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沉寂的降臨(1):希望教會的城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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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元20:人類受到命運的驅使,人類可以驅使命運。雙足佇立在無盡的黃土大地之上,抬頭仰望著浩瀚無垠的繁星之河。即便是造物主本身,也是那位追逐繁星的孩子。”——《暗籍》
    ……
    新元曆527年4月12日。
    日涅帝國失落者三大教會控製區,舊烏科省新聚居區,沉寂高地,希望教會控製區。
    噠噠噠,噠噠噠。
    健壯的棕毛駿馬馳騁在布滿了黃土、裂縫和零散坑窪地帶的水泥道路之上,馬蹄踩踏在地麵之上的聲音像極了配合著音樂而敲打的手鼓。
    迪倫·達克,失落者教會中品司門,序階5的【欺詐者】正乘騎在駿馬之上,快步跨過烈日高懸的天空下,人煙稀少的破敗道路。
    他依舊穿著一身標準的西裝,帶著黑色長筒高帽,打著紅色的蝴蝶結,帶著一隻純黑色的領帶,內部白淨的襯衫在幾日趕路之間已經有些泛黃,沾染了一些零星的血液痕跡,還有幾處被無心人的“灼液”灼燒出了有礙觀瞻的小洞。
    他的胸口佩戴著一枚鋼鐵材質的,直徑大約為拇指長度,邊緣整齊的圓形的“希望與和平”徽章。
    這是希望教會單獨設計的徽章,代表了具備一定人類文明的希望教會的大體教義。
    從圖像上來看,勳章以鋼鐵色為底色,下麵凋刻著一雙手,正在托著一根長著新芽的樹枝。而最上麵是一隻體態勻稱的鴿子,正在微微低頭,俯視著下麵的一切,但並沒有想要去叼走那隻代表生命和希望的樹枝。
    除此之外,迪倫的身上還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
    純黑之色掩蓋了他西服後背上被子彈射擊形成的可以看得見裏麵皮膚的彈孔。
    他的雙腳緊緊地踩進了馬鐙之中,外表看穿著的是鋥光瓦亮的皮鞋。但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那雙“皮鞋”實際上是長筒皮靴,在黑色長褲的遮掩之下,能夠勉強維持住希望教會所倡導的光鮮亮麗的形象。
    這裏是沉寂高地的東邊,距離北部無人沙漠和東北部的沉睡山脈邊緣並不算太過於遙遠。
    之前他刻意偽裝成了切卡夫斯克的隨軍記者,跟隨來特等人一同登上了經過“直心-03”號線路的“永動號”列車。
    一方麵他想要跟著那些切卡夫斯克和各地零散著前往頓烏斯克遺址營地的帝國軍人,借機了解一些帝國正在對沉寂高地失落者三大教會進行的名為“沉寂的降臨”的軍事行動的部署和安排。
    一方麵,他也想了解一下潛伏在人類軍團中的,被當作異能者的一些失落者的信息。
    手握韁繩,乘著駿馬穿行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望著視野不遠處希望教會的巨大城堡的迪倫忽然想到一個嚴肅的屬於種族和陣營的問題。
    在人類看來,失落者和異能者的區分有時候並不是那麽明顯,隻要忠誠於帝國,不麵臨精神崩潰的情況,那麽多數的失落者就能算作異能者。
    而與帝國為敵的異能者會被直接歸於失落者的行列,被懸賞,被捕殺,甚至連家人都會遭到牽連,被送入帝國監獄。
    但實際上,對於失落者教會來說,尤其是希望教會來說,失落者與異能者的差別還在於是否需要定期食用“生的血肉”。
    對於人類來說,吞噬人類同類有可能沾染朊病毒,也是道德和法律所不能容忍的事情,對於失落者來說也是如此,失落者絕對不能吞噬無心人,而且也隻能有限度地吞噬失落者同類。
    一旦失落者觸犯禁忌的話,不僅會失去魔源力和神明庇佑,體內的灼液也會受到同類能量的影響加快生產,退化為無心人的存在。
    但失落者和人類之間可以互相吞噬,對人類來說隻要注射序位號藥劑即可,對失落者來說,有時候會有助於他們體內魔源力的形成。
    在沒有任何人類存在的,就連失落者小孩也隻能零星在街道邊緣行走的道路上乘馬行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迪倫的麵前總算不再是黃沙一片了,而是一座宏偉的城堡入口。
    他從棕毛駿馬上一躍而下,從西裝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雙白淨的,似乎許久沒有拿出來使用過的手套,待在了布滿疤痕和老繭的手上。
    同時,他將用以防備風沙的棕色麵罩取下,折疊兩次之後放在了褲子口袋之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摸了摸腰間的手槍,舒了口氣之後,牽著駿馬向著巨大的鐵門附近步行。
    希望教會的名為“沉寂的繁星”城堡坐落在沉寂高地東南角,一塊比起中心區域和外圍區域都要高的區域。
    選擇將城堡建設在這裏有兩個好處,第一,可以俯瞰整個沉寂高地,擁有望遠鏡的情況下,甚至部分帝國軍隊的動向都能被完美捕捉。
    第二,這裏流淌著一條小河,沒有具體名稱的時令河,差不多在每年的49月之間有充足的水源。
    它大體發源於沉睡山脈腳下,經過沉寂高地外圍後流入中部區域,環繞一大圈。
    隻不過這種環繞並不會形成閉環,總會在一些布滿黃沙的幹燥區域幹涸、消失,但根據一些調查顯示,河流並沒有完全幹枯,或許變成了地下河,匯入中心位置算不上十分龐大的“沉寂之湖”中。
    步行幾步之後,迪倫終於站在了一道四五米高,十米寬的鐵門附近。
    他抬頭仰望著鐵門,內心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自今年一月份開始他就不斷穿梭於帝國的各個城市,各個小鎮之中執行任務,這是今年第一次回到城堡,也就是希望教會的大本營附近。
    他伸手觸摸著鐵門欄杆上凋刻的“彼岸花”還有“月亮星星”的圖桉,鼻子中竟然帶著些許酸楚之情。
    傷感了兩三秒後,他總算是按下了鐵門中心位置的一個紅色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