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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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蘇夢帆便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
    看著手中的鐵片,一時不知道怎麽辦了才好。
    麵對亨特的如此信任,讓自己的內心開始羞愧了起來。
    前世那渾渾噩噩的日子讓當時的蘇夢帆渴望著那種自由的生活,就像是外麵的鳥兒。
    玩過遊戲後,便向往著遊戲裏麵的世界,想要經曆那些豐富多彩,緊張刺激的生活。
    但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奢求。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不知受到了多少苦難。
    麵部猙獰的怪物?奇怪擾人的聲音?麵對戰友的慘死,自己卻毫無作用,隻能被迫親手殺死戰友。
    以為一切都會慢慢變好,但陰謀卻籠罩著自己,呼吸感到緊促,一切的一切都抵不上那被甘甜的美酒、舒適的溫柔鄉。
    已經失去了時間觀念,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一個月?半年?一年?
    這樣看來時間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隻想著如何過完每一天,如何安全平穩的過完每一天。
    就這樣,蘇夢帆又開始陷入了迷茫的道路上,站在十字路口開始徘徊。
    …………
    當蘇夢帆抬起頭時,眼睛不同於之前那麽迷茫了,但眼神中卻出現片刻掙紮。
    這一刻,或許是係統任務的強迫下,亦或者是阿爾科恩原身的影響下,更甚者是亨特所說的話影響下。
    讓蘇夢帆明白了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
    確定好了目標,便開始向目標前進——破壞隱形守望者的陰謀。
    而這將會是自己這段經曆的證明,亦或者是救贖。
    …………
    這半個月以來,身體已經恢複了一大半。
    蘇夢帆從他的背包裏拿出一張地鐵的小型地圖。
    這是一張邊緣燒焦了的市集的廣告卡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東西了),他用鉛筆把大都會站圈了幾圈。
    去大都會站的路看起來十分好走。
    在指揮官描述的那個古老的年代,他們從一個站到另一個站,甚至轉線搭另一列車,都不需要攜帶武器。
    那時候,從隧道一端到另一端花的時間甚至不超過一個鍾頭。
    在那個時候,隧道裏隻有川流不息的列車——當時全俄展覽館站和大都會站之間的距離似乎是可以一目了然的。
    沿著軌道線可以直接去屠格涅夫站,那兒有一條步行道,通往舊址名為切斯蒂·普魯德的地方,蘇夢帆已經仔細核對過了。
    或是選擇基洛夫地鐵線和紅色地鐵線,索科爾1號地鐵線——直接到大都會站……
    在有火車和熒光燈的年代,這樣的旅程大概隻要半個鍾頭。
    但自從大字書寫的“紅色地鐵線”的紅色橫幅掛在了去往切斯蒂·普魯德站的步行道上,就再沒有必要去考慮去大都會站的這條步行道了。
    紅線的領導人放棄了把規則強加給整個地鐵係統裏的居民的嚐試,而在地鐵沿線宣傳起了新的理論。
    盡管如此,他們還是未能拋棄舊夢,給地鐵係統取名為“V.I.列寧大都會”,但他們沒有為這一宏偉的計劃做出任何實質性的舉動。
    盡管表麵風平浪靜,但多疑的本性卻仍然改變不了。
    數以百計的國家安全機構如往日一樣延續著可格波的風格。
    時刻監視著紅色地鐵線裏的快樂居民,而且他們對其他線路來的客人也一直是好奇心極強。
    沒有得到“紅場站”管理員的特別許可,沒有人可以隨便到其他站去。
    對偶然到此的訪客也會像對待間.諜一樣實行全麵監.視,兩者等同,命運都是悲慘的。
    因此,蘇夢帆根本沒指望通過屬於紅線的三個站去到大都會站。
    沒有什麽捷徑可以直達地鐵的心髒。
    大都會站……這個名字隻要在聊天中被不經意地一提,都會讓蘇夢帆浮想聯翩。
    他一開始並不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僅僅是認為那裏是波斯利大都會的勢力,知道那裏有個列寧圖書館站。
    也知道斯巴達遊騎兵也在那裏。
    在一次與亨特的交流中,亨特的語調裏有種含糊不清的悲傷,說:“阿爾科恩,那可能是地球上最後一個可以讓人像人一樣生活的地方了。
    在那兒他們還沒忘記‘人’這個字是什麽意思,怎麽念。”亨特苦楚地笑笑,補充句。
    “那是座城市。”
    大都會站位於四條地鐵線的交叉點,它自身就有四個站:亞曆山大花園站、阿爾巴特站、博洛維特站和列寧圖書館站。
    這片廣闊的地區是文明的最後所在,最後一個有著省級人口數量的地方,每個人都禁不住要稱之為一個城市。
    它擁有一個和大都會站同義的名字:“大都會站。”
    或許是因為這個詞帶有異域色彩,那兒似乎有一種強大而神奇的古代文化久久回蕩著,保護著它的居民。
    大都會站仍然是地鐵係統裏的傳奇。
    在那裏,也隻有在那裏,你仍然可以遇見擁有古老和神秘知識的智者,在這個艱難的新世界裏你是找不到他們的。
    他們知曉幾乎其他所有站的居民,和整個地鐵的本質,但由於這些知識無人發掘,人們慢慢陷入了混亂和無知的深淵。
    他們被四處驅趕,最後發現唯一的避難所就是這兒,大都會站張開雙臂歡迎他們,因為他們的同事在這裏掌權。
    這也就是為什麽在大都會站,而且隻有在大都會站,你可以遇見曾在著名高校任職的老教授們,盡管學校早已是一片滿是老鼠和黴菌的廢墟。
    最後的藝術家們也生活在此——演員、詩人。
    最後的物理學家、化學家、生物學家……
    那些儲存了人類最輝煌成就的頭腦,那些通曉千百年曆史的學者,全都生活在此。
    一旦他們死去,這些知識就再無人知曉了。
    大都會站在過去的市中心下麵。
    它的正上方是列寧圖書館——儲存各年代最廣泛知識的信息庫。
    那兒有數十種語言編撰的成千上萬的書籍,覆蓋人類思想的各個領域。
    還有數百噸的各種信件,標記文件,象形字,有些文件已經沒有任何人看懂了,因為那種語言已經隨著最後一個懂它的人的死去而消亡。
    但是大多數存書還是可以的,那些一百年前的逝者和書的作者對生者還有許多話要說。
    在所有可以設法派出考察隊到地表的同盟組織和實力強大的基地之中,隻有大都會站派出潛行英雄去取書。
    隻有在這兒,知識得到如此珍惜,以至於人們願意支付巨資,賭上誌願者的生命去挽救書本,放棄物質資產去購置精神財富。
    而且,除去表麵上的不切實際和政府的理想主義,大都會站年複一年強大,麻煩都繞道而行。
    遇到任何威脅,整個地鐵都會團結起來準備抗爭。
    在那兒,紅線和漢莎之間那場最後的戰役仍然回響在生者的記憶中——戰爭已經平息了,一種不可侵犯的神奇氣場籠罩著大都會站,福祉降臨於此。
    蘇夢帆去過地麵上的列寧圖書館,雖然那裏徘徊著圖書管理員。但那裏的書籍卻是實實在在的寶藏。
    一想到這個美好的城市,就知道去到這樣一個地方一定是不容易的。
    他可能會迷路,要經受危險和體力的考驗,不然目的地反而沒那麽有魅力。
    如果沿著紅色地鐵線穿過基洛夫站到列寧圖書館站看起來太冒險,那麽他就不得不試圖去搞定漢莎的巡警,沿著環線繼續走。
    蘇夢帆更仔細地凝視著燒焦的地圖。
    現在,如果他能事先編好借口,和和平大道站封鎖線的守衛搭上話兒,然後打一架或是什麽的,成功穿過漢莎轄區,那麽去大都會站的路程就夠近了。
    蘇夢帆用手指在地圖上指點著路線。
    如果他穿過6號線的兩個站去到和平大道站,就可以從庫爾斯克站出來。
    然後,他可以換條路從阿爾巴特波克羅夫線到阿爾巴特站去,也就是說,去大都會站。
    是的,就在去GM廣場的路上,戰爭之後,列寧圖書館被作為交換條件交給了紅色地鐵線,但是紅場站保證所有旅行者都可以自由過境。
    這是和平協議的基本條款。
    如果蘇夢帆不計劃停留,而是穿過它,那他就可以自由出入。
    想到這點,他決定堅持計劃,設法消除沿線各站的困難。
    如果有地方不能成功通過,他對自己說,他還可以找到替代路線。
    蘇夢帆覺得地圖線路麻煩得過分了,即使是最短的路程也計劃得困難重重。
    比如說,你可以從和平大道站的右邊出發,而不是左邊——蘇夢帆用手指在地圖上下劃到5號地鐵環線——直到到達基輔站。
    你就可以通過步行道轉到菲列夫斯卡亞地鐵4號線或者阿爾巴特波克羅夫線上,再走兩個站就可以到大都會站。
    蘇夢帆不再覺得這項任務是不可能的了。
    辨認地圖的小動作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自信。
    現在他知道該如何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