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風暴:第二十七章 冰雪城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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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風吹動在金屬的牆壁上,它在淒厲的寒風中迎接著寒冬的考驗,經年累月的寒冬早已讓它的表麵上覆蓋上了一層堅實的冰層,需要被一拳打碎,才能將其下方的蓋板打開,而他也的確是這麽做的。
    蘭斯洛特一拳打碎了堅冰,扯下蓋子,隨後開始在其中接駁起線路來,他蹲在寒冷的水泥地上,拉格納則和回家了的靠在一邊,他甚至沒戴頭盔,以讓自己的呼吸和鼻孔可以呼吸到這裏刺骨的寒冬。
    “真是和回家了一樣,對吧,老狼。”
    “如你所說的,兄弟。”
    拉格納笑了笑靠在牆上,撐著身子看著幹活的蘭斯洛特,“沒想到,你還會接線的活,我以為平時隻有貝爾會幹這個。”
    “所以說你真是什麽都沒學到,我們都出過多少次類似的任務了,你除了砍砍砍外,就沒學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嗎?”
    “有啊,比如學會了怎麽把鏈鋸掛在槍下麵,一邊射一邊砍的技能。”
    “你可真是”
    蘭斯洛特拆著線,在他忙碌時米凱爾端著槍,看著麵前雄偉的巨門,它坐落在山脊的半山腰上,外麵是一片人工建造的橢圓平台,而它則聳立在邊緣,阻擋著那一邊與外麵的聯係。
    米凱爾看向前麵的基裏曼,原體正站在平台的盡頭,仰望著那座巨門,他也沒戴頭盔,任由自己的金發在寒風中被吹起,冰雪在他的眉毛上結上了一層冰霜。
    “羅伯特大人,您真的決定要進去嗎?我完全可以帶一隊人代勞。”
    “很高興你終於叫我的名字了,米凱爾,但沒有大人就更好了,這裏都是朋友。”
    米凱爾看了眼平台上的其他人,人很少,一眼就能看完,除了基裏曼和米凱爾外,隻有維托和他手下的三名阿斯塔特在這兒,本來米凱爾打算帶上更多的人,但基裏曼卻要求輕裝出動,太多人隻會引來不必要的關注。
    米凱爾提著爆彈槍,他望著麵前的雄偉巨門,他頭頂的雞冠盔在寒風下被吹得獵獵作響,“大人,你真的不該進去,這太危險了。”
    “米凱爾,如果成為原體,就意味著我必須躲在城牆後麵,那麽我是肯定不會成為原體的,所以是的,我會親自做這件事,不能再讓更多人犧牲了。”
    “這是個黑暗的時代,每一生命都是帝國的寶貴資產,在之前已經有太多人犧牲在了裏麵,他們的犧牲也沒有白費,所以這就足夠了,該由我們來結束這一切鬧劇了。”
    米凱爾猶豫了片刻,他知道,與基裏曼爭辯沒有意義,“如您所原體大人,但我發誓,我會盡到我的義務,代替其他人為您揮舞利刃。”
    “我由衷地感到榮幸,孩子,去吧,幫幫其他的朋友。”基裏曼朝他微笑著說,拍了拍他的肩膀,米凱爾微微點頭,隨後走開了,基裏曼目送著他去了蘭斯洛特的方向。
    在此後的片刻後,維托雙手抱懷地走了過來,他站在基裏曼身邊與他一起沒戴頭盔的被寒風吹打著,“尹娃傳來消息,馬庫拉格的鬧劇結束了,恭喜你,奧特拉瑪現在正式地歸入帝國的懷抱,以及你我的統治下了。”
    “你我?”
    “你,我知道,但開個玩笑不行嗎?我忙裏忙外老半天,給我一份榮譽不行嗎?”維托打趣地笑著,基裏曼看著他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了一些疑慮,但最後還是選擇笑了出來。
    “卡爾加他們呢?”
    “鬧了一晚上,天亮後他帶著連長們去了聖殿,打算在那裏為你舉辦彌撒,尹娃在棺材前麵告訴了他們真相。”
    “我猜卡爾加很生氣。”
    “何止啊,他們都差點把我的女孩現場弄死,好在我不在那兒,之後你去和他們處理後事吧,我可不想麵對一群憤怒的星際戰士。”
    “所以你惹了個大亂子,然後裝完逼就跑了?好吧,畢竟是你,我會處理的。”基裏曼說著,看著那座封閉著的大門,風雪在上麵結上了一層層冰霜,冰柱凝固後倒吊在門框上,尖銳如矛。
    “這裏的鬧劇搞定後,我們就該去找他了,他已經將這場更大的鬧劇進行得夠久了。”
    “莫塔裏安啊,你還見過他?在叛亂開始後。”
    “不,沒了,我最後一次見到他還是在尼凱亞會議上。”
    “那你想過他如今變成了什麽樣了嗎?他們,如今是什麽個樣子。”
    基裏曼沒有回答,他直視著前方沉默了片刻後戴上了頭盔,“走吧,門開了。”
    大門的確打開了,蘭斯洛特站了起來把一把線路隨手扔下,門邊的三小隻看著那轟隆打開的巨門。
    基裏曼走了過去,維托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了片刻後也摁著劍跟了上去,基裏曼領頭的踏入了在開啟大門後的區域,其他幾人端著槍跟了進來,他們的槍掛手電筒在黑暗的空間中照亮過去,將空蕩蕩的甲板,以及堆放在這裏的零星貨物照亮。
    基裏曼環顧著空蕩蕩的空間,他頭盔上是射燈從穹頂上照過,這裏沒有真菌和植物群落,隻有一片死寂的混凝土與牆壁,更沒有任何人,死人和活人都沒有,空蕩蕩的空間裏隻有寒風在起舞。
    “科爾艦長,請把結構圖調給我們。”米凱爾說道,但他話音未落,基裏曼便已經走動了起來。
    “用不著,我記得這裏的所有結構,我領隊。”
    “哇哦,他的記性可真不錯。”拉格納端著槍聳了聳肩後跟了上去,奧拉夫從門外最後一個走了進來,隨後,他就抬起手來雙眼釋放出靈能閃電,眨眼之間轟然關上了大門。
    “這裏的任何東西都不能離開。”老狼轉過頭來向幾人解釋道,基裏曼滿意地點頭,隨後轉身領隊走入了實驗設施的深處。
    ——
    滴淌著的水從破裂的管道裏流淌了下來,它滴落在地上,在小小的水潭上傳來了回響的滴答聲,在這死寂的環境裏,那聲音變得好像是軌道上的轟炸一般巨大。
    沉重的動力甲腳步聲也回蕩在走廊裏,六雙動力甲的腳步走在鋼鐵地麵上,很快便成為了這裏最喧囂的聲音。
    基裏曼的眼睛從頭盔後看著前方的走廊,它的頭盔兩側明亮的射燈照亮在前麵,將米凱爾與蘭斯洛特的身影打亮,他們端著爆彈槍,走在隊伍的最前麵開路。
    拉格納則舉著鏈鋸斧在後麵,他用槍上的燈照過走廊一側的一扇,將其中那些被掀翻的桌子,還有滿地的碎玻璃與溶液照亮,一個個大型的培養罐全部被打碎了,其中的液體流了一地。
    “哦,該死,這鬼地方之前開了個派對。”
    “一個大派對。”維托說著走過時掃了眼牆上的彈痕,那是激光槍的燒焦痕跡,他向前走到了基裏曼邊上,側身與他一起走在隊伍的中央。
    “你來這兒不隻是為了這裏的研究數據對嗎?我知道你需要給他們裝得偉岸一點,但給我說實話。”
    維托的聲音在帝皇戰甲,以及命運盔甲之間的保密頻道中響起,他們的聲音其他人是完全聽不見的。
    基裏曼瞥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後看向了前方,幾個運在手推車上的營養罐映入了眼簾,其中浸泡著幾頭牛,其中的一些裏還有雞,它們漂在溶液裏,被幾根繩子拴在一起。
    “莫塔裏安在挑戰我。”
    “他曆來喜歡挑戰其他人,當年就是如此,這孩子,看起來在亞空間裏待了這麽多年還是沒變。”維托聳肩說道。
    “而你了解我。”
    “你不會拒絕任何挑戰?”
    “更不會輸。”
    基裏曼說著加快了腳步,他走得很急促,臉上帶著一些煩躁與執念,維托停了下來,“羅伯特,這是你的驕傲,還是執著?你到底為什麽非要接受他的挑戰?你明知道這是個陷阱。”
    “這不是我的驕傲驅使我的,維托,自從那場閱兵,我戴過那王冠後我就再也不會有那些情感了,不,我來這兒是因為莫塔裏安在挑戰我的權威,如果我連這種挑釁都無法解決,那我又有何顏麵繼續統治帝國?更別說讓來恩,那個心高氣傲的家夥聽我的。”
    “你知道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聽你的,對嗎?”維托打趣地笑道。
    “至少聽一兩句吧,很快還會有其他兄弟回來對嗎?你了解他們,我必須做點什麽,證明自己才能至少讓他們願意和我談上幾句,這個帝國已經夠亂了,我可不想讓他們回來看我的笑話。”
    “尤其是多恩?”
    “尤其是多恩。”
    維托笑了起來,雙手抱懷地點了點頭,基裏曼轉過身去繼續走起來,“所以,你和他談了些什麽?在黃金王座哪兒,我試著問過禁軍,但他們說沒人聽見,隻有你和他知道。”
    維托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的表情刷的一下冰冷了下來,維托深深地吸了一口後也走了起來,“你和他聊了些什麽?在哪兒。”
    “他讓我做我該做的事,替他代行帝國攝政的權力。”
    “就這點?”
    “不,他原話不是這樣,但我怕你生氣。”
    “說吧,我脾氣可好了,脾氣不好也幹不了這破差事這麽久。”
    “他說你搞砸了,他讓你擔任帝國攝政這麽多年,你卻還是無法理解他的理念,他本以為你懂,但他失望了。”
    “所以他讓你來接替我?真有趣。”維托笑了,基裏曼看了他一眼,“你一點都不生氣?他把你一萬年來的努力都全盤否認了。”
    “羅伯特,他否認不了,帝國還好好地飄在宇宙裏,他的那破凳子還在泰拉上,星炬還在燒,你能去哪兒見他,那無論他願不願意,都否不了我的事兒,他不滿的,是我和我的理念衝突,路線之爭。”
    “路線之爭?這就是你們在哪兒吵了一架的原因?”
    “還打了一架,但,是的。”
    “到底是什麽爭端?他試著暗示我,但卻又不願明說,該死的,你知道的,他還是那個說話含湖不清的鬼德行。”
    “你會知道的,在合適的時候,但不是在這兒,也不是今天,這兒不是個適合聊人生的好地方。”
    維托說著停了下來,他用動力爪上的燈光照向了牆壁上的一片痕跡,彈孔,更準確一點說是密密麻麻的彈孔。
    基裏曼從門後走了出來,他環顧四周發現這裏是一座龐大的類倉庫結構,卷簾門破破爛爛地擺在兩邊,柱子和牆壁朝著兩邊伸展開,但它們,全部身上都布滿了彈孔。
    基裏曼抬起頭,米凱爾的手電筒照了上去把整麵門框牆上的傷痕照亮,米凱爾連長睜大了眼睛感慨起來,“帝皇啊”
    “這兒簡直像是打了場仗,瞧瞧這一地的彈殼。”蘭斯洛特用腳踹了下地上滿地的彈殼,它們到處都是,還有幾發脫殼無後坐力炮彈的,該死的,它們在建築物裏用了火炮?除非他們是想找死,不然就是不這麽做也是個死,而且死得更慘。
    “爆彈,貝爾曾經來過這兒。”
    奧拉夫從牆壁裏拔出了一枚扭曲的彈頭,他將其遞給了維托,後者接過後看了看,“k4型的標準爆彈,沒錯,他來過這兒。”
    “但他們人呢?我是說,這裏打了一場大仗,但這兒卻連一具屍體都沒有。”
    “的確令人詫異,蘭斯洛特兄弟。”
    “至少他們留下了吃的,好家夥,我可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拉格納從一座傾倒的鐵架桌子,其邊緣上拿起了一個用錫紙裹起來卷餅,他拿起時,手臂碰到了邊上的杯子,它一下子便摔落了下去。
    “拉格納,別亂撿東西吃,小心有毒媽的,見鬼。”
    維托說著停了下來,基裏曼幾人都詫異的把頭扭了過來,維托緩緩地抬起了手臂照向了倉庫空間中盡頭,燈光照亮了無數具密密麻麻扭動著的人體,他們畸形地站在一起,在黑暗中呻吟著看了過來。
    他們中的一些,用被藤蔓刺穿與撕裂的手提著槍,從脖子處碎開的脖頸掛著腦袋轉了過來,在他們之中,還有一名阿斯塔特,他的嘴裂成了好幾半,盔甲被撐破了,縫隙間爬出了無數的藤蔓,他笑了起來,猙獰地笑著。
    很快,整個人群都笑了起來,整個空間都笑了起來,米凱爾端起了爆彈槍用手電照亮了大廳的另一側,那裏也是密集的黑色人群,他們蹣跚著走了過來,身體扭曲地狂笑著。
    “拉格納,你還想吃嗎?”
    “不了。”
    野狼扔掉了卷餅,拉響了鏈鋸斧,麵對著,密集壓來的笑聲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