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濟州城破,據府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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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輪齊射,雖然隻有一半的石彈成功落在了城牆上。
    但那山崩石摧的威力還是讓沒有見過血的濟州官軍雙腿直打顫。
    張叔夜被兩個兒子架著下了樓。
    長子張伯奮急道:“父親,梁山賊寇有重型攻城武器,城牆上太危險了,你先回府衙,我幫你在城牆上盯著。”
    張仲熊也說:“父親放心,我也會幫哥哥指揮作戰。你先回吧。”
    張叔夜了解拋石機的威力。
    也擔心兩個兒子的安危。
    “你們記住了,拋石機投出的石彈是以其重砸人。落地以後翻滾彈跳,觸之即傷。但落在虛土處便會陷在裏麵。隻要不被正好砸中便無甚大事。你們讓人在城牆上用土袋子交錯排布,以緩其力道。拋石機最厲害的是摧樓而不是打人,讓軍士們不用緊張。”
    張伯奮領會:“我知道了。”
    張伯奮讓張仲熊將父親送回府衙,自己立刻折返,命令軍士們拿麻袋填土,一排一排的放在城牆上。
    “轟隆!”
    巨石再來。
    正好有一顆圓滾滾的石彈砸在了城牆上,落處石屑飛濺,緊接著它便彈跳一下,一頭紮進土布袋子圍成的防線裏,連續衝垮了三道防線,這才停了下來。
    雖然威力還是頗為不俗,但卻沒能在對城牆上的軍士造成太大的威脅。
    軍士們隻要不是運氣太差被石炮砸臉,基本就出不了什麽太大的事情。
    陸陽拿著望遠鏡看城頭逐漸由混亂恢複到平靜。
    “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方法,好像暫時是遏製住了軍心的喪亂。”
    陸陽讓拋石機轟擊城樓,主要是給對方造成壓力,打擊敵人士氣。
    這種非爆炸性的實心彈,很難對分散的目標造成大量傷害。
    一發石炮能砸死一兩個就不錯了,五輪齊射,打了四十發石彈。
    城牆上的濟州守軍也就傷亡了二十來人。
    “換毒煙彈!”
    梁山軍士聽命,將炮架上的石彈卸了下來,換上由藤曼編製的圓球。
    圓球裏麵塞著柴草等易燃物。
    還撒著黃色的結晶顆粒。
    仔細聞的話,就會察覺,顆粒散發出一些特殊的臭味。
    此物正是硫磺。
    軍士將一根點燃的柴火塞進孔洞裏。
    等圓球開始冒起滾滾黑煙。
    定炮員一聲令下,八道飄著尾焰的黑煙直衝濟州府城牆。
    落地之後的煙彈,由於藤曼的彈性並沒有立刻解體,反而跳了兩下,濺的四處都是燃燒著的硫磺。
    有一個落點離濟州守軍比較近,軍士們一時不查吸入了大量硫磺燃燒產生的氣體,頓時嗆得雙眼流淚,咳嗽不止。
    還有的肺部比較敏感,在黑煙的籠罩下差點窒息。
    張伯奮指揮軍士們將戰袍割下一角,用水沾濕以後掩住口鼻。然後拿長槍挑著燃燒中的藤蔓籠子扔到城牆下麵。
    陸陽看著濟州城牆上有條不紊的處理方式,心中也是暗暗讚賞。
    張叔夜和他的兩個兒子都不是等閑之輩。
    不過敵之英豪,便是我之仇寇。
    濟州一定要拿下。
    陸陽命令拋石機停止進攻,有各位頭領帶領各自麾下的部隊開始攻城。
    四千兵馬分兵三路。
    北門兩千,東西兩門各一千。
    因為濟州南邊就是微山湖,陸陽派了水軍一營二百來條小船,通過運河來到湖中,防止張叔夜從水路逃走。
    命令一下,三門開始強攻。
    濟州一千多官軍麵臨三門四倍於己的敵人根本無力招架。
    最先陷落的是東門,武鬆不顧陸陽頭領不得親自參與攻城的囑咐,帶領麾下勇士冒著箭雨攀登雲梯。
    他一上城牆頓時就殺開了一片場地,後麵的軍士緊跟著一擁而上,將濟州官軍打進了城裏。
    一千大軍隻花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殺進了城中。
    北門的張伯奮和張仲熊知道了以後擔心父親安危,率領部隊一邊後退一邊往太守府靠過去。
    想要接上父親,然後從西門殺出去。
    北門的指揮官一撤,軍士們哪裏能再堅持。
    北門的兩千軍士也十分輕鬆的打進了城裏。
    現在隻剩下由林衝率兵攻打的西門還落在官軍手裏。
    張叔夜聽見城中一片混亂,當時便披掛上馬,帶領隨身的護衛往北門趕去。
    他一身山紋鎖子甲,頭戴鳳翅盔。
    馬上使一把大刀,看起來威武不凡。
    張伯奮和張仲熊一路往太守府靠攏,卻不想張叔夜親自帶兵前來。
    張叔夜見兩個兒子發絲散亂,滿臉黢黑。
    張伯奮的頭盔也不知道掉在哪裏。
    “父親,梁山賊寇打進城來了。我們護著你從西門走,西門還在我們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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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叔夜卻道:“朝廷命我為濟州知府。失地即為失職。我有負聖上重托,要是棄城而走,還有何麵目苟活於世。”
    張仲熊說:“爹,那青州慕容知府身為皇親國戚,城池有難他跑的比誰都快,聖上自家人都不會為了城池殉難,父親你又何必如此呢?”
    “住口!”張叔夜嗬斥道:“我自你們幼時便時常教導,生而為人,當恪守忠信。豈能因一時之憂懼,便違背做人的原則。豈不聞所欲有甚於生,所惡有甚於死!”
    張伯奮見父親意誌堅定,無可動搖。
    當時便道:“父親高義,孩兒佩服不已,乞允我通往,共赴劫難。”
    張仲熊真是不明白父親和大哥心裏都是怎麽想的。
    忠義固然好,但死了就什麽也沒了。
    “父親,大哥。你們···哎呀。你們讓我怎麽說呢?”
    張叔夜吩咐道:“仲熊,你走吧,好歹給我們張家留點香火。”
    張伯奮也道:“你帶著兵馬殺出城去,記得照顧好老娘。以後給我們報仇就是了。”
    “我豈是貪生怕死之人,你們兩個青史留名,讓我當逃兵被人戳脊梁骨,我才不幹呢?”
    張叔夜見次子如此說,也不再勸。
    “也好,咱們父子三人,今天為國捐軀,也算是對得起皇上恩德了。”
    西門的守軍聽聞另外兩門陷落,戰心大喪。
    被林衝趁機率兵攻破。
    三門殘兵在太守府前集結。
    濟州府的街道雖寬,但也容不下數千兵勇作戰。
    濟州府的守軍還剩下六百餘人。
    以府衙為基地,收縮防禦。
    陸陽再大的兵力優勢在這種不到四丈寬的地方,也難以展開。
    仗打到這種地步,巷戰幾乎就是換命。
    而且對方占據地勢優勢。
    梁山要換命還換不贏。
    更何況梁山軍士與朝廷廂軍不一樣,廂軍隻是一些可以隨時招集的地痞流氓加上罪犯和普通百姓組成的雜役部隊。
    不管死多少朝廷都不會心疼。
    梁山兵馬是有數的。
    每一個都花費了大量的心血和財力去訓練。
    隻要出現陣亡都會讓陸陽難以接受。
    梁山三路大軍再府衙前的大街會師。
    三路軍隊的統帥,陸陽、林衝和魯智深也在前大街相聚。
    三人與眾頭領看著濟州官軍龜縮在府衙裏,準備跟著府尹做最後的頑抗。
    林衝見府衙內嚴陣以待的官軍,不由得眉頭緊皺。
    梁山一路打過來,碰過的官軍不在少數。
    濟州、大名府、青州還有東昌府。
    在不同將官手下的兵馬素質固然會有所差異,但這差距也太大了。
    眼前這些官軍雖然武藝平平,有些還麵黃肌瘦。
    裝備也差的不少。
    但是麵對梁山這種強敵的時候卻沒有一觸即潰,反而在張家父子的帶領下節節固守。
    直到最後也不投降。
    這要是去打別的州,別說已經兵圍太守府了,城破的那一刻,還能堅持作戰的官軍兵馬恐怕都不到一成了。
    林衝就曾在禁軍供職,就算是號稱天下精銳的東京禁軍也沒有如此堅定的戰鬥意誌和堅決的服從性。
    “寨主,張叔夜非同一般,能不殺還是不殺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