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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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見禰衡聞言思慮片刻,長袖一甩,早有人送上筆墨,禰衡執筆而書,一時筆停不輟,文不加點,片刻便寫完這篇名流青史的鸚鵡賦,執筆朗誦,果是文采抑揚,眾皆歎服。
    禰衡卻有奇才,從此鸚鵡賦中便可見一二,隻是其人太過狂傲,無人喜歡,因此禰衡極少在人前作文,今日卻為一鳥作文,文中更是感傷自己的懷才不遇之心,其中自是大有淵源。
    劉表回頭便暗派使者去許都打探曹操虛實。
    “願聞其詳。”
    禰衡來到江夏見黃祖。黃祖是一大老粗,素來敬佩文人,尤其知禰衡之才冠蓋許都,故而對其禮遇有加。而黃祖之子黃射亦對其讚譽有佳,故而黃祖更是對禰衡頗為敬重。可禰衡這種眼高於頂的人怎麽可能看得起黃祖這種大老粗?言語間暗含諷刺,但那黃祖一草莽,哪聽得懂其間玄機,故而一直相安無事。
    一日黃祖之子黃射宴請賓客,有人獻上一隻鸚鵡,此鸚鵡頗為聰慧,但旁人怎麽逗這鸚鵡這鸚鵡也不說話,這時禰衡來至宴前,見此鸚鵡眉頭舒展,滿臉笑意走了過來,逗弄了兩下,卻不料這鸚鵡竟開口說話了,眾皆驚異,黃射見狀大喜,忙呈上一杯酒道:
    劉表眉頭微皺,自袁紹發檄文討伐曹操以來,曹操給人的印象便是權臣的形象,而劉表雖無爭霸天下的雄心,卻畢竟是劉家的後裔,自是不想支持曹操。但他知蒯良必有高見,笑著看向蒯良道:
    隻見禰衡看了黃祖兩眼冷冷道:
    “汝似廟中之神,雖受祭祀,恨無靈驗。”
    這話說的毫不留情麵,黃祖可不是曹操,更不是劉表,此人可不會像曹操和劉表等人那般耍什麽心機,誰要惹我,絕不等十年,當場就把仇給報了,何況此時喝了兩杯,兩眼怒視禰衡怒道:
    “你說什麽?你說我是廟中的木偶?”
    黃祖本來酒品就不好,何況此時怒急,再看禰衡冷冷笑看著黃祖,氣得黃祖哇哇亂叫,抽劍一劍就把禰衡給殺了。
    酒醒後,方覺略有不妥,忙將屍首送往劉表處。
    劉表聞言頗為驚訝,想不到黃祖這麽快就受不了禰衡把他殺了,劉表遂問蒯良當如何處置,蒯良略思道:
    “不若將此人葬在鸚鵡洲邊。”
    遂將禰衡葬在鸚鵡洲邊,也算告慰他在天之靈。
    轉眼間便已至初春,這日曹操召眾謀士商議討伐徐州之事,曹操道:
    “去年衣帶詔一事記憶猶新,眼下與袁紹大戰將即,內部若不剪除幹淨,我心中甚是不安。”
    曹操此話指的正是衣帶詔上的馬騰,劉備,程昱如何不知曹操所指先道:
    “馬騰地處偏遠,不可輕取,可先穩其心,若能誘至京師,則可殺之;劉備與袁紹互為掎角,亦不可輕取,我若攻劉備,則袁紹若趁機徐圖許都,則許都危矣;若攻袁紹,則劉表、劉備必會相助,劉表此時又除不得,此事著實難辦。”
    曹操點頭歎道:
    “劉備,當世英雄,今若不除,日後羽翼豐滿,極難圖之。”
    此時卻聽郭嘉笑道:
    “主公勿憂,盡管發兵徐州,袁紹必不肯發兵,劉備新得徐州,眾心未服,機不可失。”
    曹操聞言奇道:
    “奉孝何出此言?”
    郭嘉道:
    “袁紹禍星臨門,自是無暇顧及其他。”
    這時程昱又道:
    “那江夏劉表若趁勢來襲,豈不危矣?”
    荀彧道:
    “不若與江東孫策結盟,以牽製劉表,孫策近滅劉勳,曾上表請功,求取官位,如若安頓好孫策,劉表自身難保,哪敢偷襲許都?”
    曹操點頭道:
    “既如此,明日上表任命其為討逆將軍,封為吳侯,隻是官位未必安其心,我子曹彰已到了婚娶年齡,聽說其叔兄孫賁的女兒芳齡十八,至今未嫁,不若結此親事。”
    一旁程昱聽聞續道:
    “孫策小弟孫匡與二公子年齡相仿,也到了婚嫁年齡,若與此人結親更善。”
    曹操聞言,知道若是隻迎娶卻是不美,便道:
    “既如此,我有一侄女年紀與他相仿,便與他結此親事,若將此事透給劉表,劉表不是蠢人,則必會猶豫出兵之事。待諸事既定,即出兵伐劉。”
    會後,曹操便發信許官求親,卻說孫策收了許都來信,果然大喜,欣然答應了這兩樁婚事。曹操諸事既定,即領兵二十萬,分五路大軍,直擊徐州。
    卻說徐州劉備早得風聲,聞曹操二十萬大兵來攻,當即大驚,正如郭嘉所言此時徐州將心不穩,兵力不足,何況曹操奉天子詔,討伐逆臣,師出有名,當真是急破了頭,當下急召孫乾、糜竺一幹人等商議。
    糜竺道:
    “此事非袁紹不能解。”
    劉備聞言點頭道:
    “正是,隻是你二人誰可去袁營請兵?”
    糜竺暗思墨家四兄弟曾為袁紹舊部,自己去最是合適,便道:
    “不若在下前往。”
    孫乾一旁卻也有算計,他自思:我奉須菩提之命,做傳經之人,隻是如今寸功未立,眼下正是立功之時,不若我去,於是上前便道:
    “此事還是我去吧,糜兄還是留守徐州,保護主公家小為宜。”
    劉備此時心急如焚,剛寫完書,聽孫乾請命,便道:
    “公子言之有理。”
    說罷將書信遞給孫乾續道:
    “便由你去,勿要請袁紹發兵來救!”
    孫乾知事關緊急,點了點頭,急赴河北見袁紹。
    劉備萬萬沒想到,這事情壞就壞在孫乾身上,曹操兵發徐州的消息早已傳到了河北,而郭圖已然料定劉備必派人求援,故而剛接到消息便來到袁紹處。
    二人聊了片刻,郭圖突然道:
    “將軍如何看劉備其人?”
    袁紹略思片刻道:
    “此人確是人才,隻是終不能為我所用。”
    郭圖點了點頭:
    “主公所言不差,可主公知道為什麽嗎?”
    袁紹哈哈大笑:
    “此人素有遠誌,終非久居人下之人。”
    郭圖微微一笑道:
    “主公看人確是入木三分,但主公不知其中還有一個緣由。”
    此話在袁紹聽來極為受用,郭圖與田豐等人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極善諂媚之術,所以甚得袁紹之心。
    狂,狂透了,竟然說許都隻有孔融和楊修是人物,而這兩個人偏偏都是自己的好友,似乎隻有能與自己交好的才算得上人物,足可見其狂氣。
    但這番言語正對黃祖脾氣,但見黃祖聞言哈哈大笑,又飲了一杯道:
    “那處士,你看我怎麽樣?”
    卻說這日,黃祖邀禰衡泛舟江上。眾看官不要以為黃祖為風雅之士,此實為黃祖附庸風雅,這種行徑禰衡自是更看不起,而更惡心的是黃祖還來個煮酒大有要與禰衡闊論天下英雄的勢頭,飲了幾杯,黃祖便原形畢露,無形態,很明顯,此人酒品不太好。
    黃祖道:
    “一直聽說許都有不少牛人,禰處士,你說說,這許都有什麽人物啊?”
    說罷,把衣衫裸了開,禰衡不禁更是反感道:
    “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除此之外,再無人物。”
    禰衡眼高於頂,必看不起黃祖這種土老帽,而黃祖又是個出了名的軍閥脾氣,性情粗暴,不計後果,一次兩次方可容忍,但若久了必會殺之。
    “禰處士,此鳥明慧善聰,實為鳥中極品,早聞先生天下奇才,卻未有幸見先生文字,不若今日為此鳥作上一賦,讓我等觀賞一二,也顯許都風采,您看如何?”
    說罷頗有深意的看向禰衡。
    黃祖說罷整了整衣衫,喜滋滋地看著禰衡,黃祖意思很明顯,就是讓禰衡誇兩句嗎。而且,黃祖自思,此人在自己地盤上,自然不敢放肆,雖然心安理得等待禰衡說讚揚之詞。
    劉表略思片刻點了點頭,蒯良又道:
    “曹操善於用兵,且攜天下子以令諸侯,名正言順,賢俊多歸其麾下,而袁紹外強中幹,屬下離心離德,其勢必非袁紹能敵;若坐等曹軍平袁後,移兵荊州,恐將軍不能善守。故而莫若舉荊州以助曹操,此危機關頭,曹操必厚待將軍,如此可長享福祚,垂之後嗣,故此為將軍上計。”
    蒯良收回心神款款道:
    “今天下豪傑並起,兩雄相持冀豫,若安天下,隻在於將軍決斷之間:若將軍欲有所作為,應趁此良機起兵;若欲善保,則宜擇一雄而從之;但若擁甲十萬,坐觀成敗,欲得中立,必得兩家埋怨。”
    劉表點了點頭:
    “多謝先生指教,容我再思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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