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昭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夙原，她讓墨昀把夙原放進來，墨昀沒有拒絕，等夙原來了之後他就走了。
    夙原很擔心淩昭：“現在感覺怎麽樣？”
    淩昭一時間說不清自己的感受。
    “咱能別說這個了嗎？”
    她覺得自己很矛盾，矛盾的她感覺自己很廢，覺得自己鑽進了一個死胡同，怎麽也出不來。
    “城主，外麵來了個少年，說是找淩姑娘的。”
    淩昭：“……”
    “咱們煉丹師要比那些修靈者們更需要修心，切記不可急躁，我不是很理解你說的什麽證據之類的話，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糾結什麽，但是，修靈中有一句話叫做隨心而為。”
    “你想什麽，你就去做什麽，如果你真的是需要證據放在你的眼前才可以，那你就去找，隻要你不後悔就行。”
    “換句話說，隻要等到那把劍放在你的脖子上了，你不後悔就可以。”
    “你說你隻是懷疑她，所以你不知道要不要去殺了她，你不要把自己陷入一個誤區，你不想殺她你就不殺，你想殺你就殺，就是這麽簡單，你不要逼自己。”
    夙原想了想，用一種最簡單的話對著淩昭道：“隨心，是根據你的心意走，比如你現在想吃桂花糕，那你就吃桂花糕，你想吃米糕，那你就吃米糕。”
    淩昭張了張口：“那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沒有殺她，但是有朝一日，那一把劍抵在了我的心口呢。”
    “那就反抗唄，她打你你難道就站著不動給她打啊，大不了就是死了唄，反正下輩子老子還是一條好漢。”夙原無所謂。
    “糾結什麽，沒什麽好糾結的，都是自己的選擇，沒啥好後悔的。”
    “反正後悔也沒用。”
    淩昭被他逗笑了，心口的那股子鬱結突然就消散了不少。
    對呀，她沒必要強迫自己要不要殺柳無湄，她現在懷疑，那就防著她一點唄，若是她真的要殺自己，那自己也不是站著不反抗的人啊。
    大不了就是一死唄。
    融入不了這個世界那就不融入唄。
    沒必要強迫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夙原還是好奇：“你說你當初廢了章叁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還有今天墨城主拉著你殺章叁的時候也不見你怕的，怎麽回來了就鑽了牛角尖了，難道是你說的那個人對你很好？你們感情很好？”
    淩昭搖了搖頭：“也不算吧。”
    “可能是因為我心裏確定章叁不是個好人，所以我可以下得去手，但是那個人我不確定……”
    “嘖，你這想法真奇怪。”夙原擺了擺手，吐槽了一句：“什麽確定不確定的，咱們相信的都是寧可錯殺不過放過！”
    淩昭笑了：“我和你們不一樣吧。”
    麵對章叁的時候，是因為他的罪證確鑿，就是放在現代，他也是會被法律製裁的，而麵對柳無湄……
    算了，不想了。
    越想越混亂。
    淩昭這一次受傷直接養了一個月才好，夙原從那天之後就住在城主府了，每天就是陪著淩昭一起聊聊天，也會跟著李叔學習一些煉丹知識什麽的。
    這一個月以來，柳無湄也是時常來看淩昭，不管淩昭怎麽樣，柳無湄都是笑臉相迎。
    直到淩昭傷勢好全之後，眼看著清水秘境開啟的時間越來越近，淩昭還是想增進一下修為，就和夙原一起去了後山。
    這次她和夙原深入了一點點。
    淩昭怕夙原不適應，本來是不打算讓夙原跟著的，但夙原硬要來。
    淩昭也沒辦法。
    進入了後山，淩昭給了夙原一點防身的東西，正準備要再拿出一點丹藥的時候，周圍突然響起了細碎的聲音。
    “嗦嗦~”
    和淩昭第一次在城主府遇險時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淩昭心尖一突，剛要提醒夙原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夙原不見了身影，自己的周圍不知何時彌漫起了濃鬱的霧氣，淩昭的心逐漸沉了下去，她抽出背後的劍，警惕的看著周圍。
    這隻是一把普通的劍，並不是什麽靈器，淩昭還沒有買。
    “嗦嗦~嗦~”
    聲音越來越大，淩昭回想那日的情景，立馬祭出赤幽玄火，將火形成一個保護罩，把自己團團圍住。
    果然，不出一會兒就從一旁蹦出來不少吐著蛇信子的蛇。
    它們圍繞著淩昭，卻因為淩昭身上的赤幽玄火的緣故不敢上前，淩昭見赤幽玄火有用，就將赤幽玄火引到那些蛇的身上，片刻間就燒了起來。
    隻是燒幹淨了一片就會立即有下一片補上，好像沒有盡頭一樣。
    淩昭抿了抿唇，暫停了攻擊。
    她有保護罩，這些東西也不敢靠近她，淩昭就頂著保護罩走，果不其然，那些蛇怕赤幽玄火，所以在淩昭下腳的地方都是幹淨的。
    隻是這麽多蛇，看的人毛骨悚然。
    淩昭走了一圈，這地方全是霧氣，除了蛇之外其他的草木全都不見了。
    越走，淩昭就越懷疑自己進了另一個空間。
    驀然，淩昭靈光一閃。
    突然想到了前幾天去藏書樓看到的東西。
    陣法。
    但是淩昭了解不多，隻是看目前的情況很像那本古籍中描寫的陣法，自成另一方空間，要想破解陣法，需得找到陣眼才可以。
    但是，淩昭並不知道怎麽找陣眼啊！
    這個時候，淩昭就意識到，學習好是一件多麽重要的事情。
    也不知道夙原怎麽樣了。
    不想那麽多了，淩昭盤腿坐下來，試著將精神力外放，用精神力去查看這個陣法，淩昭看的仔細，不放過任何一處，突然，她看到了一條赤紅色的蛇。
    這陣法中的蛇全都是灰白兩色的，但隻有淩昭看到的這一條是赤色的。
    或許，它是特殊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淩昭收起精神力，在陣法中找到了那條蛇，直接給了那條蛇一點赤幽玄火，不出幾息，赤色的蛇就被燒成了灰燼。
    同一時刻，周圍的白霧消散，爬在地上的蛇群也不見了蹤影。
    從陣法裏出來之後，淩昭一眼就看到了柳無湄，柳無湄的神色震驚：“你怎麽會！你破了我的陣法？！”
    “果然是你。”淩昭的眼中劃過一抹暗芒。
    “我有點好奇，你明明沒有靈力，你是怎麽布的陣法。”淩昭問道。
    柳無湄見事情敗露，也不再偽裝，露出了同以往的溫婉不一樣的神情，她眸光不屑：“就算你出來了又能怎樣，你今天逃不掉了。”
    淩昭：“？”
    她還是很疑惑：“你為什麽要殺我？我怎麽得罪你了？”
    柳無湄：“不是我要殺你。”
    柳無湄不想和她對說話，後退了幾步，淩昭就看她拿出一根赤色的笛子，放在唇邊吹了起來，刺耳的笛聲讓淩昭有一瞬間的心神不寧，而後她連忙捂住耳朵。
    柳無湄冷笑一聲，繼續吹笛子。
    片刻後，從她的身後陸陸續續的出來不少的蛇，淩昭突然想到了什麽：“所以在城主府的那一次，也是你想殺了我。”
    柳無湄沒有說話，但淩昭已經確定了是她。
    眼看著蛇群逼近，淩昭再次祭出赤幽玄火，給自己做了一個防護罩。
    但是這一次，蛇群沒有停下來，而是前赴後繼的撲向淩昭的保護罩，最後被燒為灰燼，柳無湄見狀，停下吹笛，難以置信的看著淩昭：“怎麽會！”
    “你怎麽可能會這麽強！”
    “你隻是個煉丹師！你居然有了本命火！”
    “那如果你沒有證據證明是她要害你呢？你隻是懷疑。”淩昭有些著急。
    夙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看向淩昭的目光有幾分疑惑：“難道要等到那個人殺了你之後，你才相信自己的懷疑沒有錯嗎？可是那個時候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命隻有一次，咱們可賭不起。”
    是的沒錯，這是這個世界多數人的想法。
    “那就好那就好。”夙原鬆了一口氣。
    淩昭看著夙原，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糾結的問題，她試探性的問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懷疑一個人對你有不好的心思，你會怎麽樣？”
    “不好的心思？”夙原歪了歪頭：“哪種不好的心思？”
    “害你，還有可能要殺你。”
    夙原：“那就先下手為強。”
    淩昭道：“好很多了。”
    門口急匆匆的進來了個婢女。
    “可是……”淩昭還是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在這件事情中，你其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而且她也沒有理由傷害你，或許一切都隻是你的臆想呢。”
    夙原抹了一下，而後看著焦急的淩昭，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靜心。”
    他恐怕會在柳無湄剛冒出來這個念頭的時候就把她殺了吧。
    淩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淩昭有點厭煩，她知道墨昀說的話很對，但是她覺得自己被前世框住了，她可以做到在章叁出言挑釁侮辱自己的時候，狠下心廢了他，卻又做不到在懷裏柳無湄對自己不安好心的時候殺了柳無湄以絕後患。
    若是墨昀……
    這個手掌在幾分鍾之前殺了一個人。
    那個人要殺了自己，所以墨昀用她的手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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