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初冬的晚上六點，大地幾乎已被夜色籠罩。
    溫良走出18號樓，將夾在腋下的方塊式斜跨背包丟進自行車籃。
    旁邊的陳嘉欣適時開口：“去公司？”
    “再給阿澤他們點自由發揮的空間，過程沒波折，競品公司估計都沒上手段。”溫良隨口回答。
    陳嘉欣躊躇了下：“來得及嗎？”
    “相信我。”溫良神態愈發隨意。
    聽溫良這麽說，陳嘉欣直接放下了心。
    他多少了解溫良，溫良這麽隨意，顯然是信心十足。
    這也讓小陳有點好奇溫良到底憋了個什麽大招。
    不過陳嘉欣並沒有問出來，轉而笑著說：“也確實，我看知乎上麵說得很明白，廣告是網站盈利的主要手段，這一點起碼我們就能兜底，是該趁機遛一遛這個小怪多漲漲經驗。”
    溫良輕輕頷首：“是的。”
    兩人各自騎上單車，先回往北區宿舍。
    雖然不著急去公司，但也不會單獨先吃晚飯。
    小管家陳嘉欣還要負責買飯送去給正在加班的眾人。
    騎著單車回往宿舍的路上，陳嘉欣一攏秀氣的眉毛，憧憬道：“有時候希望公司發展更快一點，能盡快有自己的食堂。”
    聞言，溫良怔了下，以前在單位有食堂，他下意識給忘了。
    腦子裏念頭轉動，溫良自嘲一笑：“這個事情又是我沒考慮的，還好這次把新辦公室放在了銀灰大廈，附近有不少平價美食街，問題不大，要是真搬去cbd，就很不好吃飯了；不過食堂的事情也隻能是放以後再考慮。”
    陳嘉欣：“……”
    他呆愣愣的騎著車前行，好片刻才憋出一句：“老溫，你剛才真踏馬有領導魅力。”
    “文明一點啊小陳！”溫良樂了。
    陳嘉欣眼睛一轉，說：“老溫，你真不要臉。”
    溫良：“淦！”
    “……”
    …………
    溫良沒著急去銀灰大廈，李澤他們自然明白意思。
    很快商量了一些更大膽的方案。
    通過小橙書去引流撐爆‘仙女筆記’，並通過對比來彰顯小橙書在方方麵麵的優秀度等等。
    目的是迫使‘仙女筆記’做出更瘋狂的舉動來提供商業競爭經驗。
    榨幹每一滴價值。
    這些方案都是建立在有更多已知信息依據的情況下執行的。
    首先孫寶銀他們通過並不違規的手段監測到了訪問對方服務器的丟包情況、訪問狀況延遲時間等等的實際狀況。
    得出的初步結論是：對方網站框架、服務器架構比想象中更爛。
    光是應對上微博熱搜帶來的初級流量效應都很吃力，更別說較多操作。
    很快，小橙書網站貼出了今天第二條聲明：
    【敬告‘仙女筆記’：停止抄襲小橙書，停止抄襲小橙書用戶原創內容，停止通過公共網絡空間抹黑小橙書；
    請通過官網向小橙書道歉！向小橙書所有被抄襲的用戶道歉！
    否則我們將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維護我們的正當權益。】
    這則聲明同樣同步到了小橙書官方微博。
    此舉，讓不少圍觀網民更感失望。
    “小橙書的危機公關應對意識太薄弱了，這完全就是給對方送菜了。”
    “說道歉就能道歉嗎？那不是小看人家無賴了？”
    “那個火焱文化就我知道的都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也不知道他們圖什麽，這麽敗壞的名聲還能有人樂意投放廣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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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不一定，畢竟我們經常打開一些網站看到的不僅僅是正常廣告，還有一些非法廣告。”
    “……”
    “打是打起來了，可惜這種送菜不是我想看的。”
    “這場戲不是很好看。”
    “……”
    “小橙書的運營團隊還是有點稚嫩啊。”
    “對，沒分清楚主次問題。”
    “……”
    這條聲明顯然不隻是讓各路圍觀的網民們討論，也讓小橙書平台的大量用戶真正關注到了小橙書首頁放置廣告的事情。
    人類的從眾在這一刻體現了出來。
    因為小橙書目前的影響力相對小眾，沒人做太全麵的分析給出確切的論據，又有不少‘嘈雜’聲音夾雜其中，於是引發了不少用戶的不同抱怨。
    “我們辛辛苦苦創作的原創內容就這麽被盜用了，平台打算要個道歉就這麽輕飄飄的放過嗎？雖然這些內容本來就是分享的，但也不是他們不取自盜的原因啊！”
    “……”
    “好好的一個首頁為什麽要放置廣告，是你們自己要試著做精選內容計劃的，現在相當於強行霸占了1個名額，還是全天候的！”
    “……”
    “我不理解。”
    “……”
    另一麵，火焱文化那邊的相關人員很是開心。
    某中年男人：“頂住，王工，給我頂住，這次可能就是我們火焱文化最大的機會，小橙書真傻，居然主動給我們送流量！敬告？敬告算個什麽！”
    “加大力量發動水軍挑動小橙書內部動亂！”
    “……”
    王工：“頂不住了，必須要加大服務器帶寬、空間、內存、處理器資源等等等等。”
    某中年男人：“別慌，撐過這一波，一會的盒飯給你加個雞腿。”
    “……”
    王工：“崩了……徹底崩了，流量太大，後台數據庫插入錯誤……”
    說到一半，王工直接說了結果：“重新恢複服務最少需要1小時以上，相當於重建。”
    某中年男人：“艸！”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小橙書能那麽穩定，當初眼看著同時上千的即時訪問也處理下來了，我們這才二三百個吧。”
    王工：“……”
    他嘴上是沒說什麽。
    心裏嘀咕起來：‘怎麽會這樣你心裏沒點逼數？是技術實力和資金實力的差距啊！’
    ‘妄想用1塊錢做1000塊的事情，你怎麽不上天？’
    ‘辣雞公司，還好老子今天拿到工資了，下班就走人！’
    見王工不吱聲，某中年男人盯著電腦屏幕，目光中射出濃濃的怨恨：“我們不好過，也絕對不會讓小橙書好過！”
    “去抹黑、去舉報、發黃圖……”
    中年男人念叨了很多很多，說著說著自己就動起手來了。
    “……”
    …………
    銀灰大廈716室。
    大家已經吃完了晚飯。
    在‘仙女筆記’網站崩潰的同時，李澤唰一下站起來：“成了，‘仙女筆記’被撐爆了！”
    “老溫，平台用戶的跟風行為還是要放任嗎？”
    溫良輕輕頷首：“現在是對方最後的反撲了，等著看吧。”
    仿佛是為了印證溫良這句話，辦公室裏忽然響起了刺耳的告警提示音——經過下午唐普需要看電腦屏幕才知道有輿情告警後，孫寶銀又給一係列監控係統加入了告警自動觸發提示音的功能。
    片刻後，連孫寶銀都放下了一直捧著的保溫杯，直接謔了一嗓子：“謔！還真是最後反撲，什麽下三濫的手段都來了。”
    “還好我們從網站上線之初就做了類似準備，要不然光是傳播淫穢信息估計就夠我們喝一壺了。”
    小王他們幾個也是嘖嘖稱奇。
    “挺狠的，都跟不死不休一樣了。”
    “不過手段都太低端了，反而沒什麽意思。”
    “……”
    見狀，溫良略加思考，輕飄飄的說：“這個對手不太行，將整理好的各式樣證據交給法學院的前輩，請他們幫忙告火焱文化不正當競爭，要求他們在公共網絡空間連續道歉三天！”
    話音一落，陳嘉欣眼前一亮：“法學院？”
    “我怎麽沒想到！”趙明傑更是忍不住猛地一拍桌案，啪響，一臉‘居然可以這樣’的表情，驚歎不已。
    這事對大家來說並不複雜。
    從開始創業以來，眾人至少在華南理工的交際範圍變廣了許多，孫寶銀更是都大四了，再說誰還沒有個同學朋友了？
    正如溫良之前所說，不能留著過夜，所以很快就有了下文。
    ‘仙女筆記’以靜態網頁的形式重新上線，首頁隻有一則道歉聲明：
    【我平台未經允許使用了‘小橙書’平台網頁源碼，未經小橙書平台用戶允許搬運了用戶原創內容，已停止使用相關內容，特此道歉！】
    同一時間，看到道歉聲明後，716內外充滿快活的氣息。
    溫良隻看了一眼，冷哼一聲：“不蓋公司公章，沒有采用正規格式，讓法學院的前輩告到底，這官司我們打定了！”
    見眾人不解，溫良平靜解釋：“不要問為什麽，這是表明態度，也是告訴外界所有人，不要用不正當手段跟我們競爭，不然我們有的是時間精力資源去打官司！”
    陳嘉欣連忙應聲：“明白了！”
    “……”
    ‘仙女筆記’網站忽然被流量撐崩潰，又很快道歉的事情，讓不少圍觀網民也是有點愣神，一時間議論紛紛。
    溫良也接到了汪婉瑜的電話：“這場小鬧劇看起來也還行，不過差點意思吧。”
    “別急，現在還隻是對外釋放一個態度。”溫良不慌不忙的回答。
    滿辦公室的人都豎起了耳朵，靜等下文。
    然後溫良就結束了通話。
    見狀，溫良有晃晃手：“好了，人家那麽勤快的搭好了台子，該辦正事了。”
    話音一落，旁邊寸頭阿澤立馬喊一聲：“看我溫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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