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計劃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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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一散,李綱立刻攔住了在種冽攙扶下,準備上轎離開的種師道。
“種少保,我承認我之前有些懷疑你的戰心,也和姚平仲私下裏有些接觸。
但咱們的目的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打敗金人,保住大宋河山。
您是西軍宿將,總不至於為了這一口氣就故意跟我唱對台吧?”
老種道:“你說的沒錯。”
他隻留下了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隨後就上轎離開了皇宮。
李綱還想追問,卻被王進攔了下來。
“李大人,種相公身體不適,疾病未愈,不能受風太久。
大人若是有話,明日早朝再說。”
李綱見老種的轎子越走越遠,自是歎了口氣,回去準備聯絡其他主戰派官員,再次向皇帝上書。
老種回到帥府之後,便進入了書房。
他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了侄子種冽。
“你馬上將這封書信送到應天府,應天與東京臨近,一來一回也用不了一日。
速去速回,別讓人發現你到了哪裏。”
種冽接過書信:“伯父放心,我這就去了。”
王進進來時剛好看見種冽急匆匆的出去,出於好奇,他便問道:“種相公,種冽這是去幹什麽?”
老種回應道:“你侄子的辦法是不錯,但我現在想到了一個更好的。”
“真的,什麽辦法?”
“不可說,不可說。”老種微微咳嗽了兩聲。
王進聞聲,連忙去將熬好的湯藥端來,讓老種服下。
“哎,這次真的要全看他了。老夫能做的就隻有這麽多了。”
種冽騎上快馬,出城之後沒有立刻往應天府方向去,而是先往西兜了個圈子,在林子裏甩開了後麵李邦彥派來的盯梢,隨後在往東南方向去。
他的戰馬是從西域買來的上等寶馬,跑到應天府隻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
城上的齊軍見下麵來人,自稱是東京來的信使,有重要文書要交給大王陸陽。
軍士們卻不為所動。
陸陽此次軍事行動頗為機密。
知道內情的隻有各軍主副將還有陸陽自己的親隨。
他來應天府的時候也是混進了林衝的護衛隊裏。
而林衝是打著提防金軍的幌子來到的應天府。
燕地和真定的援軍用的也是一樣的理由。
守門的軍士根本就不知道陸陽已經到了此處。
“你這細作,我家大王明明還在齊州,扯謊也不說個能令人信服的借口。
來人給我放箭射死他!”
種冽大吃一驚:“我說的都是真的,是真是假,你將你家將軍叫來便知。”
軍士們聽種冽所言,也怕自家有秘密行動,而自己不知內情,誤傷了好人。
於是便道:“等著,我這就去叫人。”
負責守衛城門的是華重。
他是左廂步軍主將,自然知道陸陽的安排和行蹤。
一聽說有東京送來的書信,便連忙來到城牆上。
“城下的可是姓種?”
“正是!”
“快快開門,讓他進來!”
一眾軍士心裏隻打鼓,還好剛才放箭慢了些,要不然就壞了大事。
華重親自下城迎接:“敢問將軍大名?”
“在下種冽,家父乃是秦鳳路經略使。”
“原來是小種經略相公的愛子,久仰久仰,小弟姓華名重,現任左廂步軍主將。
早聽聞種家將忠勇傳名,今日可算是見到了正主。”
種冽笑道:“若非是事態緊急,我肯定與華將軍痛飲三杯,隻是我身兼要務,有緊急軍情要送給齊王。
等此戰結束,你我再找機會好好敘談也不遲。”
“兄長說的是,請隨我來。”華重上馬領頭往城裏走去,隨後他又回過頭來,小聲說道:“我家大王在應天之事,下麵的軍士都不知道。兄長說話時須得小心些。”
“我明白。”
兩人一路來到城中留守府。
進到了最裏麵見到了陸陽。
陸陽聽說是種冽前來,也連忙出來相見。
種冽也是第一次見到陸陽,雖然陸陽曾經去過渭州,但那時種冽還在軍營,兩人並沒有碰麵的機會。
他見到這個現今貴為一方諸侯的人物,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行禮才算得體。
最後隻能是以江湖人士常用的抱拳為禮:“種冽見過齊王。”
陸陽道:“種將軍不必多禮,我早慕將軍之名,沒想到今天竟然有緣相會。
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種冽聞言,也有些小高興。
陸陽的身份非同一般,能得到他的讚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兩人剛剛打了個招呼,卻聽一聲悶雷般的呐喊傳來:“種冽兄弟,種冽兄弟你在哪呢?”
種冽猛地回頭,隻見門外麵衝進來了一個胖大和尚。
相貌凶惡,肌肉如山巒高聳。
肩披袈裟,身材似擎天之柱。
“魯大哥!”
種冽驚喜不已,飛速上前和魯智深抱在了一起。
“魯大哥,自打你打死鎮關西之後,咱們兄弟得有十年未見了。”
“哎!何止十年啊!快讓我看看。”
魯智深上下打量了一下種冽。
嘴裏滿是讚歎:“好好,越來越有將軍的樣子了。小種經略相公他身體怎麽樣?”
“家父一切安好,能走馬,能開弓,一頓能吃三碗飯。隻是伯父他前不久操勞過度,又感了風寒,所以病倒了。”
魯智深連忙道:“大王,安神醫不是已經到了應天府嗎?
我看就請他走一趟吧。”
陸陽點了點頭:“好,種將軍回去的時候,就讓安神醫也去一趟東京城,幫種相公好好診治。”
說著他便揮了揮手,讓人去請安道全過來。
種冽道:“隻是偶感風寒而已,還是不麻煩神醫了。
我前幾天已經在城中找了大夫,開了些藥。”
陸陽搖了搖頭:“不,老人家病了好得慢,拖得時間久還容易再生其他病症。
還是讓神醫去看看吧。
盡快治好,再幫種相公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種冽也不在拒絕:“那就多謝齊王了。”
幾人寒暄完畢,陸陽才開口問道:“我聽說種將軍有一封書信要交給我,不知這書信何在?”
種冽連忙從懷中取出書信:“請齊王過目。”
陸陽迫不及待的將書信拆開。
一目十行的掃了掃。
“嗯。請種將軍回去以後轉告老種經略相公,我一定依計行事。”
種冽道:“那在下這就告辭了。”
剛好此時安道全趕到。
陸陽跟安道全解釋了一下,請安道全和種冽一起去一趟東京。
隨後他會派人到東京城外接他。
種冽也道:“齊王放心,我會親自將安神醫送出城,交到貴軍手中。”
安道全一聽是要去給種師道看病,也沒有一點抗拒:“能給種相公看病,也是我的榮幸啊!”
兩人離開了應天府一路返回東京城。
安道全來到種師道的帥府,給對方診過了脈。
隨後又讓種冽把上一個大夫開的藥方拿來,仔細看了看。
“種將軍,這藥方沒有問題。
種相公隻是年老體衰,氣血不足。
風寒濕症,容易入體。
我再開一份藥方,用來給種相公補充氣血。
兩副方子可以同時服用,並不衝突。”
種冽道:“多謝安神醫。”
安道全看完了病,種冽便將藥方交給了王進。
自己親自去送安道全出城。
兩人騎著馬出了城,再次甩開了後方跟隨的尾巴,來到了一片林子裏。
林中藏著梁山派來接應安道全回去的人馬。
種冽再次表示感謝,隨後駕馬返回了東京。
他今天短時間內數次進出城門。
讓李邦彥等人提高了警覺。
但他們派出去的耳目卻次次都被種冽甩開。
他們隻知道種冽出去以後帶回來了一個人,隨後又將那人送了回去。
至於來人是誰,進帥府幹什麽,他們都不清楚。
晚些時候,通過他們安插在帥府裏的探子才知道,種冽是找了個大夫回來,開了個方子。
他們知道老種生病了,但是種冽專門到城外去找大夫這一點十分不合理。
東京城裏有的是禦醫。
還用得著舍近求遠。
不過任憑他們怎麽猜,也猜不到種冽到底是去幹什麽了,畢竟線索太少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