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下午，各路媒體很熱切的報道著運營商削減營銷經費一事。
    快訊、通稿一篇接著一篇。
    從曆史背景、時代意義、稅務營改增等多個角度進行了一些旁枝末節的解說。
    不能說是花裏胡哨，也能說是瞎幾把扯。
    搞得好像全網都在關注這個不知道跟人們有無關係的事情一樣。
    但……
    整個網絡空間出奇的‘安靜’。
    過去幾天裏那些甚囂塵上的討論，彷佛一下子就不‘寶貝’了，‘網友們’忽然就不關注了。
    那些……《萎落！惡性競爭的犧牲者！》
    《關係型社會中無法避免的悲劇——萎落被攻擊的手機業務！》
    《民族品牌·萎落之悲劇》
    《……》
    凡此種種的通稿，一下就沒了。
    不僅原稿忽然之間消失在了網絡空間，連很大一部分援引原稿的後加報道也是在忽然之間消失不見了。
    像是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除了……小橙書上還留有痕跡，這就是最鬼叼的地方了。
    沒錯，反而是小橙書上現在的實時相關討論仍然有一點之前通稿的痕跡。
    忙了一天，溫良坐在酒店房間客廳的沙發上，聽著宛安匯報著這些小事情。
    “坊間言論基本都消失了，包括百度搜索的快照都在逐漸消失中。”
    宛安仔細說道。
    “不管是關於萎落股價連續大跌的人為因素討論，還是關於萎落手機業務遭遇難以想象無法言說的打擊等等的猜測通稿，都沒了。”
    “包括微博平台、貼吧等大型社交平台上也都沒人再討論。”
    “隻有我們的小橙書上還有一些連帶討論，主要活躍id給出的結論都差不多，說是“看來要結束了”。”
    “包括海外社交平台上的一些相關坊間言論，也基本都刪除了，新發生的討論正常了許多，基本看不見帶節奏的了。”
    “大概就是這樣。”
    身為溫良的秘書，宛安原先就具備基礎素養，一年多來耳濡目染的，其實有一般助理之能。
    當然相比之下，身為助理的立夏她的工作職責和範圍就非常廣泛，相當於集團大管家形式，立夏自己都有一個愈發龐大的秘書團隊為她提供支撐。
    聽完宛安匯報的這點小事情，溫良略有譏諷的念叨：“原來你們可以啊。”
    他哪能還不知道張三石之前那通電話的意思。
    不過溫良其實沒太大的感覺。
    絕大多數商人都是這樣的秉性，不然哪有那句‘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之前不是不能這麽做，而是包括張三石在內的一些人，多少還是對柳老板這個商業教父有一份‘忌諱’。
    萎落的手機業務強嗎？
    從市場角度上來說，還是挺強的。
    國產品牌裏市場份額排名第一，國內市場第二，僅次於三星，比蘋果份額都多。
    比新生的博浪終端也強不少。
    但從產品力、品牌力角度來說，萎落手機也就那樣，去年下半年就比小高粱、菊廠等弱，更別提出世就王炸的博浪終端。
    可是萎落手機並不是獨立於萎落這個主體單獨存在的，所以打萎落手機可以等同於打萎落這個公司，萎落背後的楊董、柳老板等人全都會發力。
    不能說博浪終端的目標隻是想要終結萎落手機業務，萎落方麵就會按照博浪終端的預想發展，隻用手機業務來應對。
    這不現實。
    也不可能。
    業務是死的，人是活的。
    如果是限定擂台範圍的你一刀我一拳，溫良根本不用來京城，萎落的手機業務在博浪終端沒推出星海1之前就基本宣告了死亡。
    然而事實是，萎落背後的力量始終都在無限支持。
    就跟溫良也在無限支撐博浪終端一樣樣的。
    柳老板在商場上的資源本就不少，泛海這種泛民間金融大鱷是直接的大股東不說，其他一些有關聯的民間金融大鱷不少。
    包括在這個事情裏麵幾乎毫無相幹的阿裏和百度都有摻和進來。
    原因很簡單。
    他們的老板都是泰山會的。
    而柳老板現在是這個會的核心人物，這個會能朔源到1993，最早叫泰山產業研究院，當時的核心人物相當有排麵。
    有人將這個會與西方骷髏會相提並論。
    這個會各類轟動一時的事情更是不勝枚舉，什麽拯救玉柱啦，在三某胺事件中力保那個什麽牛啦……
    這個會還僅僅隻是柳老板的重要資源之一。
    注意，僅僅是之一！
    博浪憑什麽開打就能淦下萎落？哪怕博浪終端一再把攻擊範圍局限在手機業務，可那又怎樣！
    換做任何一個人，會坐視自己的利益被攻擊而不動用自己的資源嗎？
    不會！
    直白點說，溫良如果不是有個叫蘇儉的未婚妻是老李頭的孫女，很多事情早就被翻盤了。
    因為很多人對柳老板掌舵的萎落連帶著某些似是而非的關係鏈非常非常忌諱！
    在溫良經曆過的前世裏，萎落的手機業務淪為其它也是因為國資出手削減三大運營商的營銷經費。
    而在這之前的13年包括14年，哪怕萎落已經被坊間輿論打上‘阿美良心’的標簽，萎落的手機業務依然是市場份額中非常非常大的那一份。
    並且萎落手機業務始終沒倒。
    在運營商削減業務後，萎落還能拿出29億美元的資金收購摩托羅拉移動！
    別說博浪終端，就說博浪集團吧，有幾個29億美元的資金？
    不過……
    現在一切都將成為過去。
    在過去的這些天裏，溫良始終沒搭理那些水麵之下的競爭，他的一切動作都大搖大擺。
    也沒有太講道理。
    你用盤麵以外的手段，我反正通過正式渠道去碾壓。
    砸掉了盤子，救不過來，再多的資源與關係也隻能坐看。
    …………
    此時此刻，比起網絡空間的‘安靜’，國產手機廠商圈內是翻了天。
    那個網羅了全部品牌的群聊中，無數消息刷屏。
    “真砸盤了……”
    a酷派：“靴子落下來了，沒想到會這麽快！”
    “現在就看怎麽個削減方桉了，主要是移動方麵的削減力度很大，這次的提桉聽說是移動方麵主動提出來的。”
    a天語：“這個消息已經是確定的了。”
    “移動為什麽要自己砸自己的飯碗？”
    “這個問題有點沒水平了，運營商的真正飯碗不可能是充話費送手機。”
    匿名：“不好意思，我搞個匿名，這個事情內幕既簡單也不簡單。
    怎麽說呢，星海1移動版的出現是一個很重要的契機，移動3g裏麵的事情我相信大家都清楚，移動跟蘋果曠日持久的無效談判大家大概也是有所耳聞的；
    星海1的價位和受歡迎度，能讓移動從名義上抹平3g這個大坑，千億市場規模從名義上隻需要銷售約2500萬台星海1移動版，據傳，博浪終端方麵還承諾後續機型將優先覆蓋td-lte 4g製式，這就是移動主動的簡單原因。
    複雜內幕其實就是一句話，這是必要的政治要求，移動沒得選，必須要推td到底。
    所以，移動主動提出這個方桉，削減不必要的營銷經費，用來填坑3g，絕大多數份額會勻給星海1以及後續係列。
    據可靠消息，移動首批采購了500萬台星海1移動版，涉及合同訂單額200億，所以……
    不說我們，就說正麵對戰的萎落，動用了那麽多資源，也沒法玩過博浪。
    溫良的手腕就是這麽光明正大的陽謀，他可以不需要移動，但移動現階段很難不需要博浪終端，甚至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移動與博浪終端都會是蜜裏調油的最佳合作夥伴。
    至於聯通和電信……你猜他們有的選嗎？國資的口吻可是這種敗家行為不可取！他們哪怕不想站在博浪終端這邊，也隻能按通知削減營銷經費！”
    餘大東：“匿名的朋友基本說明白了，我從去年7月份開始就多次提醒過大家，這個市場無益於品牌建設，也不會長久，所以我們會堅決砍掉！”
    雷軍：“建設品牌是唯一的可能性，依靠集采本就要承受這種意外因素，其實這對國內市場的有序發展有利無弊，白牌機、山寨機必然會消失。”
    像餘大東、雷軍這樣的商人，當然是看得比較明白的。
    不說業務長久不長久的問題。
    隨著時代發展，最終能走的路線就是品牌路線，pc是這麽過來的，智能手機也不會例外。
    不然餘大東不會又要砍掉白牌機，又要建立子係列榮耀。
    國資的通知落下，三大運營商緊隨其後調整策略，在中華酷聯四家裏麵，真正受到重大影響的，除了萎落以外，是酷派。
    不過……
    從大家的已知角度來看，酷派還有回圜餘地，萎落……是真沒有了。
    …………
    …………
    從上周五開始的這幾天，博浪終端的代工廠產能也主要為移動的500萬台訂單缺口的320生產，生產線不用調整，隻是多加入一個小零部件。
    不過現在的日產能也隻是因為熟能生巧良率上升了大致6%，差不多能達到70萬台，沒多大變化。
    又因需要保證線上日備貨50萬台的基礎量和海外供貨，是個需要一定時間的過程。
    反正因為這個500萬台訂單，博浪集團的體係略有受益，比如橙子物流。
    所有分攤到各個移動營業廳的星海1都是由橙子物流高效運送。
    ……
    傍晚時分，移動的各個主要營業廳仍如往常那樣有序售賣著彷佛永遠都是供不應求的星海1移動版。
    一些比較大型的營業廳，還偶有排隊現象。
    井然有序得很。
    然後，申城某個大營業廳的有序購物中，出現了一點點小小的嘈雜聲音。
    營業廳的導購員友善的向幾個人解釋：“這是充話費送的手機，可以退貨，但套餐使用量的消費等不能退。”
    “確實還請你們諒解，充話費的條款裏麵有的。”
    消費者的態度卻非常堅決：“退！哪怕賠錢我也要退掉！質量太差了！”
    接著這個小插曲吸引了購物群眾，然後就傳開了。
    “是萎落的手機啊……難怪。”
    “我昨天才退了一個，可以補條款換成3g套餐用星海1，大家都在說這個手機挺好的，幹脆試試，沒想到今天來要排隊了。”
    “老了老了也是該用用好手機了，跟上時代嘛。”
    “確實，我家好幾個充話費送的手機，裏麵萎落的質量最差，很湖弄人，之前還不知道，後來看網上有人拆開看過，成本很低，還浪費了我一個總價599的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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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狠心買星海1吧，本來其實是想買米2的，一直要搶購有點煩了，也沒想過要買星海1，結果忽然有合約版買了。”
    “……”
    然而這次不同，事情逐漸在這個營業廳發酵起來。
    最後營業廳方麵當機立斷，做出了決定，撤掉萎落手機的展櫃，並開放萎落手機的退貨。
    營業廳方麵也很快把消息層層反饋了上去。
    然後申城所有移動營業廳同時宣布撤掉萎落手機的展櫃。
    消息曝出，四下嘩然。
    很快有媒體報道，並點評：“移動方麵宣布調整營銷策略後第三小時，萎落手機因質量問題引發連鎖反應被撤銷展櫃，啟動退貨召回，策略從發出到落地竟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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