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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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張清又派了一個斥候小隊跟在梁山運糧隊的後麵。
    那隻小隊的隊長帶人沿著運糧車的車轍印一路追蹤。
    其中一個人下了馬,在地上抓起一捧土,拿到隊長眼前。
    “大人,您看!”
    隊長打眼一瞧,黃土之中掩藏著幾粒大麥。
    梁山走的急,袋子都沒係牢,一路走一路掉。
    他們一路跟來,什麽大麥,水稻,粟米都撿到過。
    隊長將那幾粒麥子撚在手裏:“應該沒錯吧,賊寇運的確實是糧草。也不知道把哪個鎮店給洗劫了,反正現在也來不及去查訪了。今天晚上我親自潛進去一探究竟,你們在外圍等我。”
    其他人連忙勸道:“大哥,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再說了,有這些線索,咱們也能交差了,沒必要這麽拚啊!”
    隊長道:“不行,我非得親眼看看梁山的運糧車不可,要不然我放不下心。不要多說了,就我一個人去,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
    其他人見他意誌堅決,於是不在阻攔。
    夜裏,武鬆帶人水邊下寨。
    用空車和木枝簡單的圍了一個營地。
    將運糧車放在營地的最中央。
    安排了一個都的人手分兩班值守。
    那隊長等到了後半夜,人最困最乏的時候,再悄悄摸到營地的一邊。
    “梁山賊寇,名不虛傳,這營地的防守密不透風,哨與哨之間相互交叉視線,幾乎沒有盲區。”
    他心中如此想著,隻怕今晚要無功而返了。
    忽地,他聽到了春風吹動河麵,傳來的波濤之聲。
    “對了,還有一麵。”
    東昌府境內也有一條河流,便是徒駭河。
    他從小在河邊長大,水性也不錯。
    隊長來到一處灌木叢,將衣物脫在此處。
    隨後來到河邊,一步步試探著下水。
    幼時遊泳的記憶浮現在眼前。
    “哎呀,真他娘的冷!”
    他小心翼翼的潛到了營地靠水的一側。
    發現這邊竟然沒人站崗,隻有兩隊巡哨會時不時的路過這裏。
    機會來了。
    他漸漸摸清楚了兩隊巡哨巡邏的間隙。
    趁著防備空虛,飛快上岸摸進了運糧隊的營地裏。
    一路上十分平靜,梁山並未在靠水的一側安排太多人馬防守,甚至還有意識的將運糧車放在離河較近的位置。
    他很輕鬆的就跨過了十幾丈距離,來到了運梁車的旁邊。
    隊長掏出了別在腰間的小刀,隨手抓起一個袋子,在袋子下麵開了個口,伸出兩根指頭往裏一掏。
    入手的全都是品質不錯的大麥。
    他又如法炮製,另一袋,也是大麥。
    換一輛車,拿刀劃開。
    是高粱。
    他又查看了兩輛車,終於確定了梁山運的確實是糧食。
    “我得趕快把這個消息報與都監相公知曉。”
    可他激動之下竟然一時失足踩斷了一根幹樹枝。
    “哢嚓!”
    “誰在哪?”
    一支巡邏隊剛好就在附近。
    隊長咽了一口吐沫,腦內瘋狂思索應該如何脫身。
    “咕咕,咕咕!”
    隻聽得一陣動物叫聲。
    巡邏的軍士問道:“什麽聲音?”
    另一人說:“這你都不知道啊?這是兔子叫。”
    忽地,從一輛運糧車下麵鑽出了一隻灰兔子,它在地上跑得飛快,猶如貼地飛行。
    一個身穿白色圍裙氣喘籲籲的軍士從營中跑過:“幾位兄弟幫幫忙,那是頭領們明天的午飯。”
    巡邏的抱怨道:“既是如此,你怎麽讓它跑出來了。”
    “哎,它倒在那不動,菜也不吃,我還以為它死了,就像打開籠子看看。哪知道籠子一開它就逃了。快幫我抓一下。”
    巡邏的說道:“小麻,你帶王二狗和劉三去幫他抓一下,快點回來。”
    “好嘞。”
    巡邏隊照常巡邏,廚子帶著三個隊員幫忙去抓兔子。
    隊長喘了一口大氣。
    感歎自己運氣真是好。
    他沿著來路退出了營寨。
    然後穿上衣服找到在外圍等待自己的隊員們,眾人一起返回了州城。
    卻說那廚子抓到了兔子,跟巡邏隊的人聚在一起談笑。
    “那小子還真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笑死我了。”
    巡邏隊的十將講道:“他從水裏上來,地上一排濕腳印子,真當我們瞎啊!”
    “到是王哥你演技不錯啊,要是啥時候退役了,也能到戲班子裏練幾年,說不定又是一個角。”
    那廚子道:“我這算什麽啊?演戲還得有身段,就我這樣的,一張票也賣不出去啊!”
    《劍來》
    “哈哈哈哈!”
    斥候小隊回到了東昌府,隊長跟張清說起了他這一次出去的所見所聞。
    雖然其中有一些巧合成分。
    但張清也沒看出來什麽破綻。
    他去找了太守:“據斥候所報,梁山車隊裝的卻是都是糧米,不似有詐。我今晚便去劫了梁山的運糧車隊,賊寇缺糧,日久必退,請太守為我助陣。”
    陳府尹道:“好,今晚我就親自登城擂鼓,為將軍助威。”
    張清抱拳:“多謝太守。”
    他下去以後點齊兵將。
    上次與梁山交戰,折損頗多,州城也不能無人駐守。
    梁山的糧車共有五百人護送。
    他決定帶八百人前去突襲。
    “今天白日,讓軍漢們吃飽喝足,全部披掛,晚上有大活要幹。”
    張清換上自己剛從縻貹手中奪回來的出白梨花槍,引八百軍馬,悄悄出城而去。
    當夜,月色明亮,星光滿天。
    張清帶兵出城不到十餘裏,便遇到了梁山的運糧隊。
    借著月色,遙遙望去。
    隻見車隊中豎起一杆大旗,上書:替天行道梁山泊忠義糧。
    為首的一個漢子,腰間挎著兩把單刀。
    剛開春,夜裏冷。
    他把袖子擼了下來,手藏在袖子裏。
    張清帥人直衝過去,大喝一聲:“吃石吧你!”
    一顆飛石朝著武鬆鼻梁砸去。
    武鬆早就望見了張清,隻是為了引他過來所以故意當作沒看見。
    隻顧著大踏步往前走。
    差點忘了躲避飛石。
    隻聽嗖的一聲。
    武鬆反應過來,連忙俯身躲避,卻已經是來不及。
    那一發飛石沒打中他鼻梁,到是正中腦門。
    還好武鬆戴著頭盔。
    既使如此,這一飛石也打得他腦子嗡嗡的。
    後麵的華重看見了,連忙上來接應。
    他手持一麵小盾護在兩人身前,將有些頭暈目眩的武鬆扶進了車陣裏。
    張清軍見賊寇頭領已被都監相公放倒,當時便大喝一聲殺將過來。
    令張清想不到的是,梁山足足有五百護衛,卻沒怎麽抵抗便棄車而走了。
    這讓他心中有些打鼓。
    他下了馬去,將刀插進袋子裏,伸手一掏。
    確實是糧食。
    “梁山賊寇今天為何如此不禁打?”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
    反正糧食已經到手了。
    “來人,押送糧草回城。”
    武鬆帶人退出了數裏。
    卻沒有走遠。
    因為他在等待援軍到位。
    張清帶兵往回走了二三裏。
    忽然見前方林子裏豎起一陣火把。
    為首一個身高八尺的漢子大喝道:“張虎騎,你在陽穀縣埋伏我一回,今天我也還給你。”
    說罷,梁山大弓射出如飛槍一樣粗大的箭矢,打的東昌府人仰馬翻。
    隻能躲在糧車後麵時不時拿弓弩還擊。
    又過了片刻,東昌府兵馬後方又有一隊人馬殺出:“打虎武鬆在此!要命的快快投降。”
    張清率領的東昌府兵馬被陸陽和武鬆率領的各五百兵馬夾在中間,難以抵擋。
    “往西邊走。”
    梁山兵馬並不阻攔,而是跟在後麵邊追邊打。
    張清帶人又走了數裏地。
    忽地見前方有一個小鎮子。
    張清認得,這裏是侯營。
    鎮子旁邊的大路上有一員猛將,率領二百騎兵早已等候多時。
    “張清!豹子頭林衝在此,還不快快下馬受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