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先誅童貫,再殺王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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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貫看著眼前擺放的自裁三件套,一時間老淚縱橫。

    他想起了自己一生的所作所為,不由得對天拜道:“太上皇,奴才今日先去了。”

    張澄命人上前,將毒酒,白綾和匕首放在童貫身前。

    童貫愣神道:“這毒酒,白綾,不是大丈夫的死法,我童貫雖身為一屆閹宦,也為大宋開疆擴土,出了汗馬功勞。

    要死,也應該死於刀兵之下。”

    忽地,他拿起了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眾人聚精會神,等待著童貫受法的那一刻。

    隻見童貫渾身顫抖,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

    他大喝一聲,全身用力。

    卻無論如何也刺不下去。

    童貫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虛脫一般的趴在地上,嘴裏還念叨著:“太上皇,奴才還想再伺候你幾年啊!”

    張澄看在眼裏,心中沒有絲毫同情。

    童貫的所作所為早就應該千刀萬剮。

    隻是仗著皇帝的庇護,才能逍遙到現在。

    前幾日新皇即位,該元靖康,取的便是安樂安康之意。

    童貫不除,百姓如何安康。

    既然他不想體麵的離世,張澄自會幫他體麵。

    張澄眼光掃了一下隨行過來的禦營軍士。

    隨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軍士會意,拔出戰刀,上前一腳踩住了已經虛脫的童貫。

    童貫真正麵臨死亡時,完全沒了先前那般慷慨氣度。

    他一麵擺手一麵大喊道:“你們不能殺我,我要見太上皇!我要見太上皇!”

    軍士得了新皇聖旨,動起手來自然有了底氣。

    隻見他雙手反握刀柄,朝著童貫後心猛地刺下。

    “撲哧!”

    童貫的哀嚎聲頓時聽之,取而代之的是從傷口和口鼻處不斷流出的鮮血。

    “額!太上皇!”

    一代奸宦就此殞命,在被貶謫的途中,被欽差堵在役館。

    最後被一個不知名的小卒砍下腦袋。

    與他轟轟烈烈的一生不同,他的死狀可以說是十分淒慘。

    張澄命人砍下童貫的腦袋,帶著回到京城複命。

    趙桓下旨,將童貫首級懸於鬧事,任憑百姓圍觀。

    童貫死了,這消息瞬時傳遍天下。

    身處宋朝治下的百姓們又燃起了希望。

    新皇登基,果然有新氣象。

    他們堅定的認為,新即位的趙桓和他父親不一樣,是一個能中興大宋的明君。

    隻可惜這樣的好景不會太長。

    童貫之死,讓其他幾大奸臣人心惶惶。

    蔡京為了避禍,讓自己的兒子們全部辭官保命,跟他一起到南方避禍。

    希望自己此舉,能讓趙桓放他一馬。

    而蔡攸早已經和蔡家劃清了界限,跟隨趙佶南逃,沒有辭官。

    至於王黻,此人也是個找死的貨色。

    當初趙桓還沒有即位的時候,鄆王趙楷受寵。

    王黻便暗中為趙楷謀劃,奪取太子之位。

    結果此事敗露,被趙桓得知。

    當時的趙桓確實不得寵,於是便打算將此事作為一張底牌,暫且按下不表。

    同時也對王黻記恨上心。

    如今趙桓即位,新仇舊賬自然要一起算清。

    王黻聽聞皇帝召見,不敢不去。

    於是連夜到皇帝寢宮之外。

    卻沒想到趙桓隻是溜他一溜,根本沒有見他的意思。

    黃門官道:“王宰相來的如此之慢,想來是年紀大了。”

    王黻立刻就聽出了言外之意:“是是,臣年紀大了,老眼昏花,恐不能再任此職,請尊駕代為通報陛下,許臣辭官還鄉。”

    宦官剛進去不一會,便出來道:“準奏。”

    王黻歎了口氣,退出宮去。

    他原想著自己沒在明麵上犯過什麽大事,皇帝應該不好動自己,卻沒想到皇帝如此記仇,剛剛上位就要對他進行清洗。

    王黻不明白的是,趙桓既要清洗奸臣,同樣也是處理趙佶留在朝堂上的殘餘勢力。

    所謂一代朝廷一代臣。

    皇帝換了,自然要把關鍵位置換成自己的心腹。

    怎麽可能留著太上皇的心腹繼續占據高位,那樣自己的皇位都做不安穩。

    王黻連夜回家收拾好了東西,同時遞上了辭官的奏章。

    這奏章很快批示。

    王黻絲毫不敢停留,天一亮就出城,望家鄉方向逃去。

    他以為皇帝隻是要拿他的官職,那他就小看了趙桓的殺心。

    王黻可是曾經想要搬倒自己,扶持鄆王上位的政敵。

    如今趙桓即位了,肯定要照死了整他。

    但王黻所做之事,所犯之罪,不外乎媚上欺下,收受賄賂,賣官鬻爵。

    這樣的罪名雖然不輕,放在別朝足以處死。

    但大宋不一樣,大宋重文抑武,不隻表現在官職上,還有犯罪成本。

    武將犯了錯,輕則貶官,重則處死。

    文臣犯了錯,輕則批評教育,重則流放。

    宋朝有規矩,不能殺文官與士大夫。

    王黻身為宰相,文官的頂點,不管犯再大的錯,隻要不是造反,腦袋還是穩穩的。

    不過明的不行可以來暗的。

    王黻前腳剛走,趙桓就密令開封府尹聶山派出精銳捕快,在半路截殺王黻。

    開封府是宋朝首都。

    府衙內有一群招募而來的江湖高手。

    專門負責偵辦江湖人士犯案。

    他們個個身手高強,辦事利索。

    王黻剛剛出城沒多久,才走到雍丘南麵的輔固村就被這幫高手追上。

    眾人假扮成流竄的馬匪,在遠出看清了王黻的馬車。

    領頭的說道:“今日隻誅王黻,不得牽連旁人。”

    眾人領命。

    王黻的車隊剛剛走到輔固村外,卻見遠處呼嘯而來十幾匹快馬,馬背上各坐著一個蒙著臉的漢子。

    眾人取出弓箭亂箭射去。

    王黻的家丁們被弓箭一掃,頓時嚇破了膽子,連忙逃走。

    眾人根本不管逃竄的家丁侍女,直取王黻的馬車。

    領頭的在馬車外麵停下。

    車夫早就已經逃生而去。

    卻見這馬車還在不停發抖,眾人看在眼裏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老爺,趕緊下來吧!”

    王黻嚇的不敢出聲。

    眾人直接掀起簾子,將渾身顫抖的王黻拽下馬車。

    王黻連忙道:“幾位好漢,切莫動手,有話好商量。

    你們想要什麽,盡管拿去。

    隻是留下我的性命便是。”

    幾人道:“我們什麽也不要,隻要你的命!”

    “啊!”王黻大吃一驚,正要起身逃走。

    領頭的直接拽住了他的頭發將他拽回中間,隨後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眾人是裝作馬匪前來,為了裝的像一些,於是便將王黻裝錢財的幾輛大車全部趕了回去。

    一個漢子跳到車廂後麵,隨手打開一個箱子,裏麵都是滿滿的金銀珠寶,名貴字畫。

    “這奸賊,貪了一輩子,竟然攢下了如此多的家財。

    今天還不是便宜了我們。”

    領頭的喝道:“不許亂動,這些東西是要交給府尹大人的。”

    那人講:“頭,咱們隻拿那麽一兩件,府尹大人也不會知道。

    他又沒有抄過王黻的家,怎麽會知道王黻有什麽呢?”

    領頭的心頭尋思,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好吧,你們隻挑些金銀拿,那些不好出手的東西,一件別碰。”

    “好嘞!大哥你也拿點!”

    王黻的家丁逃到了附近的輔固村中,跟村民們說自己被馬賊襲擊了。

    本地村民一聽,立刻叫人,拿上鋤頭爬犁,帶上弓箭,跟著這些家丁往襲擊地點找去。

    眾人到時,卻見此處一片狼藉。

    王黻被人割斷了喉嚨,幾輛裝錢的大車也都不見了。

    村民們剛開始還表示同情,一聽說死的是王黻,一個個拍手稱快,恨不得把王黻吊起來鞭屍。

    這些家丁連忙回到開封府報案。

    聶府尹接了這個案子,說一定會盡快查清,還王黻一個公道。

    其實這事就是他們開封府自己幹的,自己查自己,永遠沒有查清的一天。

    王黻前腳辭官還鄉,後腳就被一群馬匪殺死在了東京城郊。

    這樣的安排太過刻意。

    幾乎所有人都能猜得出來這幫人是皇帝派去的殺手。

    天下人都明白這其中的貓膩,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為王黻說話。

    此等奸臣,死了也是白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