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閻婆惜威脅宋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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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婆惜一聲長歎:“自我把身子典給了押司,押司便管我吃,管我穿。但押司卻忘了,婆惜也是二九年華。整日在這裏獨守空房,冷冷清清,寂寞難耐。難免做出了些對不起押司的事情。”
    說著還掉起了眼淚。
    宋江麵色困頓,眉頭一皺。
    “嗨,你不要哭。我又沒有怪你。”
    閻婆惜卻道:“押司要是真的怪我,我心裏還能好受一些。可你一句話也不說,分明是心裏沒我。”
    宋江抬眼一瞧,心想:“你說的倒是不錯。”
    閻婆惜看宋江如此絕情,便提出了要求:“既然如此,就請押司立一個字據,休了婆惜。”
    她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筆墨紙硯,放在了宋江身前。
    “既然押司不願要婆惜,那便放我離開,婆惜日後也好另尋出路。”
    宋江看了一眼梨花帶雨的閻婆惜,歎了口氣。
    索性不過是個玩物。
    他拿起了筆杆,斜眼看著閻婆惜說道:“若是張文遠的主意,我就成全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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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便在紙上動起筆來。
    那婆娘還不滿足。
    開口要到:“若押司真的想成全婆惜,那便將這院子,和吃穿用度都送於婆惜,日後不得討還。押司是個善心人,你就好事做到底吧。不然婆惜日後無法生活啊!”
    宋江忍了口氣,左右不過幾百兩銀子。
    在別人眼裏算是個大數字,在他宋江眼裏卻不算什麽。
    宋家世代在鄆城縣為吏。
    家裏又是大地主,有良田千頃。
    本人在鄆城縣衙呼風喚雨,黑白兩道通吃。
    流水的縣令,鐵打的押司。
    不管什麽人當鄆城縣的父母官,這裏都隻有一個老大,那就是宋江。
    他看也不看就答應了下來。
    “我依你便是!”
    宋江黑著臉寫完了休書,又見那婆娘從袖子裏掏出了一盞朱砂。
    哼,看來是早有準備。
    宋江心道:“這婆娘,早點休了也好。免得將來汙我名聲。”
    閻婆惜拿著夢寐以求的休書,手直發抖。
    她憋著一口氣說道:“好個無情無義的宋三郎,我就不信我閻婆惜隻有這麽一點魅力,讓你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宋江從衣架上取下了外服,套在身上。
    閻婆惜將休書放在桌子上。
    伸手去捉宋江。
    “三郎別走,再讓我陪你一晚吧,婆惜定讓三郎快活。”
    宋江此時隻覺得眼前這個美貌的女人很惡心,一點呆下去的欲望都沒有。
    他不著痕跡的抽開了袖子。
    “時間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吧。”
    說著便一邊係著外衣,一邊下樓去了。
    閻婆惜呆呆的看著宋江遠去的背影。
    頓時氣上心頭。
    她伸手拿起了手邊架子上的招文袋,一把摔到了地上。
    隻聽“當啷”兩聲脆響。
    那招文袋裏掉出了兩件閃閃發光的物件。
    一件是黃澄澄的金磚。
    閻婆惜飛快地撲到地上,將金磚撿起。
    拿手一掂量,足有十兩重。
    她將高興的將金磚收進袖子裏,似是害怕有人跟她搶。
    轉而拿起了另一件東西。
    這是一把銀光閃閃,刀柄鑲嵌著三顆顏色各異寶石的匕首。
    宋江將這把匕首放在招文袋裏,一是為了防身,二是為了增加招文袋的重量,壓住衣角。
    這樣走路要是走的快了,或者風大了,也不會讓衣角亂飛,可以時刻保持風度。
    婆娘將那壓衣刀放回了招文袋裏。
    卻又看見了另一件物品,這可是件要命的東西。
    正是晁天王給宋江的感謝信。
    他在街上接到了這封信,原想著回家再看。
    可是被劉婆一說,就跑到了烏龍院來。
    在這裏受夠了氣,著急脫身。
    走的時候竟然把招文袋給忘了。
    閻婆惜拿起了那封信。
    隻見信封上的落款赫然寫著愚兄晁蓋。
    也是宋江倒黴,古代識字的人都不多,女人就更少了。
    一般都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或者青樓妓館,勾欄瓦舍裏的小姐姐們。
    閻婆惜剛好是勾欄出身。
    這年頭賣身也是需要才藝的,很多名妓論起琴棋書畫比那些中舉的書生都不差。
    她趁著燭光,細細的看著信上所述:“好你個宋三郎,我道你哪裏來的這麽多錢財,原來跟那劫了生辰綱的賊寇有染,還送了一百兩金子給你。由此信在手,看我如何炮製你。”
    閻婆惜是個勢利人,她跟宋江也隻是貪圖安逸。
    “既然有這書信在手,宋江不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我拿捏。”
    宋江出了烏龍院,天還沒亮。
    他一路往前走著,卻見前麵有一個打著燈籠的老人家迎麵而來。
    那老人見是宋江,緊忙上前參拜。
    “宋押司啊,這才不到五更天,要到哪裏去啊。”
    宋江笑道:“原來是王公啊,我錯聽了更鼓,還以為已經五更了,正準備去上早衙呢。”
    王公是賣湯藥的,要去縣前的市集趕早市,起的非常早。
    他說道:“押司回去歇息吧,等我五更回來,到時候去叫押司。”
    宋江笑道:“不必了,我已經起來了,就直接去縣衙的偏房歇息。對了,我記得我答應過你,送你養老送終的棺材錢。正好身上有一錠金子,你去找陳三郎打一副棺材放在家裏。待你百年之後,我再與你送終。”
    王公感激的說道:“老漢時常受恩主照顧,又蒙賜終老壽具。今生無以為報,來世必做牛馬,報達押司大恩大德。”
    宋江擺手道:“王公休要如此說······”
    突然,他臉色一變。
    “糟了,我招文袋忘了拿了。”
    王老漢說道:“不忙,押司要是沒帶,下次也行。”
    宋江卻知道厲害之處,他心中想道:“我走時氣急,招文袋不曾係在腰間,那幾兩金子到不算什麽,隻是晁蓋哥哥的書信我還沒看,尚在招文袋裏。那婆娘能看曲譜,必然識字,要是讓她見了,我就麻煩了。”
    他對著王公說道:“您先別走,我這就回去取。”
    王公喊著:“押司別忙了!”
    可宋江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原路返回,來到了烏龍院。
    他上到二樓,再看衣架。
    招文袋果然已經不見。
    閻婆惜側躺在床上,麵朝著牆壁。
    她聽見了聲響,便知道是宋江回來取信。
    “三郎既然走了,又為何要回來?”
    宋江咽了口吐沫。
    “我剛才走的急,將招文袋忘在了這裏,你可曾見了。”
    閻婆惜把頭一蒙,氣道:“沒見,休要煩我。”
    宋江來到床邊,搖著閻婆惜好言相勸:“婆惜,你把招文袋給我,我馬上就走。”
    閻婆惜隻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拿了你的招文袋。說沒有就是沒有。”
    宋江道:“我分明把它放在了床頭的欄杆處,上麵還拴著一把壓衣刀。”
    閻婆惜直接將被子掀開。
    她此時已經將外衣盡數脫掉,隻穿著裹肚。
    “宋三郎,你休要訛人。我閻婆惜又不是偷東西的賊。”
    宋江好聲好氣的說道:“婆惜,我宋江待你不薄,你要和張文遠好,我把房子物件全都送給你們,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
    閻婆惜卻道:“那都是三郎你不願意要我罷了,此刻還想協恩圖報。”
    宋江搖頭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還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隻要你把那招文袋還我。”
    閻婆惜猛地坐起身來。
    “好!既然你想要那招文袋,那就來陪老娘睡上一覺。”
    宋江不懂女人到底在想什麽,隻能是順著說。
    “隻要你先把招文袋還我,你說什麽我都依你。”
    閻婆惜冷哼一聲:“你當我不知道,那招文袋裏,裝著你和桃花山晁蓋來往的書信。這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