的地位於三樓走廊的盡頭,那是一間樸素的公寓,門口寫著“佐藤”的姓氏,還堆放著等待丟棄的紙箱和雜誌。
    諸伏景光在這戶人家門口站定,屈指敲了三下。
    幾秒鍾後,門打開了。
    裏麵卻不是什麽姓佐藤的人,而是諸伏景光非常熟悉的摯友和搭檔——降穀零。
    看到好友,降穀零扯起一抹微笑,對諸伏景光打招呼:“快進來,我準備了奶油燉菜,剛出鍋。”
    “你可真悠閑啊,波本。”諸伏景光說著生疏中夾雜著陰陽怪氣的話,臉上的笑容卻怎樣遮擋也遮擋不住。
    他走進這間公寓,待門完全合上後才切換成諸伏景光模式。
    “zero。”諸伏景光時隔多日終於重新叫出了好友的昵稱,“你怎麽知道我想吃奶油燉菜?我可是已經期待好久了。”
    降穀零不太願意在這時提及組織的事情,但他還是如實說:“是基安蒂告訴我的。她抱怨某人執行任務的時候在天台上念叨了半個小時奶油燉菜,基安蒂說她都快聽不懂奶油燉菜這個詞匯了。”
    諸伏景光聞言無奈地笑了起來:“沒想到基安蒂連這種事都會告訴你。”
    進門之前,他已經認真檢查過自己的衣服和各種容易被人做手腳的地方了,而他相信降穀零同樣不會忘記檢查安全屋。這裏是他們難得可以放鬆心情,做回自己的地方,兩個人都有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和如釋重負的輕鬆。
    他們坐在桌前,一邊吃著奶油燉菜,一邊聊雙方這段時間在組織收集到的情報和生活瑣事。
    安全屋的氣氛其樂融融,直到降穀零說:“土門康輝可能有危險。”
    他沒有介紹土門康輝是誰,隻是用認真的眼神看著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夾菜的動作微微停頓,臉上原本溫和的笑意迅速冷淡。
    “我知道這件事。”他說,“我們必須讓土門康輝當選。”
    “現在這些政客……”降穀零麵色不虞,“土門康輝簡直就像瘸子裏麵的將軍,是我們僅剩的選擇。”
    “他的軍方背景有利有弊吧。強硬的手段可以保證政令的施行,也可能激化民眾和政府的矛盾。但我們現在的確沒有更好的人選了,難道你希望常磐榮策或者千頭順司當選嗎?”
    “當然不。常磐榮策的履曆的確很幹淨,但也太幹淨了。”降穀零眯起眼睛,“我本來隻有一點懷疑他和組織有關,但經過這件事,我幾乎已經能確定他就是組織的走狗。至於千頭順司……”
    “他可能和國外勢力有關,對吧?”
    降穀零了然:“警視廳果然也拿到相關情報了。”
    幫土門康輝度過難關,保證土門康輝順利當選眾議院議員,這是諸伏景光和降穀零以及他們背後勢力不必明說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