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的牙、牙!別、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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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四忘記了呼吸。
    李四害怕得直接閉上了眼睛。
    牛車上的李三,顧不上動作撕裂了傷口,咬牙往前,衣裳再次被鮮血染紅。
    咣的一聲,沒人看清剛才生了什麽。
    隻見天上飛著兩把匕首。
    咚咚的兩聲悶響,兩個小嘍囉,倒在地上。
    張開的嘴裏模糊一片,能看見上下牙槽,牙齒卻沒了蹤影。
    李二呆若木雞的,拿木棍戳了戳旁邊的李四。
    “老四,那是我們娘嗎?”
    “應該……是、吧。”李四的聲音微微顫抖。
    “別、別站著不動,上去幫娘啊!”李三提醒。
    對麵。
    王麻子三人,齊刷刷的低頭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兩人,眼角直抽抽。
    眼前這老婆子,是個村婦?他是不是漏打聽了什麽?
    不!不會的!他的小弟在打聽情報上,一向做得很仔細。
    巧合!這一定是巧合!他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楞著幹嘛?給老子上啊!”
    王麻子一開口,身旁的兩個小弟胡亂揮舞匕首,撲向林桃。
    “老子和你拚了!”
    “MD,今天不你死,就是我亡。”
    林桃一棒打飛刺來的匕首,左手石塊再次給人開了瓢。
    左右開功之下,木棒與石塊的自由切換,遠可攻近可守。
    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僅僅兩三個眨眼的功夫,撲來的兩人,已經趴在了地上。
    股股鮮血,從他們頭上流出,然後浸入土裏。
    林桃手裏的石塊和木棒,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裹滿了鮮血。
    不時有粘稠的液體滴落。
    “廢物!都TM一群廢物!”
    王麻子臉上的橫肉一抖,怒罵著衝了上去。
    然而……
    一聲聲哀嚎,劃破天際,驚得兩旁裏的雅雀,撲翅高飛。
    “我的牙、牙!你別過來,別、別過來。”
    “不是你喊我過來的嗎?怎麽這麽快,又改變主意,叫我別過來了?”
    染滿血的木棍一端,戳在王麻子的門牙槽上。
    “我兒子的二十兩銀子呢?”林桃問。
    王麻子一臉驚訝,那個被他手下揍得無力還手的廢物,居然真是這老太婆的兒子?!
    他咋不信呢?
    “最後再問你一次,我兒子那二十兩銀子呢?”
    “在、在我家裏,你放了我,我一定還你。”
    “放了你?”林桃挑了挑木棍,王麻子跟著仰了仰頭。
    “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考慮不弄死你。告訴我,是誰給我兒子下的套,我就放你一馬。”
    王麻子搖頭。
    “不說?你可想清楚嘍!機會就這一次!”
    王麻子又搖頭。
    林桃眼一橫拿著石塊,就往王麻子頭上砸去。
    “東掌櫃的!是留酒居的東掌櫃!”
    猛的停手,石塊懸在王麻子頭頂毫米處。
    石塊上的血滴,滴在王麻子頭發上,把一片染成了暗紅色。
    “不……”王麻子抱著被開了瓢的頭,蜷縮在地上,卷成一坨。
    “你、你不守信用!”
    丟掉全是血的石塊和木棍,林桃就著王麻子的衣裳,擦拭著手上的血。
    “我怎麽不守信用了?這不是沒弄死你嘛!”
    王麻子大喘著氣:“我、我的頭……”血液迅速的流失,他已經感覺到死亡再在臨近。
    “把人丟到車上去。”林桃衝不遠處,跟兩石雕似的傻兒子說。
    兩人這才回過神來,把人抬到牛車上。
    林桃走向牛車的時候,順手把跌倒在地的李三,給帶回車上。
    “誰讓你動的,看看你這些傷,又都撕開了!”
    李二問:“娘?這是要把人帶到哪去?”
    老三老四也是一臉好奇的看她。
    “回鎮上。”
    “啊?”
    “啊什麽?趕緊回鎮上啊!抓緊點,還能關城門前出來。再耽擱,背簍裏的魚和魚鱗,都該壞了。”這一趟,耽擱了太久。
    回去的路上,林桃把牛車趕得飛快。
    小牛犢子進城時,牛鼻子呼哧呼哧的直噴氣。
    停下車,林桃把門前粘著的一張畫像,給掦了下來。
    然後拖著半死不活的王麻子,到守城官兵麵前。
    “官爺,勞您問一下,這賞金到哪領啊?”
    為了讓官爺能看清人,林桃拽了一把王麻子的頭發,跟殺大公雞時,提著雞冠子似的扯了扯。
    王麻子這會兒,因為失血過多,眼神已經有些渙散。
    見他一臉的血,她揪著王麻子的衣領,使勁的抹了好幾把。很多血已經凝固,抹也抹不去。
    林桃問:“官爺,能看清嗎?”
    官兵不吭聲,眉頭卻在不經意間,擰在了一塊。
    “he~tui。”
    林桃接連啐了兩口口水在王麻子臉上,揪著衣襟繼續抹。
    那官兵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你把人送縣衙去,賞金也在縣衙領。”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城門邊,已經圍滿了人。
    林桃道了謝,拖著半死不活的王麻子擠出人群,把人丟上車。
    縣衙不遠,她把人連同布告一交,還真拿到了五兩賞銀。
    回到車上時,三個傻兒子跟找媽媽的小蝌蚪似的,一臉蒙圈。
    看了眼微黃的天,林桃攆著車,去了小東街城隍廟。
    “娘,您這又是要去幹啥啊?”李四聲音依舊顫抖。
    “鳥兒都打了,怎麽能放過鳥窩呢!”要麽不做,做都做了,自然得把李三的二十兩拿回來啊!
    “啊?”
    牛車停在老三說的那處宅子門前,此時裏麵亂成了一鍋粥。
    三五成群的小痞子們,四散亂竄。
    林桃下了車:“你們在車上等我。”然後大搖大擺的進了宅子。
    三個人,六隻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大會兒的功夫,三人就看到老太太懷裏捧著個木盒子,旁若無人的出來了。
    李四反應快,老太太一上車,就牽著車往城門方向趕。
    車上,李二眼角餘光不時的,瞟過老太太的手指關節處。
    腥紅未幹的液體,不是血跡又是什麽?
    他娘太虎了吧!
    不僅把一方惡霸揍得麵目全非,揪去了縣衙,還大搖大擺的打劫人家。
    車鬥裏嗒的一聲。
    “怎麽才七兩。”
    林桃拿出七個角銀。至於木盒,她隨手就丟下車了。
    要說牛車是比腳實用。
    原本要走一日的腳程,坐牛車隻花了半日。
    正值天光微亮,是村人們準備出門上山勞作的時候。
    牛車走過,就跟水進了油鍋似的,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