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風暴:第二十五章 未來的鍾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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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馬庫拉格異常地喧囂,慶典早已結束但最繁華的街道上依舊四處都是爆炸聲,但那些聲音可不是煙花與孩子們玩耍的爆竹聲,而是,真正的槍聲。
    激光槍的閃爍紅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庭院,宅邸的大門被一腳踹開,端著地獄激光槍的護衛隊隊長衝進了庭院,“動起來動起來!去圍牆上!”
    “但長官,他們可是可是,星際戰士啊!”端著激光槍的護衛隊員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他睜大著眼睛,滿眼都是恐懼,巨大的爆炸在牆外炸開,讓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埋下了頭。
    “幹掉他們,或者被他們幹掉,星際戰士可不會接受投降,現在,把你們的槍端起來,它們不是燒火棍。”護衛隊長抓住一人的領子,將他甩向了圍牆的方向,隨後對著剩下的人朝天鳴槍。
    “把你們的家夥事都拿好!主人付錢,不是讓你們平時端著槍調戲女孩的,上去!把他們打退,不然都得死!”
    護衛隊員們驚恐了一下後紛紛衝向了圍牆,他們爬上了牆垛,開始架起激光槍對外射擊,紅燈的光束讓整個庭院恍如白晝,但卻又更像是某家劣質的夜總會內部。
    護衛隊長看著一片火光的圍牆方向,他掃視著在牆上開火反擊的屬下們,隨後摁下了對講機聽了聽那邊的話後朝所有人舉起手來,“五分鍾!五分鍾後援軍就會來,另一群星際戰士會來拯救我們!”
    護衛隊長大吼道,但他並沒有意識到,五分鍾對於他們來說也太奢侈了,他話音還沒落地,一聲爆炸便將他的聲音全部吞沒了。
    庭院的大門被炸開了,彌漫的煙霧中手持爆失槍的高大巨人們大步衝入,極限戰士們衝進庭院,爆彈瞬間激發,眨眼間牆邊便變成了一片血肉橫飛的屠宰場,從牆壁上方的守衛們對準極限戰士開火,但凡人的武器打在動力甲上,唯一能做到的隻是擦亮一些火花。
    而他們吸引了極限戰士的注意力,他轉過身去,端起手中的爆彈槍便是一梭子,牆壁上的守衛們全部炸開成了一片飛舞的肉花。
    極限戰士們兩側,全部身穿黑色陶鋼甲的突擊隊突入庭院,他們的頭盔閃爍著可怕的紅光,隨後手中的重型激光槍口便迸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鐳射四處呼嘯而過,將庭院中剩下的人當場射殺。
    護衛隊長當過風暴兵,所以他認出了那些並非馬庫拉格防衛軍的人,而是審判庭的風暴兵,他們正伴隨著極限戰士殺入庭院,無情地刺殺,射殺在場的所有人。
    頭戴百夫長雞冠盔的極限戰士舉起了鏈鋸劍,橫掃一劈砍殺了守衛後仰起頭來,“卡爾加大人的命令,所有叛徒一個不留!為原體大人複仇!”
    極限戰士們爆發出了一片怒吼,他們雖然隨後便陷入了沉默,但頭盔內的視口玻璃後卻閃爍著怒火的光芒,那火焰真的點燃了整個庭院,在火光之下,高大的星際戰士們無情地屠殺著在場的官員護衛們。
    他們被全部殺戮殆盡,鮮血與變成粘稠不清的爛泥灑在地上,整個庭院一片大亂起來,但護衛隊長依舊保持著些許的冷靜,他端起槍來,瞄準風暴兵開火將其射翻在地,隨後調轉槍口朝另一邊開火。
    他的腿被一槍打穿了,哀嚎一聲後跪倒在地上,他抬起頭來看著走來的百夫長端起激光槍朝他開火,激光束打在動力甲上全部彈開,當步槍子彈打光後,他拔出了手槍對準百夫長開槍,一槍又一槍,直到他走到了麵前。
    百夫長一巴掌打飛了護衛隊長的手槍,巨大的拍擊力瞬間讓他骨折了,他低聲咒罵一句抬起頭來看向百夫長,護衛隊長拉住了腰上的手雷保險,“去你媽的,有人殺過星際戰士,我也可以!”
    他吼道,拉下了保險,但在保險栓脫落的零點一秒間,百夫長便一鏈鋸把他的腦袋砍飛了,隨後一把將其抓起拋入了府邸裏,爆炸在窗戶後噴出,好府邸的仆人慘叫著走了出來,隨後被風暴兵們當場射殺。
    “一個不留!為了基裏曼大人!”百夫長怒吼道。
    ——
    ——
    馬庫拉格的榮光聖殿中棺材裏靜靜地躺著一個人,他身穿著華美的動力甲,他平靜地閉著眼睛金發垂落在劉海下,任何見到他的人,都會在第一時間哭泣著認出他。
    那是基裏曼,躺在棺材裏,但他死了嗎?不,他沒死,因為在棺材的旁邊,真正的基裏曼正站在那裏,他看著棺材裏的那個“自己”
    “他真像我,我差點都以為,是我自己躺在裏麵。”
    “但不,你沒有,真可惜。”
    基裏曼扭頭看向教堂前排長椅上的維托,他正翹著腿靠在那裏,喝著一壺酒,基裏曼又看了眼棺材裏的那個自己,仔細地打量了一番,“你們是怎麽做到的?我的意思是,連我自己都看不出瑕疵。”
    “人們總說,真正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而比你的敵人還了解你的人,是你的影子。”維托舉起酒壺示意,“而刺客們,就是影子,所有人的影子。”
    “變形藥水?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真高興你不是我的敵人,維托。”
    “我也這麽覺得。”維托喝了口酒,靠在長椅上搖晃著酒壺。
    基裏曼看著棺材裏的“自己”他平靜地躺在那裏,沒有什麽反應,臉上更是麵無表情,好像那不過隻是睡個覺,就和許久之前的自己一樣,但區別在於,他不會和自己一樣醒來。
    “你是怎麽騙過卡爾加他們的?”
    “我有我的辦法,怎麽說我也是刺客廳的大導師對嗎?你的那些毛孩子,還犯不著讓我為難,但的確,為了準備你這身盔甲,花了我一番功夫才搞定。”
    維托喝著酒壺中的酒水,舉起來後打量著其上的凋花,“隻有一晚上準備,但好在,不用真的做一套命運戰甲,所以我讓機械教的人拿陣亡極限戰士的盔甲,融化後重鑄了一套,能騙得住其他人就夠了。”
    “你的那身盔甲用料可真不少,聽說花了一整個班的極限戰士盔甲,才搞定。”
    “你不打算告訴西卡留斯他們真相嗎?他們似乎真以為我死了。”基裏曼扭頭過來問道,門外,依稀傳來了隆隆的槍炮聲。
    “要騙過敵人,就得先騙過自己人,不著急,等天亮時尹娃會告訴他們真相的,我希望他們會喜歡這個驚喜。”
    “他們不會。”
    “真無趣,但今晚,就讓他們帶著怒火去找叛徒吧。”維托搖晃著酒壺,看了眼教堂門外的夜下城市。
    基裏曼也看著那裏片刻後,轉過頭來俯瞰著棺材裏的人,“他知道自己會死嗎?知道你送他去死。”基裏曼看著棺材裏的那張臉,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問道。
    “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但他是刺客,早就做好為帝國獻身的準備了。”維托喝著酒說,他蹺起腿來,一隻手靠在椅子上。
    “為帝國獻身?”
    “是啊,現在奧特拉瑪的所有叛亂分子都逃不掉了,他們的領袖在王座廳裏死光了,剩下的人,天亮前也會被我的人處理幹淨,阿爾法們也會因為失去聯係而不再趕來,最終,如你所願地,奧特拉瑪歸於一統。”
    “方法就是摧毀了五顆星球,連帶其上的數百億居民,再加上幾十億難民。”基裏曼俯瞰著棺材裏的自己說道,他站在聖堂下,在高處,聖潔的天使凋像正展開雙翼,俯瞰與庇佑著教堂中渴求保護的靈魂們。
    但在這裏,隻有兩個人,兩個讓那保護毫無作用的靈魂,在後麵的長椅上維托雙手靠在了椅背上,臉上沒什麽動容地看著棺材,“慈不掌兵,孩子,這一點不用我教你。”
    “為了全人類,有時候,必須做一些事,一些醜惡的事。”
    “包括我嗎?假如有一天,我無法再理解你並反對你,你會讓棺材裏躺著的那個人,成為真正的我嗎?”
    基裏曼轉過身來問道,他的語氣裏帶著憤怒,他當然會憤怒,畢竟那是他視若同胞的人,就算原體已經大徹大悟了黑暗宇宙的真諦,但依舊難免動容,在那一瞬間,羅伯特基裏曼作為人的那一部分觸動了。
    但在長椅上的維托,他則沒什麽反應,他沒有被觸動,而隻是身體前傾地坐下,“不,我不會那麽做。”
    “為什麽?告訴我,維托,在你決定這一切計劃的某一時刻,你有想過有一天給我下毒嗎?”羅伯特轉過身來,正麵直視著那雙金色的眼睛,他有些驚訝,不知從何時開始,維托的黑色眼睛逐漸地變成了金色。
    那雙曾經漆黑如夜,但卻在黑暗中帶著溫暖與光明的眼鏡,如今變成了白晝一般的光明,但在其中,卻似乎隻有黑夜。
    “如果是曾經,你死了,他會複活你,但現在他不會那麽做了。”維托說道,雙手靠在膝蓋上,“羅伯特,你和他見過麵了對嗎?你不認可他,你們吵了一架,我知道,我知道很多事,唯一的區別在於我想不想說而已。”
    “你都聽見了些什麽?”羅伯特皺起眉頭來問道,維托則坐了起來,靠回長椅上,“可能全部,可能一些,也可能完全不知道,但那不重要孩子,重要的是,現在我們是一夥的了。”
    “來恩回來了,曾經他沒得選,隻有你我兩個工具,雖然不聽話和他意見也相左,但還算用得趁手,但現在,來恩回來了,他是個絕對服從那家夥,且不會有任何懷疑的人,那麽你覺得,對於他而言,你我的重要性真的還有那麽大嗎?兩個,不那麽趁手的工具。”
    基裏曼皺起了眉頭,維托聳了聳肩,朝一邊的彩繪玻璃看去,那上麵正是黃金王座,“當然了,現在他還不會做什麽,但他讓我去找回更多的原體,其中有多少是會完全服從他的?”
    基裏曼沉默不語,維托看著那彩繪玻璃的金色眼睛中彌漫著迷霧,那霧氣下麵的東西看不清,有什麽東z在下麵,基裏曼看著那雙眼睛,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中。
    “你知道,對於他而言不趁手的工具下場是什麽,哈利法斯,震國。”
    “夠了維托,別再說下去了。”
    “不,基裏曼,你心裏清清楚楚,你知道他想做什麽對嗎?你知道,現在坐在王座上的那個人不是你想的那個人,或者該問,那個人真的存在過嗎?完美之城,大清算,還有雷霆戰士,他想要的未來,真的是你所想的未來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維托,你是在告訴我,我應該像荷魯斯那樣嗎?背叛他?然後導致人類的文明再次墜入深淵?”
    維托站了起來,他走到了基裏曼身邊,摁住了他的肩膀湊近了他的耳朵,“我隻要你記住你曾經發誓過的事,保護人類,保護你的同胞,孩子,我需要你。”
    “需要我什麽?”
    “對抗人類的敵人。”
    維托輕聲說道,基裏曼扭頭看向他,與那雙神秘的金色眼睛對視在一起,“什麽樣的敵人?異形?混沌?還是銀河係外的黑暗?”
    “孩子,有時候,真正的敵人不是藏在黑暗裏的,那些,最可怕的敵人,他們其實在陽光下,那些黑暗裏的怪物會毫不掩飾地露出自己的獠牙,但光下麵的,他們會藏起來,以至於藏得太久,太好,讓你都忘了,他已經和黑暗裏的東西,沒什麽區別了。”
    兩人對視著,一言不發,沉默持續了好一陣子後才被飛來的通訊顱骨打斷,它懸浮在兩人身邊,黃銅喇叭傳來了科爾的聲音,“南極洲出大麻煩了,你倆,無論你們在幹什麽,趕緊來一趟艦橋,尤其是你,維托,把衣服穿好趕緊滾過來。”
    通訊顱骨飛走了,維托和基裏曼看了眼那顱骨後鬆開了基裏曼,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領,“走吧,科爾等著呢,反正你也不是需要我先哄一會兒的女人對嗎?”
    “維托,你和他到底發生了什麽?”基裏曼在身後問道,維托停了下來,他微微撇頭用餘光看向基裏曼。
    “送你一句哲言,我的孩子,人啊,總是在心裏騙自己。”維托說罷便走了,他走向大門的方向。
    基裏曼站在棺材與聖殿中,他抬起頭來看向了彩繪玻璃的方向,在那黃金王座的上方,有一片曾經存在但卻被塗抹過的區域,在那裏,有著一隻模湖的狼頭。
    “我到底該要做什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