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一份湯飯,再來一個帥哥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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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跑步很慢的,你帶我也贏不了。”
    方知嬅不以為然。
    “相信我!”
    閔玉嬋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聲鼓勵道。
    “如果鬆屹也參加,那我就去吧。”
    方知嬅心想,蘇鬆屹跑步慢得跟烏龜一樣,肯定不會參賽的。
    “行吧,那我等會再問問他。”
    另一邊, 高三四班。
    “小敏,要不要報名參賽呀?”
    鄭雨婷拿著運動會的報名冊,端著板凳坐到了覃敏身旁,伸手輕輕拽了拽她的胳膊。
    覃敏這時候正趴在桌上睡覺,金色的波波頭微卷,在陽光的照耀下, 像是攤開的傘菇。
    “唔~”
    覃敏坐起身,揉了揉眼眶, 臉上還黏著幾根淩亂碎發。
    “小敏……”
    鄭雨婷微微搖晃著身子, 聲音很輕,帶著絲絲祈求。
    她用報名冊遮住大半張臉,隻小心翼翼地露出一雙水靈的眼睛,看起來卑微得很。
    沒辦法,對於運動會的參賽名額,各個班級都是有指標要求的。
    這個任務自然要落在班長身上,說動女孩子參賽可不容易,她隻能找熟人下手。
    “幹嘛鴨?”
    覃敏揉了揉有些嬰兒肥的臉頰。
    “運動會,報一項比賽叭,求求你啦。”
    鄭雨婷趴在她桌上,下巴擱在書上,歪著頭, 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覃敏在短跑項目上,還是很有競爭力的。
    前兩屆的校運會,她在百米跑上的成績一直都是年紀前二。
    “好,幫我報一個100米和4x100米接力賽吧。”
    “好!感謝支持!”
    鄭雨婷大喜過望, 在名單上寫下了她的名字和項目。
    “班長, 女子1500米,還有男子3000米沒有人報嗎?”
    覃敏看了一眼名冊,這兩項後麵的記錄還是空置著的。
    “對啊,因為很累,所以大家都不想參與。”
    鄭雨婷長舒了一口氣,在1500米後麵那一欄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幹嘛?你又不擅長跑步,幹嘛要報?”
    覃敏見狀,皺了皺眉。
    “大家都不願意去,那總得有人去吧。”
    鄭雨婷聳了聳肩,無所謂地道。
    “行吧,那你也幫我報上吧。咱們一起,有個照應。”
    覃敏歎了歎氣,拿她有些沒轍。
    “這……不好吧?”
    鄭雨婷紅著臉,有些為難。
    覃敏二話不說,索性直接奪過了她的名冊,在1500米跑那一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旁正在看書的蘇鬆屹,將視線從書本上短暫地移開。
    他想起了閔玉嬋之前說過的話,高中最後一次的校運會,還是留下點紀念吧。
    思忖了片刻,他還是沒有開口。
    沒有運動細胞的人,湊什麽熱鬧啊?
    老老實實去牽國旗,出賣自己的美色,走走正步,讓學妹們拍幾張照片,這就功德圓滿了。
    覃敏側目瞟了瞟蘇鬆屹,不動聲色地在男子3000米那一欄寫上了蘇鬆屹的名字。
    《我的治愈係遊戲》
    哼,讓你拒絕我!
    跑死你,累死你!
    “欸?鬆屹想參加3000米跑嗎?”
    鄭雨婷看著,有些驚訝地看著蘇鬆屹。
    蘇鬆屹這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報名冊上覃敏的字跡,微微蹙眉,在這小妞的頭上敲了一下。
    “嗷嗚~”
    覃敏吃痛,捂著頭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哼~”
    她鼓著嘴生氣的樣子,活像一隻倔強的小牛犢。
    半籠在胖袖裏的小手,看起來也格外可愛。
    “略略略~”
    她吐出微卷的小舌,上下搖擺起來。
    蘇鬆屹忍不住笑了起來,情不自禁地聯想到貓和老鼠裏麵湯姆嘲笑的表情。
    這小妞,很記仇呢。
    “行吧,我就參加一次3000米跑。”
    蘇鬆屹想了想,懶得再去改變。
    偶爾瘋狂一次也沒關係。
    盡管,他知道自己是個弱雞,跑不了多久就要累趴。
    一旁的覃敏聞言,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眼珠子時不時地往他那裏瞅。
    他竟然不生氣!
    這讓覃敏感覺,積蓄了很久力氣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本以為蘇鬆屹會借此說她兩句的,但並沒有。
    他儼然一副不跟小妹妹計較的模樣,真讓人不爽。
    可惡,有了喜歡的女孩子,都不想跟我說話了是吧?
    覃敏有些惱怒,卻無法溢於言表。
    她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去生氣的,但就是覺得不甘心。
    “行吧,那你要是到時候不想跑了,可以跟我說。”
    鄭雨婷對此沒有抱太大期望,她是知道蘇鬆屹不太喜歡運動的,於是在他的名字後麵添了個括號,加了(待定)兩個字。
    “王斌跑步很厲害,你讓他去跑3000,絕對沒問題。”
    蘇鬆屹沒有忘記坑自己兄弟一把。
    “他不見得願意吧。”
    鄭雨婷有些疑惑。
    蘇鬆屹左右看了看,湊到了她耳邊。
    鄭雨婷一下子就臉紅了,這還是她第一次離蘇鬆屹如此之近。
    她能感受到這個男孩子頭發用過洗發水的清新氣味,還有他呼吸時吹拂起的風,撩過耳鬢的溫度。
    很輕柔,吹拂在耳畔有些癢。
    這般親昵的舉動也被很多人看著,班上不少人將視線投了過來。
    隻要她側過臉,就會和蘇鬆屹親上。
    鄭雨婷心裏有些忐忑,頓時變得僵硬起來,像是被人施了“一二三木頭人”的咒語。
    “你去說服李可欣,讓她參加1500米跑就可以了。李可欣擅長運動,之前參加女子1500米拿過獎。”
    “王斌為了在她麵前表現,也為了在操場上訓練製造偶遇,肯定會填報3000米。”
    蘇鬆屹正色道。
    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
    鄭雨婷聞言,瞪大了眼睛,深以為然地點頭。
    於是趕忙找上了他後桌的李可欣。
    “可欣,要不要報一個項目?”
    李可欣刷完題,看著名冊上女子1500米那一欄有了鄭雨婷的名字,輕輕挑了挑眉。
    “你也要報名參賽嗎?”
    “嗯嗯!”
    “行,那咱們可以一起訓練。”
    李可欣聽到鄭雨婷的回答,似乎很是高興,很是爽快地在後麵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今晚一起去自習室嗎?我有些不會的題,想請教你。”
    “可以!”
    鄭雨婷笑著頷首。
    覃敏回頭看了看,捏著小拳頭,悄悄拍打了一下蘇鬆屹的胳膊,像是捏著貓爪的奶貓。
    “幹嘛?”
    蘇鬆屹將視線從書本上收回,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她。
    但對這隻小太妹,他並沒有不耐煩。
    隻是當做叛逆期,鬧了別扭的妹妹而已。
    她拿起鋼筆,在紙上寫了一段話,又揚起臉,用一雙滿是期待的眼睛看著她。
    那紙上寫著:“李可欣對班長好熱情喔~”
    蘇鬆屹本來沒什麽興趣的,但是看到這句話,立刻來了精神。
    “我也覺得有點!”
    “是吧!李可欣有時候,走在路上都會拿題目去問她,還經常一起去自習室。有時候還給班長倒熱水,帶早餐。”
    覃敏在紙上刷刷地寫道。
    蘇鬆屹看著,會心一笑。
    為什麽會有點激動呢?
    嘿嘿,最喜歡柑橘的香氣了。
    李可欣會拒絕王斌,會不會另有隱情呢?
    此時,鄭雨婷也找上了王斌等人,將報名冊放在了他們桌上。
    “璿兒,爸爸給你填了個鉛球。王博瘦得跟個馬樓一樣,報個跳高吧。”
    左建華在坑起朋友這件事上從不含糊。
    王斌還趴在桌上,兩眼無神,跟鹹魚一樣,最多換個睡姿,好讓自己這條鹹魚煎得更均勻。
    痛,太痛了。
    我終於發現,她其實並不是很在意,把她當成公主的我。
    她在意的,隻是有人一直在她身邊,喜歡她的感覺。
    這並不意味著她把我當成藍顏看待。
    既然她不喜歡我,我也不應該繼續浪費時間。
    我應該把精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培養更多的興趣愛好,去健身房,多認識些朋友。
    她並不是世界的唯一!
    “班長,你也要參加1500米啊?”
    左建華問道。
    “嗯,還有李可欣。”
    鄭雨婷不動聲色地道,悄悄喵了一眼王斌。
    果不其然,原本趴在桌上,興致缺缺的王斌,一看到李可欣的名字,就立刻從桌上坐起身,在男子3000米後麵寫了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鄭雨婷好像看到王斌戴上了一個小醜麵具,那個熊貓頭的小醜。
    正午的時間,充實而美滿。
    如果這節課沒有被數學老師霸占,那就更美好了。
    陽光從窗格撒進來,那些光柱裏浮著一層輕薄的塵埃。
    覃敏是個浪漫的女孩子,富於幻想。
    “你猜我在那些塵埃裏看到了什麽?”
    她托著腮,喃喃地道。
    蘇鬆屹放下書本,抬起頭看了一眼,那些卷起的塵埃如此渺小,卻又是真實存在的。
    “紛飛的蝴蝶。”
    聽到了他的回答,覃敏呆了呆,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他。
    “你會讀心術?”
    “不會,可能,是你的心思比較好猜。”
    蘇鬆屹也覺得很奇怪。
    他喜歡閔玉嬋,卻猜不透閔玉嬋的想法,對覃敏沒有喜歡,卻總是能懂她的欲言又止。
    可是,人們總是會為那些自己猜不透的人著迷。
    未知,意味著吸引力。
    “如果一個人突然大喊,騎兵連,進攻。那又是為了什麽?”
    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的一個猜想,她故作滿不在乎。
    “她失戀了。”
    蘇鬆屹說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驚訝的答案。
    可當他說出口時,卻又是那麽篤定。
    覃敏咂了咂嘴,臉頰微醺,手裏轉著的筆停了下來,白了他一眼,這才慢悠悠地憋出兩個字:“鬼扯!”
    媽的,還說你不會讀心術!
    她沒來由地有些心煩,總感覺自己好像連底褲都被看穿了。
    數學老師平淡,又帶著嘲弄的聲音,讓她的煩躁更甚。
    那女人站在講台上,一邊講著試卷,一邊對著部分人陰陽怪氣。
    “以後啊,我就不稱呼某些人的名字了。”
    “你們呐,有些人就是死臉,怎麽也罵不醒。”
    “看看後麵那睡覺的兩排。啊!都等著去上大專呢?”
    “這些沒臉沒皮的人,就幹脆叫他們僵屍好了。”
    “戴眼鏡的,就叫眼鏡僵屍,穿紅衣服的,就叫紅衣僵屍。”
    “那個長得膘肥體壯的,叫什麽?那個植物大戰僵屍裏的……”
    覃敏翹著二郎腿,轉著筆,低著頭小聲補充道:“伽剛特爾!”
    一旁的蘇鬆屹捂著嘴笑了起來。
    那女人沉思了片刻,不緊不慢地喊道:“僵屍巨人!”
    這老師罵人從不歇斯底裏,聲音很輕,語速也很慢,但就是能讓人感到惡心。
    刻薄的聲音讓人陣陣不適,卻又在班上激起陣陣哄笑。
    劉璿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低著頭不說話,總感覺自己被內涵了。
    時間就這樣從指縫中溜走,開始是悄無聲息的,隨後是大張旗鼓的。
    從窗格裏照進來的光,從微茫的蒼白變成了橘紅的色彩。
    夕陽是咖啡色的,窗外的操場上,歇滿了白鴿。
    等到畢業離校的那一天,這些白鴿將會為這屆的考生送行。
    廣播裏照例放著理查德的《夢中的婚禮》,傳媒的藝術生播音員用標準的普通話念了一段很文藝的現代詩。
    具體念了哪幾段,蘇鬆屹沒仔細聽,隻記得聽到了一句“生命以痛吻我,卻讓我報之以歌”,出自泰戈爾的《飛鳥集》。
    他在很用心去聽曲子。
    理查德的鋼琴水平,算不上多高深。
    曲子也很簡單,蘇鬆屹閉著眼也能彈得無比流暢。
    但蘇鬆屹依然很喜歡他的曲子。
    類似於《綠袖子》、《水邊的阿狄麗娜》、《羅密歐與朱麗葉》等等。
    食堂二樓,二零三檔口。
    蘇鬆屹戴上手套和口罩,係上工作服,往石鍋裏刷上油、打飯、配菜。
    紫甘藍、胡蘿卜絲、土豆絲、生菜絲、玉米粒、泡菜。
    淋上一勺醬料,再磕開雞蛋,熟練地濾去蛋清。
    加入照燒雞肉和培根,放在灶台上燒製。
    所有的工序,他都了如指掌。
    新來兼職的小學妹笨手笨腳的,沒少惹禍。
    醬料和配菜的比重總是掌握不好,有時候甚至還將沒煮熟的米飯裝碗。
    被老板批評的時候,低著頭唯唯諾諾的樣子,既好笑又心疼。
    他之前也是這樣過來的。
    “兩份海帶湯飯!”
    蘇鬆屹回過頭,隻見覃敏撅著小嘴,雙手叉腰,正氣鼓鼓地看著自己。
    頭上那一撮呆毛翹得老高,活像她之前cos過的尼祿。
    鄭雨婷跟在她一旁,衝蘇鬆屹招了招手,甜甜笑了笑。
    “二十二塊!”
    蘇鬆屹教著小學妹點餐,將發票沿著機器的鋸齒撕開。
    “這個發票往下麵撕,沿著這個齒,就會比較整齊,方便後麵繼續出票。”
    “謝謝學長!”
    “海帶湯飯,看清楚我的步驟。”
    蘇鬆屹一邊說,一邊稱重,取了幾克幹紫菜,加入胡椒和調料,還有紅棗蝦仁和撕得很碎的雞絲。
    一旁的小學妹乖巧得很,像是認真聽課的小學生。
    檔口裏兼職的幾個學生,都是由他手把手教會的,非常讓人省心。
    這也是老板格外喜歡他的原因。
    “肉沫嫩豆腐湯飯!”
    聽到了這個熟悉的聲音,蘇鬆屹回眸看向她,淺淺一笑。
    “還需要別的嗎?”
    “再來一個帥哥的吻。”
    閔玉嬋站在窗口前,笑吟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