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小人願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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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辰很快把劄子拿來。
程洛勇越看越奇怪,上麵寫著張大秋在雲州府殺了知府衙門的刑曹參軍,隨後就逃出了雲州府,再也沒見蹤影。
小小一個刑曹參軍算什麽東西,張大秋幹嘛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他?
繼續往下看去,程洛勇心中一驚。
上麵分明寫著,張大秋殺人的時候,旁邊親眼目睹此事的人證,是雲光公主的貼身丫頭青兒。
絕對不正常。
張大秋會對一個刑曹參軍下殺手已經不尋常了,竟然還會被雲光公主的丫頭看到,這就更加詭異了,這裏麵肯定有些什麽秘密。
“陳辰!”
程洛勇吩咐道:“你立馬給雲州府的兄弟傳信,讓他查查張大秋在那邊都做了些什麽,他和這個參軍,還有公主府都是什麽關係。”
陳辰躬身道:“屬下這就去辦。”
“這封劄子要不要呈給指揮使看看?”
程洛勇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說道:“先不要給指揮使看,等雲州府那邊有消息了再說,記住,有什麽消息,立即告訴我,沒我的命令,不要教第二個人知道!”
他倒要看看,這個張大秋去一趟雲州府,到底有什麽秘密,可別讓他抓到把柄,要不然他一定要讓張大秋知道什麽是個死字。
程洛勇胸口隱隱又有些疼痛。
他臉上有幾分猙獰,張大秋如今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陳辰領命就要出去。
“且慢!”
程洛勇忽然叫住他。
“大人還有什麽吩咐?”
陳辰恭敬問道。
程洛勇道:“聽說張大秋回京的時候帶回來一個老頭,你認識他嗎?”
陳辰道:“回大人,屬下也聽說了,那老頭無人認識,應該不是暗衛的人,據說進京後一直待在張府,從未外出。”
不是暗衛的人,從外地帶進京城?
程洛勇吩咐道:“你查查他的來曆。”
陳辰點頭推出去,程洛勇仰躺著倚在圈椅中,用手揉著胸口,心中的憤恨一浪接一浪地湧動著。
打發走程洛勇,陳元見衙門無事,想到還有事要麻煩侯老人,於是起身往家裏走去。
剛走出案牘司,他忽然想起賈家人還關在黑獄裏,於是叫來高峰吩咐道:“高峰,叫兩個人把賈穆,賈積,還有賈積的小兒子叫賈什麽的,把他們拖到刑室去,每隔一個時辰給我打二十鞭子。”
賈府上上下下這些人,也就賈探春還像些樣子,其他人,尤其是上麵這三個小錯大惡沒少犯,他現在不好去扮演青天大老爺為人申冤,每天拖出來打幾頓出出氣也好,也免得別人懷疑他把人抓了,卻不審問,其中有貓膩。
高峰早就學乖了,也不問原因,立即下去執行。
陳元繼續往家裏走。
過兩天少不得又要侯老人幫忙,陳元這才記起,早答應過的幫侯老人開竅還沒開始呢。
果然,隻有求人的時候才想起自家欠下的債。
陳元一邊自嘲一邊走,眨眼間走到門口,正要進門,忽然旁邊閃過來一個人影。
陳元打眼一瞧,心中怪道,這不是王寶嗎,他不在威國公府把守,跑到這來做什麽,難道國公府那邊出事了?
王寶見到陳元走過來,連忙迎上去,躬身道:“給大人請安。”
陳元問道:“你怎麽不在國公府?”
王寶道:“小人有事向大人稟報。”
陳元越發奇了,有事稟報不去暗衛,卻來張府,他怎麽知道自己要回府,又或者他打算一直等到他回來?
“什麽事,說吧。”
陳元道。
王寶卻忸怩起來,兩隻眼直往府裏瞟。
陳元立即明白,他想說的事不方便在府外說。
他心中更加好奇了,當即說道:“走吧,到府裏說。”
陳元引王寶到了書房,一邊安排人上茶,一邊示意他在旁邊凳子上做下。
王寶誠惶誠恐道:“大人麵前,哪有小人坐的地方。”
陳元笑道:“既是私室,不用講究這些,說吧,來找我到底什麽事?”
王寶看上去有些猶豫,欲言又止,陳元也不催他,端起茶杯輕輕啜了口茶,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半晌,王寶問道:“大人與陳辰百戶關係怎麽樣?”
陳辰?
陳元一怔,沒想到他問這個,笑道:“你但說無妨,不用顧忌什麽,就算說錯了什麽,我也不會怪你。”
王寶心中鬆了口氣,說道:“小人與刑部一個文書往日裏交好,經常相聚飲酒,昨天我二人相會說起話來,友人告訴我陳辰百戶曾去刑部取走大人的一份狀子。”
陳元眼睛一眯,問道:“什麽狀子?”
王寶搖頭道:“友人也不知具體內容,隻說是從雲州府發過來的。”
陳元心下了然,這必定是雲州府上報張大秋殺死曹參軍的狀子,竟然一直壓在刑部,而且從來沒人上門找他問話。
暗衛的權勢真可謂人人畏懼。
狀子本身倒沒什麽,程洛勇要考狀子推出他的身份有些困難,可程洛勇會專門派陳辰去取狀子卻很有意思。
這說明他早就在懷疑他,而且有心要對付他。
狀子本身他倒不怕,先不說從裏麵的信息能不能推出什麽,就算推出什麽,也沒有證據,最怕的是程洛勇派人去雲州府查訪,那就有些麻煩了。
王寶在旁邊看著陳元臉色一陣變幻,心中惴惴不安。
他今日來這也是鋌而走險的勾當,他又不知道陳元和陳辰的關係,萬一人家關係還不錯,自己這麽做難免有挑撥的嫌疑,一旦惹得張大秋不高興,他可就難做人了。
陳元見他滿臉不自在,笑道:“你不用擔心,你今天來得很好,說吧,你要什麽賞。”
王寶聞言大喜,知道自己來對了,當即撲通一聲跪倒下來。
陳元吃了一驚,說道:“王校尉,這是做什麽?”
王寶道:“小人別無所求,隻求大人收留,小人願在帳前效犬馬之勞!”
陳元眼光一閃,笑道:“王校尉這是何意,我卻不知。”
王寶咬牙道:“大人無需疑慮,小人誠心誠意而來,絕不相判。”
陳元從座位上站起來,把王寶重新扶上凳子,說道:“不是懷疑王校尉,王校尉屬京防十二營,我卻屬暗衛,王校尉來投靠我,未免讓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