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宗宗主想伸手抓住淩昭，卻晚了一步。
    季峰塵三人瞳孔下意識一縮。
    他對抗起九個人來也是遊刃有餘，淩昭能看得出來他並沒有用盡全力。
    她一邊不想和華陽宗扯上任何關係，一邊又忍不住關心華陽宗宗主。
    華陽宗宗主斂眸，並沒有露出什麽表情。
    其他八個人卻是氣紅了臉，可是自己確實又打不過長空。
    原主的情緒一直感染著淩昭，讓她對華陽宗宗主的感情很複雜。
    過了好一會兒，長空才道：“他……沒有提起阿漾嗎？”
    說到阿漾的時候，他的眉眼頓時軟了下來，睫毛輕顫，似是有些緊張，沒有了邪氣，倒是像是一個墜入愛河的青春期少年。
    淩昭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了，隻說了一點。”
    長空又不說話了。
    淩昭拿不準他的脾氣。
    難不成他把自己抓來，隻是為了問這些問題？
    淩昭不解。
    可長空之後就真的沒有再說什麽了，也沒有為難淩昭，直接把她忽視了。
    就好像沒有淩昭這個人一樣。
    也不知道外麵過了幾天。
    長空每一日都是早出晚歸的，每一次回來身上的戾氣都會重一些，衣服上也會帶著血跡，但那不是長空的血。
    淩昭就這樣看著他。
    偶然有一次，淩昭用出了自己的赤幽玄火，被長空看到了，長空猛的抓住淩昭的手腕，盯著她掌心裏的赤幽玄火看了許久，倏爾笑了：“這是你的本命火？”
    淩昭疑惑的點點頭。
    長空又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她的本命火也是赤幽玄火。”
    誰？誰的本命火？
    但是之後長空就沒有說什麽了，隻不過長空不再忽視淩昭，他開始變著法的和淩昭說話，每一次看向她的眼神都像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淩昭突然福至心靈。
    莫不是，他說的是寧漾？
    這就比較好解釋長空的異樣了。
    所以自己掉入長空的墓穴，或許還有赤幽玄火這樣的緣分在？
    長空也不再早出晚歸，每日都守著淩昭。
    他像個神經病，腦子不太正常。
    淩昭這樣覺得。
    直到那一天，華陽宗宗主和白千月等人趕到了這裏。
    陳越一看到淩昭就跑了上來，抓住淩昭的手腕，神情擔心：“阿昭，你沒事兒吧？”
    淩昭嘴角抽了抽，最近這句話出現的頻率很高啊。
    “我沒事兒。”淩昭說道。
    陳越剛想再說什麽，突然出現一道利風，打在陳越的身上，直接把陳越打飛了出去，撞在石壁上。
    淩昭想過去把他扶起來。
    耳邊卻響起長空的聲音：“你敢扶他一下，我就敢殺了他。”
    淩昭毫不懷疑他說的話裏的真假。
    這個長空是真的會殺了陳越的。
    淩昭停下了腳步，她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因為赤幽玄火的緣故，長空把她當成了寧漾的替身。
    是那種誰都心知肚明的替身。
    淩昭無奈的歎了口氣。
    雲落跑過去把陳越扶起來了。
    華陽宗宗主上前一步，拱手道：“尊駕，這是小女，不知尊駕可否放過小女，淩某可答應尊駕一個條件。”
    小女……
    淩昭身子一僵，愣愣的看著華陽宗宗主。
    她這段時間都沒有吃化顏丹，沒想到華陽宗宗主會找到這裏，或許他早就認出了自己，隻是沒有說出來。
    他心裏也不太好受吧。
    淩昭抿著唇沒有說話。
    長空冷哼一聲，再次提起淩昭的肩膀就要走，但這次華陽宗宗主做足了準備，在長空動的那一瞬間就祭出了長劍，一劍刺在了長空的胳膊上。
    長空的動作一頓。
    趁著這個間隙，白千月立馬上前把淩昭拉了回來。
    長空生氣了，怒意在他的眸中肆虐而生，禦魂山上的靈氣再次蜂擁而至，淩昭看到他眼裏的猩紅更濃，絕淵槍出現在他的手中：“傷我阿漾者，死！”
    他似乎把華陽宗宗主當成了以前的那些人。
    他覺得他們抓走淩昭就是為了殺死她。
    他把淩昭當成了寧漾。
    淩昭拉了一下白千月的衣袖，小聲道：“他瘋了，經過那麽長時間的鎮壓，他的記憶已經出現了問題，神智不清了，他把我當成了寧漾的替身。”
    白千月：“？？？”
    “原來如此。”
    什麽原來如此的！
    華陽宗宗主已經和長空打了起來。
    但是明顯是不敵的。
    淩昭有些急：“白千月，你可以幫一下你師父嗎？”
    白千月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拔劍衝了上去，很明顯，就算是再加上白千月也是打不過長空的。
    但是，白千月有神獸啊。
    她喚出青鸞鳥和九尾妖狐，加上神獸和靈獸的加持，華陽宗宗主和白千月開始和長空持平。
    但是壓製不住。
    淩昭突然就想起了那塊玉佩。
    每日長空都是要好好保養的，他甚少收起來。
    淩昭就在山洞裏找了起來。
    喊著季峰塵三人幫忙。
    最終在長空睡覺的地方就找到了，淩昭拿著玉佩衝了出去，明晃晃的舉在長空的麵前：“長空，阿漾的玉佩！”
    聽到這一句話，長空分了心。
    他想搶回玉佩，華陽宗宗主和白千月看準時機，直接把劍刺了過去。
    隻是殺不死長空。
    但也把他重傷了，長空見狀，不甘心的看了淩昭一眼，逃走了。
    淩昭這下鬆了一口氣。
    隻是接下來就要麵對華陽宗宗主了，淩昭覺得有些尷尬，不止是因為他對原主做的那些事情，更因為她本來就不是淩昭，現在莫名其妙的承受了原主的情緒。
    很奇怪，原主在看到白千月或者淩月霜的時候都沒有這麽大的情緒波動。
    唯有在麵對華陽宗宗主的時候。
    那種即孺慕又是難過，還有一點點恨意的感情交織在她的心情，讓淩昭難受的緊。
    好在，華陽宗宗主隻是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說道：“走吧，下山吧。”
    其他八大掌門人都走了。
    雖然誰都知道長空有神器，但是誰也沒有貿然的就留在禦魂山上，他們都想著回去商量對策，隻有華陽宗宗主留下來了，他和白千月等人一起尋找淩昭。
    華陽宗宗主從第一眼就認出了淩昭。
    自己養大的孩子，怎麽會認不出來呢。
    隻是淩昭變了很多，她做了許多錯事，自己已經無法包庇她，所以淩昭被段霄燃廢了靈丹，自己曾派人尋找過她，隻是一直都沒有找到。
    現在看淩昭又恢複了靈丹，聽她的意思也成了三階煉丹師。
    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
    白千月對淩昭似乎也不一樣了。
    華陽宗宗主不知道其中的關鍵，但是他心安了不少。
    這樣看來，若是他以後……
    不再想這些，一行人到了山腳下，華陽宗宗主突然捂住胸口，臉色蒼白的吐出一口血跡。
    淩昭臉色一變，連忙扶住他就要摸他的脈搏，但是被華陽宗宗主躲了過去。
    白千月拿出丹藥喂給華陽宗宗主。
    但是丹藥入口卻再次被吐了出來，華陽宗宗主最後看了淩昭一眼，張口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暈在了淩昭的肩膀上。
    淩昭的臉色霎時間就白了。
    “師父……”
    她下意識的就吐出了這個稱呼。
    爾後她又看向白千月，見白千月臉色並無異樣，才鬆了一口氣。
    她抿了抿唇道：“我們先找個地方把華陽宗主安置一下吧。”
    “千月你要不要派人給宗裏傳信，派幾個高階的煉丹師過來。”
    淩昭記得，華陽宗裏是有八階煉丹師的。
    她說的是絕淵槍。
    長空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猶豫了一下才問：“還有呢？”
    淩昭懵了：“沒了呀？”
    然，回應他的隻有一陣微風。
    而被長空帶走的淩昭卻是一臉懵逼，等她被帶到一個山洞裏，這山洞金碧堂皇的，裝飾的和皇宮一樣，山洞的最中央擺著一個巨大的座椅，足以躺下一個成年人的那種。
    淩昭愣了又愣，看著已經坐下的長空，神色茫然：“大佬，您抓我幹啥。”
    長空神色微斂，他的手裏捏著那塊熟悉的鴛鴦玉佩：“他和你說了什麽了？”
    淩昭不懷疑他會認出自己，隻是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自己的另一半，那個脾氣好的長空，淩昭想了想說道：“也沒說什麽，就是把你的事情和我說了一下。”
    陳越神色焦急：“阿昭！”
    長空眸光掃視了一圈，落在淩昭的身上，他傾身上前，用長槍一勾，把淩昭勾起，然後提著淩昭的肩膀，消失不見了。
    長空冷哼一聲，淩昭頓時打了個哆嗦。
    麵前的青年和那個溫柔的長空不一樣，這個長空穿著玄色的緊長袍，勾勒著暗紅色的雲紋，他的耳垂處有一道金紋，他看起來充滿邪氣和危險。
    一炷香之後，八大掌門人全部敗落。
    八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尤其是當著自己小輩的麵被打敗了，這讓他們的臉色很掛不住。
    剩下的八大掌門人還在和長空打架。
    沒了華陽宗宗主的加持，他們八個也逐漸落入下風。
    長空凝眸看著他們，語氣不屑：“不過如此，修靈者越來越墮落了。”
    長空的氣息沒有一絲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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