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清河縣尋武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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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陽來到了別院找武鬆告別。
    他說道:“二郎在此安心住下,我這便回濟州去了,路上途徑清河縣的時候,自會幫你招呼武大,你放心。”
    武鬆感激道:“大恩不言謝,望哥哥替我捎個消息給我兄長,就說武鬆現在柴大官人莊上躲避,讓他不要擔心。”
    
    陸陽心裏卻根本就不急,他知道那個機密啥事也沒有,武大就是被押到縣衙賠了點錢就完了。
    雖然這點錢足以讓賣炊餅為生的武大心疼好幾個月,但是對陸陽來說根本不叫事,他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柴進吩咐莊客準備了二三十匹馬,陸陽也牽出了自己的棗紅馬。
    這段時間它在柴家莊的待遇跟柴進的坐騎一摸一樣,養的油光發亮,膘肥體壯。
    要不是陸陽去拉它,它還不想走呢。
    林衝騎上柴進準備的馬。
    二三十人上馬帶弓,擎著旗幟,駕鷹攆狗,將林衝護在中間,浩浩蕩蕩往滄州道口而去。
    卻說看守關隘的軍官坐在棚子裏,看見柴大官人過來,早早的便迎上去。
    他在未繼承父親官位的時候還是個閑漢,沒少到柴大官人莊上胡混。
    一看到這個陣勢,便知道是柴大官人外出打獵。
    “大官人又要出去打獵啊!”
    柴進道:“今天吹的是什麽風啊?二位官人怎麽親自在此站崗了。”
    那軍官歎了口氣說:“還不是有個賊配軍犯了事,那人武藝著實了的,單槍匹馬殺了十個人,火燒草料場之後便不見了蹤影。這不是,滄州府尹大人文書在此,畫影圖形捉拿正犯林衝。吩咐我等在此看守,但凡有過往客商,須得細細盤查,否則絕不能放出關去。”
    柴進笑道:“即使如此,那邊請查吧,看看我這些隨從裏有沒有朝廷欽犯,混在其中。”
    軍官也笑道:“柴大官人那是明事理,識法度的人。怎麽會幫犯人偷渡呢。請尊駕上馬吧!”
    柴進也不拒絕,當即上馬抱拳道:“兩位保重,待柴進打到了些許野味,回來送你們一些。”
    雙方作別,柴進便帶著隨從們縱馬出關。
    一路行了十幾裏,卻見得遠處陸陽和一個莊客早就站在那裏等候。
    林衝脫下了打獵的衣服給那個莊客換上。
    自己則穿上陸陽帶來的衣服。
    帶上範陽笠,擎起一口袞刀。
    與柴進辭別道:“多謝柴大官人相救,小人這便去了,將來若是有需要,盡可使人來告,小人萬死不辭。”
    柴進也說:“我欣賞林教頭本事與義氣,自願相助,豈是協恩圖報之人,教頭路上小心,到了梁山之後勿斷了書信往來。”
    柴進一行人上馬前去打獵,到了晚間回到滄州的時候,還給那兩個軍官留了一隻雌鹿,兩隻野兔。
    陸陽和林衝辭別了柴進之後便一路往南而行。
    林衝將頭發弄亂,披散下來遮擋住金印。
    頭上還帶著大大的範陽笠,這一路上也沒人發現林衝配軍的身份。
    兩宋正值小冰河期,冬天雪下的特別大。
    深冬時節,路上積雪很厚,不利於行進。
    兩人走了十天才看到清河縣的影子。
    這清河縣在濟水上遊,也是個臨近江河的地方,而且離鄆城縣太遠,魚行的手還沒伸過來。
    陸陽和林衝先找了個茶攤點了一壺龍井。
    武大郎這種身量相貌,在清河縣應該很出名。
    他隨意的問了一句:“茶博士,清河縣有個武二郎,他哥哥叫武大,是個賣炊餅的對吧。”
    茶博士說道:“客官您認識那個三寸丁,枯樹皮啊。”
    陸陽笑著說:“不認識,隻是有所耳聞,我是南邊陽穀縣的,聽說清河縣武二郎武藝不凡,專程前來見識見識。”
    茶博士一聽便道:“武二一個多月以前打了本縣的機密,怕惹事扔下他哥哥就跑了。還讓他哥哥替他蹲了一個月的大獄,前十幾天剛放出來。就這還被那家公人敲詐的破了大財呢。光這一回,他一年的炊餅都白賣了。”
    陸陽假裝震驚的說道:“竟有此事,那你可知道武大家在哪,我想過去看看。”
    茶博士拿手一指:“客官您在前麵的路口左拐走半裏地有家豐台酒店,對門就是武大家。”
    兩人飲盡了茶水,留下了十個大子便順著茶博士指的方向找去。
    他們站在武大家外麵仔細瞧著,這房子不說是破磚爛瓦,但也絕對稱不上好。
    有的木頭呈現深黑色,一看就是被侵蝕透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斷裂,將住在裏麵的人都壓在廢墟之下。
    他站在外麵敲門喊叫:“有人嗎?”
    可是過了一刻鍾也沒人理會。
    林衝道:“此時剛過正午,武家哥哥哪怕一大早就出去賣炊餅,也不會回來的這麽早。咱們先到對麵的酒樓裏吃些酒菜,一邊等他回來吧。”
    陸陽點點頭,就這麽一直幹等著也不是事。
    兩人到對麵二樓靠窗的位置,點了三壇美酒,四五個小菜,就這麽一邊吃著一邊等。
    一直到未時末,才見得一個低矮瘦小的身影,挑著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擔子,一晃一晃的走過來。
    陸陽林衝對視一眼,叫小二結了帳,又帶上了兩壇好酒下樓,直奔武家。
    今天的武大郎一大早就出去賣炊餅,隻可惜最近生意一直不好,他沿街叫賣,一直到太陽快下山了也不曾賣完。
    還好剩的不多,今天就自己解決一部分,剩下的明天早上再吃。
    他剛開門進屋,把擔子放下。
    卻聽得門外一陣敲門聲。
    “誰啊,今天的炊餅已經賣完了。”
    武大做生意很講究,這種已經放涼放硬的炊餅,哪怕剩的再多也絕不賣給鄉親們,自己的招牌才是最重要的。
    兩個高大的身影掀簾子進來。
    頭裏那個問道:“這裏是武大家嗎?”
    武大郎趕緊拿圍裙把手擦幹淨,出來迎道:“是武大,二位官人想吃炊餅的話今天是沒有了。”
    陸陽與林衝拜道:“見過武大哥哥。”
    武大賣炊餅一輩子,平時都是他對別人低頭哈腰的,哪會有官人給他行禮。
    他連忙扶住二人道:“二位官人為何如此,使不得啊!”
    陸陽說:“您是武鬆兄弟的哥哥,那便受得我們一拜。”
    武大一聽是自己的兄弟,連忙問道:“你們認識我兄弟,他現在在哪,過得怎麽樣,有沒有冬衣禦寒啊?”
    哪怕武二闖了禍,跑了路,讓武大平白無故蹲了一個月的大牢,還賠了不少錢。這位名為兄長,實則更像父親的哥哥卻沒有一絲抱怨。他隻擔心兄弟在外麵過得不好,卻不考慮自己的生活已經如此糟糕。
    陸陽說道:“二郎沒事,他現在在滄州柴大官人處歇馬,柴大官人對他頗為看重,吃得飽也穿得暖,武大哥哥不必擔心。”
    武大聞言舒了一口氣:“這柴大官人哪怕是我,也曾聽過。既然二郎在他那我就放心了。隻是在外麵再好終究不如在家。過些天我便托人去一趟滄州去叫他回來。”
    陸陽說:“不必這麽麻煩,哥哥等會寫封書信與我,我有個朋友是跑商隊的,經常往來濟州和滄州,到時候我讓他稍帶過去便是。”
    武大歎了一聲:“如此最好。對了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去張羅些酒菜來,你們先坐。”
    林衝喊道:“酒就不必了,我們帶來了兩壇好酒。”
    陸陽也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都是習武之人,飯量大的嚇人,莫說是剛才已經喝了一個時辰,就算再喝一個時辰也是等閑。
    武大從家中出來,到街麵上的酒店裏包了一隻燒鵝,切了兩斤羊肉。
    又買了些下酒的小菜。
    提著回到了家裏。
    他原本想著兄弟的朋友好不容易到家裏來一趟,自己應該好好招待。
    可陸陽卻事事都爭著付賬,武大不同意。
    陸陽便道:“哥哥若不同意,我便多付一成,看看店家要誰的。”
    武大心疼錢,隻能是從了。
    林衝張羅著把酒菜都擺好。
    武大還說著:“兄弟你真是的,你們到我家做客竟然還不讓我招待,傳出去不是讓人說我武大不知道好歹嗎?”
    陸陽說道:“這是我們頭一次來看武大哥哥,本就應該我們請客,隻是放在了哥哥家裏罷了,對不對啊林勇哥哥。”
    林衝自打離了滄州之後,便化名林勇。
    他說道:“陸陽兄弟說的極是,武家哥哥便不要再糾結這個了。來咱們先敬武家哥哥一杯。”
    三人端起酒杯共飲了一番。
    陸陽看酒吃得差不多了,於是從自己身後的背包裏拿出了一個小布包。
    他輕輕的將布包放在桌上。
    隻見他輕輕解開係扣,裏麵卻是許多銀兩。
    武大看見陸陽這般當下便道:“兄弟這是何意,你們幫我照顧兄弟,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可不能再要你們的銀兩,快快收起來,莫讓別人看見。”
    陸陽卻安撫道:“哥哥放心,這是柴大官人見二郎本領高強,特意贈與二郎的,他在柴大官人莊上也沒有地方花,於是托我將這些銀兩送回來,讓你把家裏的房子翻修一下,將來他回來的時候住的也舒服。”
    武大看著這白花花的銀子道:“二郎縱然有些許本事,也不值得柴大官人一贈就是五六十兩啊,這也太多了,你不會是在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