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軍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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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隆連忙去捂住哥哥的嘴:“小點聲,讓別人聽見了如何了的。”
徐寧掰開了表弟的手,氣的嘴唇顫抖,手腳冰涼。
他強忍著怒氣,低聲罵道:“你怎麽如此不爭氣,咱們全家都是忠良之後。你不能殺敵報國也便罷了,為何上山落草,跟朝廷作對?”
湯隆搖頭歎氣道:“哥哥你身在牢城,消息閉塞,有所不知啊。你還記得之前在東京救你的陸大官人嗎?”
徐寧點頭道:“救命之恩,豈能忘懷。”
“陸大官人便是現在的梁山寨主。”
“······”
徐寧沉默不語。
“兄長,現在奸臣當道,忠臣義士有勁無處使,還要被那些狗賊迫害,以至於落草為寇。遠了說王進教頭,林教頭,還有哥哥你。往近了說,還有陸大官人他們。這世道如此,好人沒有好報啊。”
徐寧側眼看著表弟。
“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事。”
湯隆也不隱瞞。
“我已上了梁山,難免會連累兄長,與眾位兄弟商量之後,想請哥哥隨我共去梁山。哥哥不用再受牢獄之苦,咱們兄弟以後可以朝夕相處。哥哥也能報達寨主的恩情,豈不是一石三鳥。”
徐寧站起身來,來回踱步,頓足捶胸,唉聲歎氣。
心裏那道坎實在難過。
“哥哥,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小弟也不勉強,隻是請哥哥過兩天為小弟收屍,免得我成了孤魂野鬼。”
徐寧瞪大了眼睛,發問道:“你這話是何意?”
“官府派了三千官軍剿滅梁山,要不了多久,我這顆人頭就要懸在濟州府的城樓之上了。”
徐寧急道:“那你找我做甚,還不趕緊跑,三千官軍可不是梁山小小水寨能夠抵擋的。就算我上了梁山也不過是多送一條性命罷了。”
湯隆搖頭道:“不,哥哥要是願意,助山寨大破官軍,便是舉手之勞。”
“我哪裏有這個本事。”
“哥哥且聽,山寨軍師朱武哥哥已有計策,······”
徐寧看著眼前為了自己的事情跑前跑後的表弟,又想了想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陸陽。
還是心一軟,同意了這個計策。
“千萬要保護好你嫂嫂。”
“哥哥放心,全包在我身上。”
梁中書是蔡京的女婿。
跟童嬌秀也算得上沾親帶故。
再加上童貫的調令。
沒有什麽阻攔,便派了麾下留守府兩營禁軍出發平叛,由副牌軍周瑾率領。
周謹敗給了楊誌以後沉淪了許久,最後還是在師傅索超的教導之下走了出來,一身本事也有了長足的提升。
隻是要夠到一流的門檻,還差不少。
周謹被楊誌擊敗以後,梁中書就撤了他的副牌軍之職。
後來索超與楊誌的關係逐漸變好,兩人聯合了李成聞達兩位都監共同向梁中書求情,這才讓周謹官複原職。
此次征討梁山,更是一個加官進爵的好機會。
根據濟州發來的消息,梁山上總共隻有五百嘍囉,其中有一半都是老弱。
童太尉以獅子搏兔之勢,調集兩營禁軍,配合濟州兩營廂軍再加上一千鄉兵。
傾天之勢,力壓梁山水寨,必是十拿九穩。
索超覺得這就是個白撿功勞的機會,就一直盯著。
當梁中書選將之時,他便推舉了自己的徒弟周謹。
索超已經晉升為提轄,原本正牌軍的位置還空著。
隻要周謹拿了此次的功勞,他便能托李成在梁中書麵前推薦一番,讓周謹更進一步。
各朝各代到了末期,軍隊戰力難免下降。
其中一個比較明顯的特征就是吃空餉,有缺員。
宋朝部隊卻並不明顯。
周謹率領的兩個禁軍營滿編都是五百人,缺額總共才不到八十人。
河北禁軍裝備極好,披甲率達到八成,其中有一半是鐵甲,剩下的大多是犀皮甲或者紙甲。
每營有長槍手一百五十人,弩手五十人,弓手一百人。
還有五十個刀牌手,五十個陌刀手,剩下的人各自拿大棒拍把等武具。
除了弓弩手,基本全員披甲。
周謹坐在馬上意氣風發。
自打他參軍之後,基本就是跟在師傅後麵,剿滅一些大名府附近的小股馬賊。
根本沒機會獨自帶兵去征討大型山寨。
這次師傅幫他爭取來了一個機會。
他也決定要抓住機會,一飛衝天。
煙塵飄蕩。
一千人列成五路縱隊蜿蜒向前走去。
周謹和兩個指揮使騎在馬上,走在隊伍最前麵。
後麵豎著三道大旗,中間寫著周字,旁邊兩麵旗幟各寫著蘇與文兩個字。
“蘇指揮,此處離濟州還有多遠。”
一人拍馬上前,來到周謹身邊,跟他前後相隔半個馬身。
“回稟將軍,此處便是鄆城縣,離濟州府已不足五十裏。”
周謹道:“傳令下去,加速行軍,趕在入夜之前進入州城。”
傳令兵領命,騎馬前去後麵隊伍傳令。
文指揮也拍馬上前。
“周將軍,現在天色已經不早,就算天黑的晚,再有三個時辰也該黑了。軍士們今天已經走了三十裏。再走下去,實在是有些累得慌。”
周謹嗬斥道:“朝廷派我等剿滅賊寇,自當快馬加鞭,早日除賊,豈能貪圖安逸。休要多言。”
文指揮歎了口氣,回到了隊伍裏。
軍士們聽到了傳令兵的命令,心中老大不願,麵色苦的不行。
但也就隻敢在心裏罵兩句。
他們一路前來,食宿都有沿途各縣提供。
行軍速度快的不行。
周謹又急於立功。
大軍日行六七十裏隻用了四天便趕到了濟州府。
濟州府尹親自出城迎接,把軍隊先安排在軍營裏居住,然後請周謹和兩營指揮使到府衙赴宴。
自從黃安戰敗,他帶去的那營廂軍直接減員過半。
府尹招募濟州本地的鄉勇充入廂軍,補滿缺額。
又提了原本那一營逃回來的一個都頭做了指揮使。
現在濟州守軍的兩個指揮使也在宴會上。
算是提前見見自己未來的上級。
周謹驟然得勢,難免有些傲氣。
跟府尹相處的過程中不自覺地便忘了禮數。
這讓府尹很不高興。
酒宴散後。
府尹回到了後堂。
此時,下人稟報了一條消息。
“大人,劉孔目求見。”
府尹喝了口茶醒醒酒,心中不禁思慮到,這麽晚了,劉孔目還過來幹什麽。
“有請。”
劉孔目進到後堂,拜過了府尹,坐在了客座。
“大人眉間似有愁雲,可是有什麽事情不順心啊?”
劉孔目可以說是府尹的心腹。
兩者之間沒什麽好隱瞞的。
“還不是那周謹。小小年紀便目中無人。”
劉孔目道:“大人寬心,我聽說他之前一直是副牌軍,好不容易有了單獨帶兵的機會,難免有些得意忘形。年輕人都是這樣,大人不必往心裏去。”
府尹點頭道:“我自不會和小年輕計較。”
“隻是還有一事,我得跟大人匯報一番。”
府尹眉頭一挑:“你且說來聽聽。”
“今日散了宴會,我回到家裏。剛好有一個好友前來看我,他跟我提起一事,我覺得甚為有理,一定得跟大人稟報才是。”
府尹正色,側耳傾聽。
“咱們上次征討梁山,損兵折將。上方就算不怪,也難免會對我等的能力產生懷疑,長久下去對大人京察不利。而且這次朝廷派遣的統兵大將是從北京大名府調過來的,就算平了梁山,功勞也都是他的,咱們連口湯都喝不到啊!”
府尹又何嚐不知道,隻是他手下實在沒人能用,隻好把統兵權都交給周謹。
不過他馬上又反應了過來。
笑著說:“劉孔目不會無的放矢,想必已是心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