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對哥哥真溫柔,一點也不像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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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號診斷,做完b超,確定是闌尾炎之後,就開始著手準備手術。
    進手術室之前,鄭雨婷有些緊張,抱著蘇鬆屹的胳膊,小聲問道:“開刀會不會很疼啊?”
    “不會的,會打麻藥啊。”
    蘇鬆屹安慰道。
    “騙人的吧?拿著刀子把肚子割開,還要切掉一小節腸子,怎麽可能不會疼?”
    雅文吧
    鄭雨婷左右看了看,微微撅著嘴。
    沒做過手術,多少有些害怕,但是又不敢問醫生,怕被笑話。
    “肯定會流很多血吧……”
    “沒事的,你每個月都要流血,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蘇鬆屹打趣道。
    “討厭!”
    鄭雨婷揮起小手,輕輕拍打了一下他的胳膊。
    “做手術的是男醫生還是女醫生?”
    “如果是男醫生,我豈不是要被看完了。”
    一想起手術時的尷尬,她又有些害羞忸怩。
    “放心,醫生做手術的都見得多了,你在醫生眼裏就是一塊豬五花,別擔心這些。”
    女孩子多少會覺得難為情,蘇鬆屹也能理解。
    “為什麽是豬五花?你是想說我是豬嗎?”
    鄭雨婷歪著頭看著他,微微鼓著腮,像是生氣的河豚。
    蘇鬆屹不說話,隻是輕輕笑了笑,伸手理了理她的頭發。
    女孩子的關注點和腦回路總是很奇怪。
    “那做完手術,要多久才好啊?我們還要上課呢。不會耽誤吧?”
    “闌尾炎手術恢複很快的,一個星期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懷揣著絲絲不安和忐忑,她躺在病床上,被推進了手術室。
    進手術室之前,她下意識地看向蘇鬆屹的方向。
    蘇鬆屹溫柔地注視著她,臉上的笑容讓人感到安心。
    手術室裏,在燈光下,被一幫醫生注視著,她多少有些緊張,於是閉上了眼睛。
    麻醉是全麻,打的是脊椎。
    脊椎神經是人身上最密集的地方。
    手術刀切開她小腹的時候,她真的沒有覺得疼,甚至都感受不到血液的流動。
    直到醫生將切除的闌尾從體內提出的時候,她才有感受到一股腫脹感。
    她這時候才發現,原來手術已經要做完了。
    隻是用針縫合傷口的時候,輕微有些疼痛感。
    她還以為隻是剛開始呢。
    回到病房裏之後,蘇鬆屹一手攬著她的脖頸,一手攬著她的腿彎,將她抱起,放在了病床上。
    麻醉過後,傷口帶來的疼痛感漸漸明顯。
    她躺在床上不敢亂動,生怕牽扯到傷口。
    護士在支架上掛滿了藥瓶,有葡萄糖和消炎藥。
    “通氣之前不能進食,這段時間會很想吃東西,忍一下。”
    蘇鬆屹坐在她床邊,輕輕將她頭那邊的床板往上輕微升起。
    這樣她躺著會舒服點。
    沒一會兒,就有護士拿著耳豆過來,在鄭雨婷的耳朵上按壓起來。
    耳朵血管密集,護士按壓得有些疼。
    每一次按壓,她都會將眉毛緊縮在一起。
    “這個是用來活絡血管的藥豆,有些疼,忍一下。”
    蘇鬆屹一邊說,一邊將她身上的被子整理好。
    “嗯!”
    她輕輕應了一聲,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等護士上好了藥,出了門。
    她又忍不住開始吐槽。
    “疼死我了,我感覺她在我耳朵上打了十幾個耳釘。”
    “是有些疼,我高中那會也是這樣。”
    蘇鬆屹陪在她身旁,和她閑聊著,怕她一個人待在醫院裏感到孤單。
    “睡覺吧,時間有點晚了。”
    蘇鬆屹看了看時間,牆上的掛鍾已經到了淩晨兩點。
    “我去外麵給你買個尿壺,不然你上廁所不方便。”
    “嗯!”
    鄭雨婷臉頰微紅,有些害羞地點頭。
    之前有過和她同樣的經曆,也被方知嬅照顧過。
    蘇鬆屹知道該怎樣照顧因為闌尾炎手術住院的人。
    除了去外麵買尿壺和毛巾之外,蘇鬆屹還去了大排檔,買了很多燒烤和小吃。
    回到醫院,蘇鬆屹掀開被子,將尿壺放在了裏麵。
    鄭雨婷手上正在輸液,不方便。
    蘇鬆屹就索性幫她將病號服往下褪了一點,然後將尿壺放在了她腿中間。
    整個過程中,蘇鬆屹的眼睛一直看著窗外,不敢看她的眼睛。
    鄭雨婷也是,側過臉,臉紅得像是螃蟹。
    “好啦,有些事不太方便的,就讓護士幫忙吧。”
    蘇鬆屹說完,就坐在她的床邊,拿出剛買的燒烤。
    “我剛剛在外麵買了很多燒烤,香不香?”
    蘇鬆屹笑吟吟地道,將烤串湊到她麵前晃了晃。
    鄭雨婷咽了咽口水,有些委屈地道:“你買燒烤幹嘛?我又吃不了。”
    “你可以看著我吃啊!”
    蘇鬆屹笑得格外開心,將烤得正香的肉串一口擼完,牙齒和鐵簽摩擦時像是要蹭出火星。
    “嗯,好香!這胡椒和孜然太香了。”
    吃完烤串,他又拉開冰啤酒的拉環,滿足地嚐了一小口,然後打了個飽嗝,最後看著鄭雨婷微笑。
    鄭雨婷一臉幽怨地看著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手裏的烤串和啤酒。
    “你真惡毒!”
    本來還希望蘇鬆屹能多陪陪他的,現在她覺得,蘇鬆屹還是趕緊走吧,不要再折磨她了。
    “這叫望梅止渴!雖然你不能吃東西,但是你看到好吃的,就會自動分泌唾液,這樣也相當於吃到了美食。我是不是很貼心?”
    蘇鬆屹厚著臉皮說道。
    “我真是謝謝你啊!”
    鄭雨婷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
    “高中那會,我闌尾炎住院,知嬅姐就是這樣對我的。明知道我不能吃東西,就故意買很多好吃的來饞我。”
    蘇鬆屹笑著道。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鄭雨婷又氣又笑。
    蘇鬆屹的吃相比起以往要活潑許多,看他吃得那麽香,值班的護士都有些被饞到了。
    更別說是現在很想吃東西,但就是吃不了的鄭雨婷了。
    看著蘇鬆屹美滋滋地吃完了一頓宵夜,她在小本本上記了蘇鬆屹一筆。
    當晚鄭雨婷睡得不太安穩,也沒多少睡意。
    蘇鬆屹就在一旁陪著她說話,說著漫無邊際的話。
    病房裏這時候沒其他病人,牆上掛著液晶電視。
    “看電視嗎?”
    蘇鬆屹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
    “看吧!”
    “想看什麽?電視裏居然還有奧特曼,要不要看?”
    看到了奧特曼,蘇鬆屹挑了挑眉,心裏倒是一喜。
    “你想看奧特曼就看吧。”
    鄭雨婷無奈地道。
    這家夥怎麽和小孩子一樣。
    “行,我小時候還挺喜歡看奧特曼的。”
    蘇鬆屹挑出了《蓋亞奧特曼》,然後很中二地模仿了一遍蓋亞變身的動作。
    嘴巴張得很大,麵目猙獰。
    但就是沒出聲,怕吵到隔壁病房的病人。
    如果這裏沒有人,蘇鬆屹也不介意大喊一聲。
    “蓋亞!”
    看著那滿是童真和稚氣的大男孩,鄭雨婷忍不住笑了笑,臉上浮現出淺淺的梨渦。
    差點都要忘了,這個家夥其實還比她小一歲。
    是個弟弟呢。
    窗外是城市靜謐又清冷的霓虹,潔白的病房裏,微茫的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有些冷清。
    但是身旁有蘇鬆屹在,她又不覺得孤單。
    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認真地看完一集奧特曼。
    明明在家裏,陪著鄭承光看奧特曼的時候,感覺很無聊的。
    “啊!我的童年要收費,回不來了。”
    除了免費的第一集以外,第二集往後都要年費會員。
    蘇鬆屹覺得有些可惜,於是果斷調了出去。
    “你有沒有想看的電視?”
    “94版的三國演義吧。”
    鄭雨婷輕聲說道。
    “好啊,你想從哪一集開始看?”
    喜歡看三國的女孩子,倒是不多見呢。
    “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那裏。”
    她之所以會選這裏,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鄭父把溫酒斬華雄,還有三英戰呂布看了很多遍。
    鄭雨婷跟著看,印象也比較深刻。
    “行!”
    蘇鬆屹選集調到了汜水關溫酒斬華雄的那一段。
    以前的電視劇確實是藝術品,百看不厭。
    蘇鬆屹和鄭雨婷都看得很投入。
    蘇鬆屹說他很喜歡94版三國片尾曲。
    鄭雨婷說她想聽他唱,然後蘇鬆屹就唱給了她聽。
    “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爭鳴~”
    “眼前飛揚著一個個,鮮活的麵容。”
    “湮沒了黃塵古道,荒蕪了烽火邊城。”
    少年的歌聲清冽,卻又帶著一股雄渾的質感,唱出了詠史類歌曲的蕩氣回腸。
    在他的歌聲裏,鄭雨婷睡意漸濃,眼皮逐漸沉重。
    “長江有意化作淚,長江有意起歌聲。”
    “曆史的天空閃爍幾顆星,人間一股英雄氣,在縱橫馳騁。”
    唱完了這首歌,蘇鬆屹關掉了電視。
    看著她安靜的睡顏,他湊過去,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她臉頰上的肉,看著她在睡夢中不滿地哼唧唧的樣子,他輕輕笑了笑。
    挽起她的麻花辮,將頭發理順,蘇鬆屹就趴在她的床邊,將頭枕在胳膊上,安靜地看著她。
    鄭雨婷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
    隻記得醒來的時候,蘇鬆屹靠在她的床邊,睡得很沉。
    他在這裏陪了她一晚上。
    鄭雨婷不忍心叫醒他,就讓他睡著,伸手在他頭發上摸了摸。
    “唔~”
    蘇鬆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睛裏還帶著血絲。
    “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擾你睡覺的,你睡吧。”
    鄭雨婷見弄醒了他,不禁有些愧疚。
    “我知道,不就是想趁我睡著了,吃我豆腐嘛。”
    蘇鬆屹打了個嗬欠,笑吟吟地道。
    “誰要吃你豆腐啊?真是夠自戀的。”
    鄭雨婷微微紅著臉,嗔怪地道。
    沒一會兒,她有了些尿意,就用另一隻不用掛點滴的手伸到被子裏,調整好了尿壺的口。
    “噓~”
    水流激射在壺裏的聲音,在房間裏很是清晰,看來是憋壞了。
    蘇鬆屹摸了摸頭,左右看了看,然後把目光看向鄭雨婷。
    鄭雨婷板著臉,麵無表情,但臉頰上的紅暈卻越來越多。
    蘇鬆屹視線往下,看向被子,頓時恍然,嘴角又揚起笑容。
    “你笑什麽嘛?人有三急!”
    鄭雨婷瞪大了眼睛,有些羞惱。
    “我在想你會不會尿到床上。”
    “才不會呢!我沒那麽笨!”
    “尿壺要倒了嗎?”
    蘇鬆屹問道。
    鄭雨婷目光有些躲閃,一下子別過臉,臉頰又變得滾燙。
    “要不要倒,說一聲嘛。”
    “打了一晚上的點滴和葡萄糖,當然要換了。”
    她小聲說道。
    蘇鬆屹把手伸到被子裏,取出尿壺。
    “啊,還是熱乎的。”
    蘇鬆屹摸了摸滿滿當當的尿壺,笑著道。
    “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鄭雨婷把臉埋進了被子裏,頭頂像是要噴出蒸汽。
    “好啦,不逗你了。”
    蘇鬆屹幫她倒了尿壺,結了手術和掛藥的費用,然後去了走廊外麵,給鄭父打了電話。
    “我跟你爸爸媽媽說了情況,他們現在正在來醫院的路上。”
    “等他們到了,我就回學校。”
    蘇鬆屹看著腳上兩隻不一樣的運動鞋,怎麽都覺得有些別扭。
    “那你還會來看我嗎?”
    鄭雨婷說著,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期冀。
    “當然會了。”
    蘇鬆屹微微頷首,很是認真地道。
    “有時間我就會來看你。”
    她聞言,臉上又情不自禁地浮現出笑容。
    中午,鄭父和鄭母一起趕來了醫院,鄭承光也跟著一起。
    看著病床上的女兒,一時有些心疼。
    “鬆屹,真是太感謝你了,這次多虧了你。”
    鄭母見了蘇鬆屹,笑容特別親切。
    “沒事,我是她的朋友,這是我應該做的。”
    蘇鬆屹說著,眼睛有些酸澀,下意識地揉了揉。
    “昨晚沒休息好吧,現在趕緊去休息,啊。婷婷這邊我們來照顧。”
    看著他徹夜未眠,神情疲憊的樣子,鄭父也沒有了成見。
    “嗯,叔叔阿姨,那我先回學校了。婷婷落下的課程,我會幫她補習的。有時間我就來看她。”
    “哎,好!”
    “太感謝你了!”
    “我先走了!”
    蘇鬆屹最後看著鄭雨婷,笑著揮了揮手。
    “嗯嗯!路上注意安全。”
    鄭雨婷的聲音很是溫柔。
    “姐姐對哥哥好溫柔啊,一點也不像姐姐。”
    蘇鬆屹剛剛出門,身後就傳來了鄭承光的聲音。
    鄭雨婷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現在不能動,她早就一巴掌掀飛這小子的頭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