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月走過去把棺材推開。
    淩昭探頭過去看，有一個入口，棺材下麵不是另一塊木板，而是一個帶著樓梯的入口。
    白千月率先下去。
    淩昭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下去之後是一道長長的隧道，白千月祭出本命火，照著明，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走著走著，淩昭就感覺很熟悉，這隧道……
    這壁畫……
    怎麽和長空哪裏的那麽像？
    直到淩昭再次看到那具骷髏，淩昭默了。
    還真踏馬是長空。
    白千月瞥了她一眼：“你那個手劄就是在這裏拿的吧。”
    她說的篤定，淩昭點點頭。
    白千月走過去，在骷髏背後的石柱上摸索了幾下，然後又是一聲熟悉的“哢噠”，左側的牆壁突然鬆動，片刻後出來一個洞口。
    淩昭：“……”
    果真，這種事情還是要交給女主。
    給她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白千月進去，淩昭也跟著進去。
    淩昭思考著白千月怎麽什麽都知道，沒注意前麵，突然撞到了一堵“牆”，淩昭恍然抬頭，麵前的像是一顆大樹的樹幹，隻是這樹幹甚是粗壯，足有好幾米寬。
    淩昭懵了一下，下意識的喊白千月。
    “白……”
    然後剛發出一個音，淩昭就發現白千月不見了！
    這裏哪還有白千月的影子？
    淩昭：“！！！”
    完了！被白千月坑了！
    她就說，白千月怎麽會那麽好說話！
    淩昭欲哭無淚。
    算了，想開一點，依照原主以前做的事情，白千月沒有殺了她已經是很仁慈了。
    想通了，淩昭一屁股坐在地上。
    扒了扒彌須戒，從裏麵翻出來一塊玉牌，淩昭確實沒撒謊，她的玉牌的確丟了，這一塊是從淩月霜那裏順來的。
    她捏了一樣可以出去。
    但是她真的要出去嗎？
    清水秘境的曆練不可多得，思考了一會兒，淩昭還是決定再摸索摸索。
    沿著原路返回，回到長空的骷髏那裏，淩昭震驚的發現門居然被堵住了！
    她想從那個角門出去，卻發現自己撞上了一道屏障。
    淩昭：“……”
    她懷疑是白千月動了手腳。
    但是她沒有證據！
    白千月不會是想把她困在這裏，然後餓死她吧？
    淩昭長歎一口氣，走到長空骷髏的身邊，在他的身側坐下，靠著石柱：“前輩啊，真不是我冒犯您，是我真的沒辦法出去了，您要是有法子就告訴我唄。”
    說完之後她自己都笑了。
    本來也沒指望一個死人說話，迷迷糊糊的，淩昭突然有些困意，想著反正自己也出不去了，就歇一會兒。
    意識彌留之際，淩昭恍然間好像看到了一個人。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但耐不住眼皮子太重，徹底睡了過去。
    眼前出現一片迷霧，淩昭握著紫絕，她知道自己是入夢了，在自己迷迷糊糊的看到人影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對，心知自己被帶入了夢境，淩昭心中警惕。
    “鈴鈴鈴~”
    突然聽到像是風鈴的聲音。
    淩昭抿了抿唇，跟著風鈴的聲音走，眼前的迷霧逐漸散去，她也看清了前麵的景象。
    是一間茅草屋，旁邊種著一棵淩昭也不知道是什麽的樹，樹上麵掛滿了紅絲條，在清風中飄揚，樹下擺著一方棋盤，石凳上坐著一個白衣男子。
    這男子背對著她，淩昭看不到他的模樣。
    男人似是聽到了聲音，倏爾轉過了頭，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淩昭頓時瞪大了眼睛：“你你你，長空前輩？！”
    長空眼含笑意，點了點頭：“是我。”
    淩昭：“？？！！？？”
    她突然噎住了。
    瞪著眼睛不知道說什麽。
    她覺得眼前的長空和自己看到的文字裏的不一樣，淩昭以為，長空在經曆了那些事情之後會成為了滿是戾氣的人，就憑那句他們都死了，淩昭就能感覺到裏麵的恨意。
    但是眼前的長空，眼含笑意，眉眼溫潤。
    他也不在意淩昭的想法，對著淩昭招了招手：“就是你給我磕了頭吧？”
    淩昭木然的點點頭。
    她走過去，在長空的示意下坐在他的對麵。
    “那那本手劄呢？”
    淩昭：“拿去換我的小命了。”
    長空：“？”
    淩昭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長空看淩昭的眼神頓時變成了嫌棄：“怎麽連一隻靈獸都打不過？”
    “！！”淩昭：“我隻有一階！一階！”
    長空有些茫然：“什麽一階？”
    淩昭說道：“當然是靈力，我隻是一階靈師，才剛剛入門，而且我是煉丹師，自古以來煉丹師的修靈天賦都不高。”
    長空被她說的內容驚到了：“洪荒界什麽時候有一階這個階段了？還有誰說的煉丹師修靈天賦不高的？”
    “自古以來……”淩昭小聲道。
    長空還是聽清了，他忍不住道：“洪荒界都落魄成這樣了嗎？”
    “這裏已經不是洪荒界了，是九霄大陸。”淩昭糾正他。
    長空更驚訝了：“九霄大陸？”
    淩昭點點頭。
    長空喃喃：“這都過了這麽久了嗎？洪荒界落魄成了九霄大陸。”
    淩昭看著他入神，打斷他，還沒忘了正事兒：“前輩，您叫我來幹啥？還有您這裏是設置有結界嗎？怎麽打開啊？我得出去啊，不然半個月之後清水秘境開啟，我沒有出去的話，它關閉了我就隻能再等三年才能出去了。”
    “什麽清水秘境？”長空又問。
    淩昭知道他對現在的世界啥也不知道，就耐心的解釋，順便把九霄大陸的布局給長空說了一下，也解釋了一階二階的情況，還有目前的狀況。
    長空忍不住皺眉：“沒想到啊，世事變遷……”
    淩昭見他又要沉思，便提醒他：“前輩，您還沒和我說怎麽出去呢？”
    長空看了看她，說道：“你出不去了。”
    淩昭：“？？？”
    “這個地方的結界可不是我設的，是我師父用來關押我的，後來我師父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能打開這個結界了。”
    淩昭眉心跳了跳：“這麽霸道的嗎？”
    “不過還有一種辦法。”
    淩昭：“啥辦法？”
    長空：“叫你那個朋友再回來一趟，她知道怎麽開的，應該就知道怎麽關。”
    淩昭：“……”
    “我要是知道怎麽叫她回來我至於問您啊？”淩昭翻了個白眼。
    而且就算能叫，白千月也不一定會回來。
    女主的心，海底的針！
    “算了，那你把我送出夢境吧。”淩昭說道，打不開就打不開吧，總不能真的一直待在這裏，要是出去不去，還不如捏碎玉牌呢，省得浪費時間。
    長空卻道：“出不去了……”
    淩昭：“？？？”
    他解釋：“不是我拉你進來的，是你自己進來的，我師父死後我就一直待在這裏，靠著對阿漾的思念，我不能死，我還沒有把絕淵槍的戾氣壓下去。”
    “絕淵槍不是你造的神器嗎？”
    “對，因為阿漾的死，我恨極了那些人，在煉製絕淵槍的時候，絕淵槍就吸走了我所有的戾氣，所以它是神器，同樣也是魔器，我師父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神器，但是他壓不住絕淵槍裏的戾氣，就被絕淵槍控製了。”
    “我師父被絕淵槍控製著殺了很多人，仙家正道什麽的，當初那些殺了阿漾的人全死了，死了之後我師父就被控製著自裁了。”
    長空說這些的時候很平靜，不像是在說自己，反而像是在敘述另一個人的人生。
    淩昭忍不住想，怪不得現在的長空這麽溫和，原來是沒有了戾氣，那是不是就像是長空分裂出了兩個人格，一個是現在這個，一個進入了絕淵槍，控製著絕淵槍報了仇。
    “絕淵槍的戾氣太大了，我想把他清楚掉，但是沒有什麽用，最後隻能壓製。”長空說的很無奈。
    淩昭安慰他：“沒事兒，反正現在神器都不知道在哪了，應該都丟了吧。”
    長空忍不住輕笑，回歸了話題：“我把絕淵槍的戾氣壓下去了，自己也撐不住了，在臨死的時候就留下了這一點神識，隻不過一直沉睡著，還是你叫醒我的。”
    淩昭：“……”
    她這一年的沉默都在今天了。
    長空想了想，又道：“不過我醒來了，就證明我能留下來的時間不多了，等我消失了，你應該就能出去了。”
    “多久？”淩昭問。
    長空道：“不知道，多則十天左右，少則明天。”
    淩昭歎了口氣，就這樣吧。
    眼前這個人還是個練出來神器的人呢，煉器師也同樣具備有強大的精神力，或許自己也能跟著他學一學呢。
    淩昭這般想著，也說了出來。
    長空覺得沒問題，反正自己也死了很久了，有些東西傳承下去也好。
    不過長空還是看了看淩昭的天賦，確實不能煉器，她的靈丹不行，算是個靈丹的複製體，這就讓長空很遺憾了。
    淩昭不可控製的又想到了白千月。
    這不會也是天道給女主留的金手指吧？
    不想那麽多，淩昭靜下心跟著長空修煉起了精神力。
    這一修煉，就是半個月。
    清水秘境今天就要再次打開了。
    淩昭也能感覺到，長空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