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返回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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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定原以為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女兒賣光了所有財產也不過就是讓自己在死前舒服一點。
不僅沒能改變自己的命運,還害得女兒以後辛苦貧困。
眼下命運大起大落,當他準備好迎接死亡的時候,陸陽如神兵天降,來到他的麵前。
一時間他竟然五味雜陳,胸中有千言萬語,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我······我······我!”
陸陽連忙將自己的外袍托給孫定,將他扶起來。
“有什麽話,咱們離開這再說。”
孫定一晚沒睡,側靠的姿勢也不對,站起來以後便腳下一軟。
他的雙腳又冷又麻,根本沒辦法走路。
焦挺見狀直接把孫定背起,一行人往外麵走去。
牢裏的犯人見他們是來劫牢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絲希望。
“好漢,好漢,你們也放我出去吧,我是被冤枉的。”
“英雄,還有我,我叫劉義壽,在兗州當地都有善名的。”
孫定趴在焦挺的背上,虛弱的說道:“陸官人,我在這裏不久,也知道他們確有冤情,官人若是有能力,不妨一起搭救。”
這孫佛兒深處人間煉獄,還是不改本性。
善之善者,莫過於此,
但是此事並沒有那麽簡單,可以一放了之。
陸陽說道:“這些人裏有很多確實有冤情,但也有罪大惡極之人混雜其中,要是一不小心放錯了又該怎麽辦,他們出去了再害人,也要算在我們的頭上。”
孫定說道:“牢城之中都有檔案庫,庫中存放著所有犯人的案卷,姓甚名誰,何方人士,出生年月,所犯何罪,斷案詳情都有記錄,以備上峰查驗。真的假不了,隻要做了假,前後之間就不可能完美無缺,我為吏多年,這些小手段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陸陽眼睛一轉。
沙門島也是很多朝廷官員發配之處,他們有的是被政敵陷害,有的是被黨爭連累,有的是真的犯了事。
梁山上已經是武力溢出了,最缺的就是文官。
要是能找到兩三個**黨陷害的好官加入梁山,比多一兩千兵馬都有用。
焦挺將孫定背到檔案庫。
孫定將最近入獄的犯人名冊先拿出來,一個個的查看。
他速度很快,整間牢裏現在隻有一百五十多個犯人。
讓他們各自報上入獄時間,所犯何罪。
孫定隻花了兩個時辰便把所有檔案都給查了一遍。
可惜的是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真的有罪。
檔案有問題,可能清白的隻有十來個。
孫定又把這十來人都叫過來,挨個詢問。
最後能確定完全清白的隻有三個。
其他人肯定有冤情,但是不是完全清白的還不好說。
陸陽還是決定把這十來人都帶走,出去以後在慢慢查他們的底細。
要是真的清白便還他們自由,若確有其罪,也會由梁山自行審判。
可惜的就是這些人中並沒有朝廷官員。
前些年倒是有不少官吏被發配到此,隻可惜他們沒有熬到現在。
沙門島的管營和差撥被前往搜尋的呂方郭盛堵在了自己的臥房。
然後一戟一個,命歸九泉。
陸陽帶著孫定還有其他十幾個有冤情的犯人離開了沙門島。
臨走時又給島上的居民留了些銀兩,拜托他們按時給被留下的犯人送些飯菜。
免得他們被餓死。
孫定坐在船上,他的雙腳已經恢複了知覺。
陸陽見他眉頭緊皺,於是問道:“孫孔目,如今得脫大難,正是應該高興的時候,你為何如此悶悶不樂啊?”
孫定眼角一滴淚垂下:“無他,隻是可憐我那女兒,我自己怎麽樣到是無甚要緊,她被夫家趕出家門,又變賣了所有資財來救我,如今又該怎麽生活。”
陸陽道:“孫孔目是我梁山諸位頭領的恩人,又早有善名在外,如若不棄,請到山寨坐一把交椅,令愛也一起帶上山來。”
孫定苦笑道:“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陸陽問:“敢問令愛現在何處?我馬上派人去接!”
孫定說:“前些天蕊兒剛剛把賄賂管營的銀子送來,當時我們還見了一麵,她身上銀子不多,現在應該還在登州城內。”
陸洋常熟了一口氣:“這有何難?登州已被我拿下,咱們回了登州便馬上去找。”
“登州被你打下來了?”
孫定在東京時隻是聽說山東梁山泊聚集了一夥強賊,攻州略府,聲勢浩大,賊首陸陽已經在當今皇上禦書房那裏掛了名,早晚要除。
沒想到他幹的這麽大。
眾人回了登州。
陸陽便派人手張貼文告,尋找孫孔目的女兒孫蕊。
另一邊去宗澤的家裏告訴宗澤沙門島上的情形。
登州府尹不在,通判便是登州最大的官。
管營並不是有品級的官員。
而是地方政府招募的類似臨時工的吏員。
通判可以自行任命。
而刑獄也剛好在通判的分管範圍內。
宗澤知道後立刻派遣了自己信得過的吏員到沙門島接任管營一職。
並且讓陸陽不必擔心,沙門島的所有案子,他都會一件一件的查清楚。
下午,巡邏隊便傳來了好消息。
孫孔目的女兒在街上看到了告示,到衙前來尋。
兩父女抱在一起眼淚不止。
陸陽結束了登州之行的一切工作,與宗澤告別之後就立刻帶兵返回了山寨。
留下五百下軍給鄒氏叔侄重建登雲山。
登萊二州地勢險要,沃野千裏。
如果有可能的話,陸陽都想把這裏作為自己的大本營來發展。
但陸陽現在唯一的缺點就是手上兵馬太少,要外出作戰至少要保持有幾千的機動兵力,剩下的這點人手還要守衛山寨,實在是沒有多餘的人馬能夠分出去守城。
如果城守不住,就沒辦法發展。
而且打城和占城是兩個不同的性質。
陸陽現在打完城池,拿了錢糧就跑,朝廷最多以為他是個山賊流寇。
還屬於草寇範圍。
就是人多一點罷了。
要是占據城池,對抗朝廷,那就是正經的扯旗造反。
朝廷絕不會允許這麽紐b的人存在。
到時候陸陽反而會成為眾矢之的。
說不定南邊的方臘還會趁著朝廷將目光聚集在山東的時候趁勢做大。
這跟他低調發展的方針不符。
回到山寨,陸陽先請孫定擔任軍法司頭領,作為鐵麵孔目裴宣的副手。
執法需嚴,但法理不外乎人情。
有孫定這個潤滑劑在,與裴宣一起,剛柔並濟,便能使軍法更加順利,更加人性化的實行下去。
山寨連連征戰數月之久,早已是人困馬乏,陸陽下令全軍修整,除了常規的訓練以外,最近不再有作戰任務。
卻說朝堂之上。
陸陽自二月開春起兵,連克東昌府,濟州府,登州府。
二龍山也趁機拔了東平府。
鄆州三莊被劫,州府派去的一千兵馬也一個不剩。
直到現在,不到三個月,京東路又被攪得天翻地覆。
童貫蔡京高俅等人聽的太陽穴直跳,腦瓜子生疼。
尤其是童貫,他推薦了一個張叔夜,張叔夜敗了。
他把自己的親信程萬裏放在東平府,東平府也陷落了,程萬裏更是在大街上被投降賊寇的董平當場殺死。
童貫自詡沙場宿將,老謀深算,這回臉都丟光了。
蔡京也心中有氣。
他把侯蒙放在水泊附近的鄆州就是想讓梁山把侯蒙也一起宰了,這是個借刀殺人的法子。
哪想到梁山打完三莊就回去了,鄆州城看都不看一眼。
高俅則是純粹的生氣,他要害的那些人一個個都還在生龍活虎的跟他作對。
這他能忍得了嗎?
眾人正盤算著怎麽收拾梁山,幾乎在隊列的最後方,一個青年官員出來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