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寶瓶座--抓狂的安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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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麒,出了狀況?
沒錯。
剛才,就在剛才,安麒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語音提示:“請注意,請注意,你所開啟的星際語音同步翻譯測試模式即將自動關閉,如需使用,請自行設定為人工開啟模式,請自行設定為人工開啟模式。”
“……..”聽到這段語音提示的安麒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開啟的還真就是一個被限時的測試模式。
“請注意,請注意,你所開啟的星際語音同步翻譯測試模式即將自動關閉……”很快的,安麒的耳邊又響起了第二次語音提醒。
“拜托啊,千萬別啊…”這時的安麒就立馬在心裏腹誹起來“這都什麽節骨眼啊,可千萬別自動關閉啊,我當然知道要手動啊,可我現在哪裏還敢抬起手來做什麽動作啊?萬一我這一抬起手,對麵的外星人誤以為我這是準備掏家夥去攻擊他們,那麻煩豈不是就大了不是?”
“請注意,請注意……”正當安麒正在心裏狂呼亂求的拜托之際,她的耳邊又響起了第三次語音提醒。
“…….”此時的安麒雖然在心裏不斷的責怪自己粗心,可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還真就不敢亂動。於是乎她就用眼睛的餘光瞟了一眼四周,打算找個什麽機會迅速的抬起一下自己的左手腕,迅速完成語音翻譯的程序設定。
可還沒等她找到這個機會,她的耳邊很快就響起一陣“嘟!嘟!嘟!……”的忙音。而一聽到這嘟嘟的忙音,安麒簡直就想當場死掉算了“完了,這下完了….”安麒在心裏哀嚎了起來。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什麽然後了。
因為安麒的星際語音同步翻譯係統已經被自動關閉了,她的耳邊既沒有了語音提醒,也沒有了那種讓她心跳加快的“嘟!嘟!嘟!……”的忙音。
什麽叫欲哭無淚?
什麽叫有心無力?
或許就是指此時的安麒吧。
試想一下,在150億的地球人類中隻有5566個星際分隊登上了魔方號星艦,在5566個星際分隊中隻有7個星際分隊被喚醒,在7個星際分隊中隻有55667星際分隊成員幸運的代表地球人類在見證了這個偉大的時刻。
可她呢?
居然會在千百萬年都難以一遇的兩個星際文明的初次相遇之際,犯下這種無比低級的錯誤?愚蠢到極的掉下了這麽一根鏈子?此時的安麒很懊惱,非常懊惱,無比到極的懊惱和自責。
就在這個時候,那兩個普拉瑪斯人已經開口說話了,而能元浩和何千年兩人都一起擺出了無比尊重和恭聽的姿態。見此情景的安麒,於是就更加的不敢再輕舉妄動什麽了,
於是安麒在為自己的粗心大意懊惱之餘,隻得若無其事的假裝一切正常。然後她就故作鎮靜,就硬著頭皮,就支起自己的耳朵去硬聽兩個普拉瑪斯人正在說著的普拉斯瑪語。
然後,她就聽到了。
然後,她就聽清楚了,而且她在聽清楚的同時旋即就覺得自己懵了。
是的,安麒當即就懵了。
但是她的第一感應就是:自己這是在萬般懊惱的情急之下產生了一種幻覺。而產生這種幻覺的原因就是自己在突然失去了星際同步翻譯器助力的以後,自己的大腦皮層在瞬間產生了極度緊張,極度的壓力,又或是極度的恐慌。而當極度的緊張、壓力和恐慌交織在了一起,就導致自己產生了幻覺,就讓她在幻覺中聽到了不應該聽到的東西。
什麽?
已經沒有了星際同步翻譯器助力的安麒不僅產生了幻覺?還在幻覺中聽到不應該聽到的東西?
那她究竟聽到了什麽?
可是,這個問題也是安麒此時正在問自己的問題。
因為此時的她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睜大了雙眼,她不敢相信看著不遠處正在一張一合著嘴巴說著話的那兩個普拉瑪斯人,她覺得自己有點恍惚,但她在恍惚中還在繼續聽…
對方,還在說,
安麒,還在聽。
對方,繼續在往下說。
安麒,也繼續在往下聽。
安麒不僅聽到了那兩個普拉瑪斯人正在講著的普拉斯瑪語,還聽得是非常的真切。與此同時,她也不僅僅隻是簡單的聽真切了,而是聽懂了,雖然有些內容由於她由於太過於驚悚和緊張而沒有聽清楚。
但是,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聽懂了。
什麽?
安麒聽懂了那兩個普拉斯瑪星人在說什麽?而且,她還是在自己的星際語音翻譯係統被自動關閉了以後才聽懂的?
這怎麽可能?
這既不符合邏輯,也不科學,難道不是嗎?
可這些道理安麒自己也懂啊,可如果不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真的已經聽懂了,又何至於會被驚嚇到如此這般的驚悚呢?沒錯,安麒被自己所聽見的、所聽真切的、所聽懂了的普拉瑪斯語給嚇壞了。
要知道,普拉瑪斯語可是妥妥的外星語言啊,應該是包括她在內的所有55667星際分隊成員全都聽不懂的語言才對啊。可問題是,她分明已經聽見了並且還聽清楚了對方正在說什麽。
如若不是因為安麒曾經在地球上接受過長期的訓練,她幾乎就要當場驚呼出來。
已經進入一種極度懵逼狀態的安麒極力保持著冷靜,她在心裏對自己說:這一切不是真的,隻是自己在高度緊張和焦慮之下產生的一種幻覺,隻是一種幻覺。
可她的理智卻同時告訴她:自己的星際語音同步翻譯係統剛剛才被關閉,而她卻還沒來得及去重新啟動。那麽,此時此刻的她怎麽可能聽得懂那兩個普拉瑪斯人正在說些什麽呢?
毋容置疑,她不僅聽見了,而且還聽懂了。
此時此刻,兩個普拉瑪斯人的嘴還正在一張一合著的對能元浩、何千年兩人說著什麽,從他們嘴裏蹦出來的那些音符,以及那些音符所代表著的意思,安麒覺得自己全都能聽懂。
隻不過是她自己太緊張了,有些音符沒有聽清楚而已。沒錯了,就是這樣的,安麒立馬就在毛骨悚然般的驚愕中抓狂起來。
但是,真正讓安麒不安的,真正讓安麒抓狂的不是她發現自己聽懂了那兩個普拉瑪斯人在說什麽。而是她無不驚悚的發現:那兩個普拉瑪斯人嘴裏蹦出來的那些音符,和她老媽平時和那些鄉下的親戚煲電話粥時說的那種鄉下土話,有什麽區別嗎?
貌似,沒有什麽區別吧?
既然如此,那還能有什麽比這更讓安麒覺得驚悚呢?
話說,安麒的老媽是南方人,她雖然常年定居在廣州,但她並不是土生土長的的廣州人,而且出生在廣東和廣西兩省交界的一個小縣城。而且,安麒的老媽和老爸還是同鄉。
但有意思的是,她老爸和老媽在家裏從來都不說家鄉話,用她老爸自己的話說就是:他,根本就聽不懂她老媽說的那種家鄉話。
而此時此刻呢?
從那兩個普拉瑪斯人的嘴裏不斷蹦出來的音符,就高度雷同於“她老爸根本就聽不懂她老媽說的那種”家鄉話。隻不過,兩者之間的音調發生了轉變。這就好比地球上的中國人有人說普通話,有人說四川話。四川話和普通話相比音調已經發生改變,但說話的人之間彼此還是全都能聽懂。
此時的安麒就類似於此,當她聽那兩個普拉斯瑪星人說話時,就好像是一個說普通話的人正在聽兩個四川人在說四川話,音調雖然改變了,但意思還是那個意思,她能聽懂。
哇靠!
冷不丁被自己這神奇的耳朵給嚇得不輕的安麒,立即不敢相信的耳朵和自己已經聽到的東西,她立馬就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當舌尖上傳來一陣明顯的刺痛感後,她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在做夢。
於是她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聚精會神的繼續往下聽。而她這一聚焦,就越發的聽得更清楚了。嗬嗬,她不僅聽懂了那兩個普拉瑪斯人所講的每一句話,而且還能依稀分辨出那兩人講話的變音。
比如說,其中一個普拉瑪斯人每次提問以後,都會習慣性的重複問一句:“你能解釋一下嗎?”而那人每次在收尾說出這個“嗎”的尾音時,都發出了一種“能”的讀音。
嗬,安麒她老媽每次說“嗎”這個字時,也是發“能”的音調好不好?而且,安麒聽到那個普拉瑪斯人每一次問出這個“嗎”字時,他發音和收尾的音調和安麒她老媽的音調簡直就一模一樣。
還有,安麒剛才聽得最清楚的一句話是,其中一個普拉瑪斯人問能元浩:“魔方號星艦原計劃去哪裏?去幹什麽?”但安麒立馬就覺得那人問得太直接了點,這在星際外交上顯然就屬於是詞不當好不好?
因為,安麒聽到那人說的原話就是:去邊滴?做邊東?
嗬嗬,去邊滴?
嗬嗬,做邊東?
嗬嗬,這兩句話簡直就是安麒她老媽天天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好吧?
而她老媽之所以會頻繁的使用這兩句話,其目的就是為了跟追、查崗從小到大的安麒放學沒有?跑去哪裏玩了?和誰在一起等等。而在安麒成年以後呢?她老媽就天天打電話到工作單位去跟蹤她的行蹤,天天像個話嘮似的不斷騷擾她的大腦神經。
因為在安麒她老媽的家鄉土話裏:去邊滴,就是問去哪裏?
做邊東,意思就是問去幹嘛?
哇哇靠!
當安麒看著那兩個普拉斯瑪星人的嘴巴在一張一合,就貌似看見了自己的那個話嘮老媽在嘮叨自己和騷擾自己一樣,就跟唐僧在孫悟空麵前念經似的。
煩都煩死她了。
安麒於是就在想,自己當初之所以會那樣堅決、那樣毫不猶豫、那樣義無反顧的提交了自己的登艦申請,會不會就是被她那個話嘮老媽給逼得?她,是不是在下意識就像逃離她老媽?
嗬嗬,極有可能不是嘛?
然後,安麒就繼續豎起耳朵去聽能元浩、何千年兩人和兩個普拉斯瑪星人至暗之時之間的對話。很快的,安麒又捕捉到一個常用詞,嗬嗬,另外一個普拉斯瑪星人在對話中頻繁的提到了一個“吉”字。
安麒幾乎清晰的分辨出:這個普拉斯瑪星人每次在說這個“吉”字時,都發出了“側”的讀音。
嗬嗬,而安麒她老媽呢?
她老媽每逢新春佳節會掛在嘴邊說的那句“大吉利是”,她每次都會把那個“吉”字讀為“側”,以至於安麒從小到大聽到的“大吉利是”,都是“大側利是”,以至於安麒去廣州上小學時,因為把“大吉利是”讀成是“大側利是”而被學校裏的小朋友群嘲過。
這一切,曾經都是安麒的噩夢。
緊接著,安麒又聽到其中一個普拉瑪斯人在詢問能元浩提及的:金星、木星、水星、土星,以及火星。嗬,安麒清楚的聽到了那個人好幾次說金星的“金”時,發出的都是一個“針”的讀音。
嗬嗬嗬,安麒她老媽每次說起“金、木、水、土、火”時,也是每次都把那個“金”字發音為“針”。嗬,這也是安麒小時候的一個噩夢啊,她曾經在小學回答老師的提問時,就是把“金、木、水、土、火”說成了“針、木、水、土、火”、。
她記得,那個老師居然當場就笑噴了,然後同學們也全都笑噴了,那天的她就差點沒哭斷氣好吧?
這,就是安麒從小到大無比的憎恨她老媽說家鄉土話的原因之一。所以,當她老爸不止一次的對她說“他其實聽不懂她老媽說話”時,安麒還一度認為她老爸聽不懂才幸運的。
現如今的安麒則活見鬼的覺得:自己小時候的噩夢又再次重現了。不僅是噩夢重現,而且還是噩夢連連重現啊。
所以說安麒她要不抓狂,才怪。
已經清楚的聽到和聽懂那兩個普拉斯瑪星人在說什麽的安麒,此時已經不是抓狂那麽簡單的事情了,她簡直就是在懷疑自己的人生。
可不?
難不成自己在地球上接受了長達十五年的艱苦卓絕培訓,就是為了不遠千億萬裏的跑到40光年以外的這個寶瓶座來,聽外星人說她老爸一直都聽不懂她老媽說的那些鄉下土話?
我勒個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