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三莊一體,卻非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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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道:“諸位不必太過緊張,這三莊的常備兵馬原本沒有那麽多。祝家莊兩千餘人,另外兩莊各一千餘人,剩下的都是分發了武器的百姓,雖然會在農閑之時集中訓練,但本事堪憂,不足為懼。我們真正要注意的,還是這五千訓練有素的莊客。”
祝家響應朝廷號召,訓練土兵民壯,防備梁山,但也趁著這道聖旨大肆假公濟私。
隻要有人家不願意出丁入保,便用聖旨壓人。
再勾結本地官府,將那人家的財產吃幹吞淨。
本地百姓敢怒不敢言。
他隊伍中注水過半,這些臨時召集起來的民兵,不一定會是他們的好幫手,甚至有可能成為催命符。
“報,有緊急軍情!”
陸陽聽聞,連忙傳他上來。
一個斥候進到大帳,給陸陽與諸位頭領抱拳見禮。
“寨主,我部方才在祝家莊東門外查探,發現一隊人馬,插李字旗,約有三五百人,正在東門外跟祝家對峙,現不知那是何人。”
東邊,李字旗,難道是撲天雕李應。
“速速與我備馬,到前線查看。”
陸陽帶著自己的親衛,還有幾個頭領飛馬來到了附近的一處山上,從這裏可以看到祝家莊東邊和南邊的一部分。
他手一伸,焦挺便遞過去了一個長長的圓木筒子。
這個筒子前粗後窄,還有兩片透明的水晶片。
陸陽有一天在山寨上巡視,突然發現了一個軍士坐在角落裏,拿著一種白色的晶體,碾碎了之後,來回的擦拭鏡麵。
陸陽站在他身後看了許久,這才發現,原來他是在磨鏡子。
青州一戰後,梁山繳獲了許多非軍用物資。
像是鏡子,胭脂水粉,還有其他的生活物品。
這些東西基本都是別人用過的,沒法再拿出去賣。
陸陽幹脆就放在了倉廩。
讓士兵們可以用手中的軍功或者銀錢來便宜買進大量生活物資。
很多軍士平時都攢了不少錢,有的比較疼老婆,就給老婆買了麵鏡子。
這鏡子可是銅做的。
錢也是由銅所鑄。
要是平時,他們根本就買不起鏡子,這次剛好趁著繳獲的風口給老婆買點貴重的禮物。
這些人一開始很高興,但是時間長了,銅鏡表麵逐漸氧化。
人影越來越模糊。
這個軍士便看到了商機。
他上山前原本是一個磨鏡子的工匠,於是便開了個攤子,戰友們把家中的鏡子帶來讓他打磨,一次收費五百文。
這個價格也不貴,山下一般需要六百到八百文錢才能磨一次,一次用一年多。
有一天他正在磨鏡,忽然感覺背後一陣冷風吹來。
他一縮脖子,往後查看:“啊!寨主。”
軍士慌忙將手中的鏡子藏到背後。
震驚過後,他笑嘻嘻的道:“那個,寨主我真沒偷懶,我今天的訓練任務已經完成了。”
陸陽道:“我有沒說這個,手裏的東西拿來,讓我看看。”
他將手巾包裹的銅鏡交給陸陽。
陸陽一看。
他已經打磨了一半了,其中一片光彩熠熠,另外半邊卻發黑,發昏。
“手藝不錯,我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你願意做嗎?”
他立馬立正行禮:“寨主的吩咐,小人一定照辦。”
“不用你做什麽,幫我也磨個鏡子。”
陸陽花費了許久為這個軍士講解了望遠鏡的原理。
然後又從戰利品中挑選了幾塊透明的水晶交給他。
他悟性不錯,磨毀了七八塊價值不菲的天然水晶之後終於摸到了要點。
陸陽手上的,就是他第一次製作成功的望遠鏡。
這副望遠鏡已經基本完成了望遠的功能,隻是成像出的比例還有些不對。
不過並不影響觀察。
陸陽打算再請一個燒玻璃的師傅上山。
用天然水晶成本太高了,難以配裝全軍。
模糊的影像,隱隱看見祝家莊東門前兩軍擺開陣勢,正在對峙。
兩邊陣前各有三員大將。
莊外側這支軍隊,大旗之下立著一個穿絳紅色戰袍,騎白馬的好漢。
此人應該就是那位撲天雕了。
楊雄石秀逃出了祝家莊,卻到了李家莊。
兩人在一家酒店裏歇息,剛好遇到了撲天雕李應的管家,鬼臉兒杜興。
杜興是中山府人氏,因麵貌粗莽,人皆喚作鬼臉兒。
他曾到薊州做買賣,失手打死了同夥的客人。
多虧楊雄幫忙,這才免於一難。
杜興回到大宋之後,又遇到了撲天雕李應。
李應見他是個人才,便留在身邊當了個管家。
家中一切事物都由他操持。
杜興問起:“恩人為何到了此處。”
楊雄便把自己殺了人,然後投奔梁山的事情都跟杜興說了,包括昨天晚上時遷被拿。
杜興打包票說:“恩人放心,時遷我去替恩人要回來。”
他去找李應幫忙,李應沒有猶豫,當時便答應了。
讓門館先生寫了一封信,填寫姓名送到祝家莊。
祝朝奉原已答應,可信使出來的時候卻碰到了祝彪。
這祝彪說什麽也不肯放人,信也不回,非要把時遷送到州城。
李應知道以後又派了杜興帶自己的親筆信去找祝朝奉問個明白。
可那祝家的三個小兒卻堵著莊門,等杜興過去,便直接奪過書信,撕得粉碎,又將杜興趕走。
臨走時還放話。
要是李應再趟這趟混水,便把他也捉了,當成梁山賊寇送到州城去。
李應大怒,怒罵這三個小畜生安敢如此無禮。
當時便點起莊客,披甲提槍,直奔祝家莊,非要討個說法不可。
大旗之下,隻見李應頭戴鳳翅盔,身披黃金甲,外罩絳紅袍。
手中一杆渾鐵點鋼槍。
背後五把飛刀,寒光閃閃。
胯下一批白馬。
身邊跟著兩人,各騎馬,持一把樸刀。
正是楊雄和石秀。
陸陽從望遠鏡中觀看祝家莊的地勢。
隻見這祝家莊依照山勢修建。
整體修建在獨龍崗上。
四下開闊,又有林子遮蔽。
城牆一共三層。
哪怕是最外麵的牆也是由石頭所築,高約兩丈。
莊子前後兩條吊橋,牆外遍布陷阱。
十分的險要。
李應站在門外大罵。
“你們幾個小崽子,也敢跟老子這麽說話。想當年我跟你爹結成生死之交,你還沒生出來呢?”
話音未落。
莊中出來了五十餘騎。
為首一人騎一匹赤火炭馬,腰懸弓箭,手持刀槍。
李應罵道:“你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當初我跟你爹結成同盟,誓要守護村寨。這些年你們要人給人,要物給物,何曾有一點怠慢。今天我要一個人,寫兩封書信前來,你為何撕了我的書信,還要辱罵於我?”
祝彪騎在馬背上:“俺家雖跟你是生死之交,但也是為了同心協力對抗梁山賊寇。你既然勾結反賊,意圖謀反,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我勾結哪個梁山賊寇了?你倒是說說!”
祝彪笑道:“那時遷早已經招待了,你還要抵賴不成。看在咱們兩家交情這麽多年的份上,你現在退去,我就不拿你。”
李應大怒,拍馬上前。
祝彪冷笑,挺槍應戰。
這撲天雕不愧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好漢,一手剛槍極其刁鑽。
隻是顧著老朋友祝朝奉的麵子,不好把祝彪給打死打傷。
下手之間頗有分寸。
他握住槍杆,一槍掃向祝彪胸膛,祝彪來不及回槍,連忙使了個橫臥鐵板橋,躲過這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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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應又借勢將槍舞了個大圈,直接由上而下,砸向祝彪的馬頭。
祝彪又是將將把李應的槍架開。
兩人交手剛過十五個回合,祝彪就已經險象環生。
他勒住韁繩,掉轉馬頭。
往祝家莊方向逃去。
李應倒想把這個小子拿下,讓祝朝奉親自登門給他賠禮道歉,再用時遷來換。
祝彪見李應縱馬趕來,毫無防備,心知機會已到。
他將槍橫擔在馬上,取出弓箭,搭弦拉滿,轉身直奔李應胸膛射去。
可李應追的太緊。
兩人之間隻差兩三個馬身。
他已經反應過來了,但還是躲閃不及。
隻見李應手臂中箭,當場落馬。
杜興大驚,喊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