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境界懸殊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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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陽府城隍廟。
    灰袍現出法身的時候,廟中陰司大小神官和池明明就都感應到了。
    法身的氣息非比尋常,他們隻覺得像是一座大山壓在頭上,連抬頭往上看一看都覺得艱難。
    池明明臉色煞白,轉身就往外走。
    城隍連忙拉住她,急道:“姑娘這是做什麽?”
    “師父有難,總不能袖手旁觀!”
    “那可是法身,你連一重死關都還沒過,去了也白去,還是要從長計議!”
    池明明眼睛一亮,回過身來,問道:“城隍大人有辦法?”
    城隍想了想,苦笑道:“我也沒有辦法,小神也隻是法相,與法身對戰,見麵就輸,在陰司也隻有黑白二尊者和閻君大人出麵才能解陳先生困厄。”
    池明明急道:“那就請閻君尊神出手!”
    城隍道:“閻君神威不可越出陰司,這是天地之宏規,沒有辦法。”
    池明明聞言,轉身又往外走。
    城隍急道:“姑娘何必如此,陳先生多有秘技,說不定能逢凶化吉,姑娘此去卻是凶多吉少,反倒可能拖累先生,還是留在這等消息的好。”
    池明明頭也不回,說道:“放心,我不會魯莽行事,我就在城隍廟外接應,若果師父能逃回來,我好替他擋一擋敵人。”
    說著閃身出了城隍廟。
    城隍熱鍋螞蟻似的來來回回走了幾遭,轉去後堂的陰司通道。
    還是盡快將情況報知閻君尊神和二位尊者,說不定祂們有什麽主意呢。
    池明明出了城隍廟,向著神威的方向走了沒二裏路,遠遠地就看到十幾裏外兩尊巨人在戰鬥,其澎湃的氣勢掀起陣陣風浪,直到池明明身前都還有掀翻房屋,拔起大樹的威勢。
    陳元掄起金箍棒,當頭就向灰袍砸過去。
    灰袍隻是隨手格擋,陳元隻覺得鐵棒震顫不已,幾乎脫手而出,巨大的力量讓他禁不住倒仰過去,再看灰袍,依舊風輕雲淡,法身渾然。
    陳元心中大駭。
    法身境就這麽強勢,以鐵棒的威勢,就算是過了三重死關的法相,一旦被結結實實打上一棍,不死也要重傷,可打在這灰袍手上,竟然絲毫傷勢都沒有。
    灰袍倒也不像陳元想得那麽平淡,這一棒打在祂手上,力道之沉重直透到骨子裏,讓祂手上也不由得一陣發麻。
    祂也是暗自讚歎,法相境能有這等實力,實在駭人聽聞,怪不得底下的孩兒連剛生出來的一截道骨也被打裂。
    這種境界的法相,不可能單憑一個所謂天才就能成就,這世界天才多的是,可誰見到哪個單憑一己之力煉成新法相了,多的是曆代傳承,到最後在某個天才手裏得到提升。
    這人背後肯定有來曆!
    灰袍有意要弄清楚陳元的來曆,因此也不下死手,隻是放出幾條勾魂鎖鏈,向陳元環繞過來。
    鎖鏈一環又一環,直如鐵桶一般,把陳元圍個嚴實。
    陳元暗道不好,掄起金箍棒,劈劈啪啪對著鐵鏈一頓打,竟不能將鐵鏈打斷,反而激起了鐵鏈的反擊,鐵鏈繞成了圈套一陣收縮,幾乎要把陳元捆住。
    池明明一直在外旁觀,見狀暗道不好,師父若是被捆住,失去鐵棒之威,身體也被束縛,豈不是任人宰割。
    她正要躥身出去救援,卻見那漆黑鐵鏈裹成了蠶繭裏發出一陣光芒,隨即大地微微震動,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傳過來。
    雷法!
    池明明一陣目眩神冥。
    雷法她也會,可是這般如同天罰般的五雷齊鳴,她連想也想不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才能有這種境界。
    池明明定睛看去,隻見鐵索被雷法轟地鬆開道道縫隙,心中頓時振奮起來。
    成了!
    陳元見鐵鏈網羅有了缺口,急忙將鐵棒伸過去卡住,幸而他動作迅疾,下一刻鐵鏈就重新收縮,把他圍困在中。
    事不宜遲,陳元收了法相,恢複本體從金箍棒卡住的缺口裏跳躍出去,卻立即顯化了法相,手持鐵棒,向灰袍胸口搠去。
    灰袍抬手抓住鐵棒,陳元欲進不能,想要退回來,卻法訣鐵棒被抓得緊緊的,他用盡力氣,竟然絲毫撼動不得。
    “全套五雷法!”
    灰袍道:“你從哪裏學來的?”
    當初大霧山一戰之後,就有消息流傳,說這位金猿法相能施展全套五雷法,他兀自不敢相信。
    五雷法是仙門的標誌性神通,鐵圍山和望月湖各隻有一門,朝天觀也才三門,如今忽然不知哪裏冒出來一個人,竟然掌握著全套五雷法,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師從天地,無中生有!”
    陳元大笑道,一邊手中用力,把鐵棒朝他胸口頂過去。
    不自量力!
    灰袍心中冷笑,卻忽然手上一痛,不自覺就鬆了力,鐵棒長驅直入,直搠在他胸口,搠得他接連後腿了兩步。
    灰袍心中一驚,抬頭看去,卻見齊天大聖法相身周盤旋著黑白兩道氣,兩道氣仿佛遊龍,圍著大聖法相遊走不定。
    灰袍心中也是微凜,眼前小子境界不高,但手段委實驚人,每一項神通都是別人得到就可以立足江湖,建宗立派的絕品。
    灰袍眼中殺意大盛,不打算再有所收斂。
    他一掌向陳元抓過去。
    陳元隻覺心神一陣恍惚,他和灰袍之間的空間仿佛被人竊去,灰袍的手掌直接到了他眼前。
    灰袍不再收斂神威,這一掌探過來,陳元感覺整片天都壓了過來,真個是天不能容,地不能載,上下之間無一錐之地可以容身。
    陳元隻覺上下四方都已經模糊了,他失去了自己的位置,眼中隻餘一件事,那就是頭上抓過來的大手。
    生死一線之間,陳元心神疾動,黑白二氣衝刷過去,近百丈兩道氣浩浩蕩蕩迎上去,擊中了灰袍的掌心。
    大手隻是稍微停頓,陰陽氣如水激石,被撕成散碎的一片。
    眼看著大手在片刻停頓之後,重新扣壓下來,陳元隻覺沉重的壓力施加在自己法相之上,似乎要將自己徹底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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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元將金箍棒向上頂過去,抵在灰袍的掌心,金箍棒發出幾聲哀鳴,隨即寸寸崩解,很快變成純粹的精金元氣,消散在天地之間。
    大手整個蓋下來,陳元隻覺天光一片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