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男兒戀花坊 老鴇愛金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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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途順水,一路通暢。柴進沒廢多少周折便到了建康。
    這建康城便是古都南京,如今大宋朝廷雖未明言建府,可天下百姓還是愛稱其為建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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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進讓諸能尋地停泊好船隻,自己在石秀的帶領下入得城來。石秀本就是金陵建康府人,當初同叔父往北地販馬,如今回歸家鄉,卻是物是人非,難免心緒複雜。
    天欲將黑,幾人先尋了個客店,石秀請大夥坐下後,恭敬說道:“小弟雖聽過這位神醫大名,卻不識的路徑,大官人且先等待,我去打聽清楚再來。”
    可柴進卻知這安道全不是兩句話就能帶走的,他有個相好的女人,叫張巧奴,生得有些美貌,安道全隻要有錢便去尋她,直愛得不得了。後來宋江受傷,張順去拉他入夥。好說歹說安道全也舍不得此人。直逼得這浪裏白條一刀砍了李巧奴,並在牆上寫下“殺人者安道全!”才無奈上山。
    柴進道:“此種事不用麻煩,你去花幾蚊銀錢,叫個當地潑皮過來問問便好。”
    石秀點頭,去不多時領著一個胖大的漢子進來。
    那潑皮應該是常年混跡金陵城裏,甚是膽大。對著這麽些人,也自挺著個大肚子,拿起桌上酒肉享用起來,石秀正要發火,被柴進眼色攔住。
    幾人隨他自在了一會,柴進開口問道:“朋友錢也收了,酒也吃了,我等向你打聽個人如何?”
    那潑皮摸了一把嘴上油光。“你說,這城裏沒有爺們不知道的。”
    “可知那神醫安道全?”
    “自然知道,就在前頭不遠,拐幾條街有個醫館,他是那的坐堂大夫。”
    “與他相熟,有個叫李巧奴的娼妓,在何處安身?”
    那潑皮聞言,不禁看了眼柴進,滿臉玩味的道:“你這人,看著模樣也不一般,卻拐彎抹角打聽個妓女。難道也想去快活快活?”
    柴進笑笑,也不惱,“這就不用你操心了,盡管告知我便好。”
    那潑皮站起身,抹了抹肚皮。“咱爺們最講規矩,吃了你的請便帶你去。”
    說完在頭前帶路。
    這城甚大,柴進眾人跟著他轉到天黑,才停在一處小院前。
    “這便是那李巧奴安身之所,雖沒那秦淮河上華麗高雅,可那女子卻也有幾分風流。你當能滿意。”說完打著飽嗝便走了。
    柴進讓石秀上前敲門,不一會就有一中年女子出得門來。
    見忽然來了這許多人,模樣斯文的斯文,嚇人的嚇人。那女人還有些害怕,畢竟自家是小打小鬧,院裏也就幾個熟客常來,比不得別家。忙問“諸位有何事?”
    老鴇迎客,自當金銀開路。
    見到石秀遞過來的那耀眼的一錠銀子,那女人心花怒放,哪裏還記得什麽害怕,直把眾人往裏麵請。
    等大家進的廳來,見隻有柴進一個落坐,身旁幾個大漢卻隻站著。那女人便明白了主次。忙一臉歡笑的問:“不想今日小地方迎來了您這貴客。”
    柴進道:“我是慕名而來,你隻管去請巧奴姑娘出來一會,自有好處給你。”
    那老鴇聞言麵露難色,道:“這巧奴姑娘卻怕是不便,老身叫其他姑娘來陪伴官人如何?個個貌美,保證讓您滿意。”
    “那巧奴姑娘今日身體不適?”
    “唉,這城裏有個郎中,癡迷我家巧奴,雖無萬千本事,卻也是癡心一片,每日隻要有錢便送來,巧奴已經不陪其他客人許久了。隻是卻因那郎中手中難堪,沒那贖身的銀錢,不然我都完居然開始裝模作樣的摸起淚來。
    柴進這三教九流無所不通的公子哥,哪裏不識得這伎倆,見她真真假假演著戲,也不拆穿。
    給石秀使個眼色,一塊晃眼的金子便拍在了桌上。
    那老鴇立馬眼淚就停了,正要去拿,柴進卻攔著道:“巧奴姑娘可有空閑了?”
    “有有有,老身為了官人您,便做回惡人。”笑著拿起金子,大步離去。
    不多會,夾雜著那老鴇半哄半罵的嗬斥,門被推開,隻見一個雙十年紀的女子,麵若桃花,體態婀娜,雖無十分姿色,卻也不怪安道全神魂顛倒。
    隻是她顯然是急急的摸了些脂粉,眼眶中隱隱帶著淚花,柴進便知是被那老鴇強逼而來。
    自己那一金一銀可抵安道全月餘過夜之資,老鴇壞了規矩又有何妨?
    柴進笑著問:“請問可是巧奴姑娘。”
    見她點頭,柴進隻對那老鴇道:“你可以出去了。”
    那老鴇正自待言,卻被柴進一瞪,心中有些害怕得罪,隻好笑著關門走了。
    柴進客氣的請李巧奴坐下,也不想她誤會,直接道:“姑娘莫要害怕,小可今日並非尋花問柳,卻是為安神醫而來。”
    李巧奴聞言心中一驚,忙問:“安郎自在醫館,為何不去尋?”
    “我等來自山東,欲請他去那邊安生,怕他不願,知安神醫與你情深似海,特來請姑娘幫忙的?”
    李巧奴心中更急,我若勸他離去,自己怎麽辦?不禁不知如何作答。
    柴進知她想法,笑道:“我仰慕安神醫已久,真心想邀他與我同去。隻是不知你們二人感情若何,若是真的情真意切,我也不妨替姑娘贖身,成全一對有情人。”
    李巧奴大喜,安道全每日來此尋自己,二人早就私定終身,隻苦於拿不出銀錢。
    “我與安郎自是真情,大官人若能相助,我二人必不忘大恩。”李巧奴起身下拜道。
    柴進忙喚她起來,連給李助使眼色:
    該你說了,這種事還是你在行些。
    李助人中之精,怎能不懂。心中笑著,麵上卻一臉嚴肅的道:“那我問你,若我等去山東吃得是那刀頭飯你也願意去?”
    李巧奴心頭一驚,有些猶豫。
    李助搖頭道:“那說來說去又有何意?總不能你二人自在快活,我們什麽也撈不到吧?”
    這女子雖然混跡煙花之地,可畢竟年少,哪裏有那許多城府。心想,若是繼續苦等還不知要到何時,這些人哪怕是些綠林強盜,能過一時安生日子,也好過在此日日煎熬。
    忙道:“小女子願意。”
    李助還是搖頭道:“姑娘光你願意還是無用,主要還得看那安神醫。”
    “我與安郎已定終身,他是真情實意的漢子……”
    “哎呀,姑娘切莫如此說。”李助打斷她道:“雖然老道我也是男兒,卻更知這男人嘴巴最是信不過,特別是那些讀過些書的。”
    那女子見說卻還一臉堅定,直說不會。
    李助有些滿意的點點頭,“既然如此,待會就請姑娘替我們說合,在此老道提前恭喜二位。將來去了山東,大婚之日,可要莫忘了我們這幾個媒人。”
    說得李巧奴心花怒放,雙頰泛紅。直把最後一點猶豫都拋在了腦後。
    李助又故意問了一句,“姑娘可知需要多少銀錢才夠這贖身之資?”
    李巧奴見問,有些擔憂的看看柴進,又望望李助,有些心虛的道:“安郎與我說過媽媽要他拿出二百貫錢,便放我離去。”
    柴進不自覺的點點頭,以這李巧奴的模樣,也算不是太黑心。
    可李助在意的不是這個。
    他雖也知道這價錢雖貴卻還算是說的過去。可那是之前的價,現在這柴大官人小手一揮,金子銀子直給,這個價錢可就說不定了。
    李助心中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