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拜訪林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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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生念誦完聖賢文章,在隊長陪同下走了出去。
    儒門高人上門清除煞氣,除妖司按規矩要備下禮物,林英豪這是獻禮去了。
    畢竟讀書人也要吃飯的,不能白讓人家幹活。
    這一邊,陳元找到位在除妖司半年以上的老人,打聽書生的身份。
    最後得知,書生姓林名源,字從淵,號敬庵,是在城外辦私塾的一位先生。
    陳元把信息默默記下來,走出了除妖司衙門。
    正所謂改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碰到了,說明二人有點緣分,陳元決定立即去書生家裏拜訪,探探書生口風。
    《大明第一臣》
    如果這位敬庵先生是一個目無下塵,不屑與他這等差人交往的人,那隻好再想辦法。
    不過從他今天的表現看,林源不是這等狷介之人,要不然也不會每月都答應來除妖司走動。
    如果林源不難相處,那他就可以接下來打聽儒門修行的事,看樣子儒門修行似乎可以壓製魔猿的複蘇,這個機會不可錯過。
    陳元一邊想著,一邊往縣城專賣文房四寶的店鋪走去。
    要上門拜訪,哪能不帶禮物。
    向聖人求教尚且要有束脩。
    陳元挑了一方上好的羅紋硯,讓店夥計包好後,提著向城外私塾走去。
    私塾在城外十幾裏處,處在幾個小村莊中間,周圍村莊孩子要上學,都會選擇這裏。
    這處私塾是林源一手操辦起來,一方麵是為了賺些束脩維持生活,更多的確是為了發揚儒門之道。
    因此但凡遇到那等家境貧寒,實在拿不出學費的孩子,他幹脆一概全免,甚至常常接濟些口糧,因此林源在周圍村中很有威望。
    因為是家辦私塾,所以林源的住處就在私塾後麵。
    陳元從私塾的正門,轉到後麵的小院。
    院子是用竹籬笆圍起來的,看上去有圍欄,實際上什麽也攔不住。
    陳元從籬笆外往屋裏看去,隻見書房紗窗上,在蠟燭照射下投上了一個剪影,看樣子正是剛剛才見過的林源。
    林源手裏拿著筆,似乎要寫什麽,可又有些躊躇,因此筆隻是橫握著,卻並沒有寫字。
    陳元正要叫門,卻見紗窗上又多了個影子,看樣子竟是個窈窕的女子。
    女子在林源對麵坐下來,開始給他研墨。
    紅袖添香啊!
    這位林先生還真是讀書人中的人生贏家。
    陳元想了想,還是走到大門前敲了兩下。
    雖然不想打擾人家卿卿我我,可沒辦法,誰讓他事情緊急呢,誰知道神庭中的魔猿什麽時候發難。
    窗紗上的一對剪影受了驚動,女子很快隱去身形,林源則走出院子,查看是誰夜晚來訪。
    見到陳元,林源有些吃驚。
    他記性不錯,還記得陳元是除妖司的一名差人,隻是不知道他為何深夜來訪,不由得有些納悶。
    “敬庵先生,深夜來訪,打擾了!”
    陳元恭恭敬敬說道。
    林源打開門把他迎進屋內,問道:“不知官差夜晚來訪,所為何事?”
    陳元將手中硯台恭敬地擺放到書桌上,說道:“初次拜訪,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林源打量硯台兩眼,見是方上佳的羅紋硯,用料考究,做工精美,市麵上至少要十兩銀子才能買到。
    據他所知,除妖司普通差人一個月薪奉也才二兩銀子。
    他不由得一驚,笑道:“這實在太貴重了,無功不受祿,請恕我不敢接受,官差如果有什麽事要吩咐,還是請直說吧。”
    陳元沉吟片刻,說道:“不瞞先生,在下年少時也曾讀過幾年書,不幸父母早逝,未能卒業,結果蹉跎下來。”
    “今天在除妖司聽先生誦聖賢法言,直如振聾發聵,隻覺得這才是世間一等一的學問,若與這等學問失之交臂,這一生真如白過。”
    “因此在下不揣固陋,深夜來訪,就是想請教先生,我是否能有緣分修行儒門之道。”
    陳元知道,讀書人是最難對付,也是最好對付的。
    難對付在於,他們各有各的性情,各有各的忌諱,而且常常被個人的性情忌諱困住,以至於顯得不近情理。
    因此很多時候,你拚命誇他們,可能反而惹得他們不樂意。
    好對付則在於,不管這些書生有什麽獨特的性情忌諱,隻要你誇讚他們信服的大道,他們肯定會心中喜悅,樂的與你交談。
    果不其然,聽陳元這麽崇敬儒門之道,林源臉上露出笑容。
    “原來是為這個,”林源笑道:“你怎麽不早說。”
    說著從背後書架上取下一本舊書,遞給陳元道:“我修的是儒門《義衡經》,具體修行法門都在上麵了,你盡可以帶回去細細檢閱,有什麽不理解的地方,可以隨時來找我。”
    陳元目瞪口呆地盯著林源遞過來的書,幹澀道:“就這麽給我了?”
    這怎麽和他想象的不一樣啊,這種修煉功法不應該視若珍寶,輕易不能示人嗎?
    怎麽他隨口一說,這位敬庵先生就把功法給他了呢?
    林源笑道:“官差不曾了解過儒門修行吧?”
    “先生叫我中陽吧,”陳元道:“確實不曾了解過。”
    他隨口給自己取了個表字。
    既然要修行儒門功法,以後少不了要和書生打交道,表字是不可缺少的。
    林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個年輕官差竟然會有表字,看來真不是粗俗武夫之輩,當下對陳元又多了幾分親近之感。
    隨即他說道:“中陽有所不知,我儒門修行與佛門和仙門兩家不同,更不用說邪魔六道,乃至尋常武道。”
    “儒門修行多不能用來殺伐,以至於儒門有三種至尊法相,十三種次等法相,共有十六種法相,也就是有十六個修行法門,其中隻有七個法門是主殺伐的,其他的九種雖然各有玄妙,卻不能與人對敵。”
    法身境有三品,能修成一品法身,到達道之極境者方為至尊法相。
    這種法相儒門有三種,不愧是能和佛門,仙門鼎立,甚至能隱隱壓大周皇族一籌的傳承。
    隻聽林源又道:“就像我修持的《義衡經》,用來祛除邪祟,震懾妖魔,護體防身則有餘,但要想用來傷人,卻力有未逮。”
    “而且,要想修持儒門經典,必須讓自己的精神與經典相應,至少不能相違背,不然絕對無法修成,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怕人修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