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再來一局。”
    老太太這是玩開了啊！
    “我跟大嫂做飯去。”
    許氏拉著朱東花出去，兩人一出門，就跟那嘀咕。
    “大嫂，你玩會了嗎？”
    “沒。好難。”
    “你說阿奶是怎麽記住這些的呢？”
    聽著二人走遠還在佩服老太太，林桃一頭冷汗。
    別說她們了，自己看了一圈，都是一臉懵逼啊！
    新的牌局又開始，老四打了個七條，老太太起手就給拽了過來。
    “杠杠杠。“
    林桃矮身看過去，整個人都傻了！
    老太太這牌裏，一個七條沒有，拿啥杠啊？
    下一刻，老太太把四條五條六條推倒，靠到了七條旁邊。
    “我……”
    這！！星爺都不敢這麽玩吧！
    老太太伸手補牌，當看到她老人家的手，直接伸到老爺子麵前，林桃下巴都要驚掉了！
    眼瞅著，老太太從老爺子立著的牌裏抽回來，看了一眼後，直接樂嗬壞了“胡了！”
    林桃眉頭一挑，心都漏跳了一拍。
    咋的？這是把撲克牌裏的捉王八，跟麻將相結合了！！
    這麽隨意的？
    “奶！你這不對啊！之前我杠的時候，您不是說，抽了牌出來，不能直接胡的嗎？”李二叫起來。
    “二，你說啥呢？”老爺子衝她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李二就蔫了。
    “得得得，我不說了，不說了！”
    “二啊，有啥不對嗎？”老太太問。
    李二連連擺手：“沒、沒啥。”
    末了，老二這傻小子，還衝她苦笑了一下。
    講真的，她還是頭一回，同情老二。
    畢竟，這要是她坐在桌上，她也不會玩啊！！
    都怪她，之前那句不準忤逆老太太，就改寫了麻將規則。
    點了點頭，林桃轉身出去了。
    灶棚裏，許多子正和朱東花圍在豆渣前。
    “娘？今晚吃豆飯嗎？”許氏問。
    豆飯，就是把菽碾碎了，直接上鍋蒸。
    至於那個飯字，隻是簡單的表示，豆渣可以當飯吃。
    “你們做你們的，這是我拿來加菜的。”
    “加菜？”許氏滿臉疑惑：“這、這豆渣，還能做菜啊？”
    “世間萬物，什麽不能做菜？”說著，林桃把之前王秋月家送的雞蛋給找了出來。
    這款豆渣，還是她上一世時，在安徽蕪湖學的呢。
    那是探親假時，大姑忽悠她去相親，男方為了展現自己，特意做給她吃的。
    她雖然沒看上人，可這道佳肴，是真的好吃。
    原本該是用豆渣、蓮子、杏仁來做。
    奈何這不是沒有其它的兩樣，隻能將就著用豆渣了。
    拿大盆把涼透了的豆渣裝上，把雞蛋打到裏頭拌勻。
    這裏是最關鍵的地方，雞蛋多了，一下鍋，就成了攤雞蛋餅。雞蛋少了，又裹不住所有豆渣，會影響口感。
    然後把上次買來炸魚鱗剩下的豬油，舀到鍋裏燒熱，再放入豆渣慢慢煸炒。
    這是一個需要耐心和時間的過程，火不能太大，得用小火。
    手上還不能停，不然雞蛋就會糊鍋。
    慢慢的，你會發現，雞蛋液包裹的豆渣煸炒後，會像魚籽或是沙子一樣。
    這個時候，就可以加入鹽。
    當然，如果你能有白胡椒粉，那就更美味了。
    不過，隻有鹽，也絲毫沒有影響到，這道菜的美味程度。
    “哇！好香啊！”朱氏發出驚呼。
    正攪著魚湯的許氏，都拿著勺子圍了過來。
    兩人大口大口的吸著豆渣的香味。
    “娘！您真是太厲害了！這菜聞起來好香啊！”
    “這啊，叫金河沙。”很形象，卻又獨一無二的名字。
    她上一世時，還試過加鹹蛋黃，那吃起來，那叫一個神仙美食！
    回頭，等寒冬過去了，買些雞鴨養著，就能做些鹹蛋了。
    也不知是許氏和朱氏的呼聲太大，還是這菜香，把人都勾了出來。
    等林桃把菜從鍋裏舀出來的時候，灶棚外，圍了一圈的人。
    尤其是老大，那眼珠子，都快掉菜盆子裏了。
    “看著幹啥？擺掉子吃飯啊！”
    一瞬間，大夥就散開了，抬桌的台掉，拿凳的拿凳。
    林桃手裏的菜盆子一上桌，一個個就迫不及待的舀到自己碗裏嚐個鮮。
    “嗯！好吃！”李一高呼一聲。
    小悠悠直點頭，兩個腮幫子塞得鼓鼓的。
    一點紅的小嘴，嚼得吧唧吧唧響。
    小李乾一邊伸手，把悠悠嘴邊沾到的豆渣給拿下去。一邊對另一旁的小玲蘭說：“蘭蘭，你別隻看著，吃啊。”
    “它看起來，金燦燦的，好漂亮。”小玲蘭低語。
    小李乾急了：“再漂亮，它也隻是吃食！不是小動物，不能養！”
    “為什麽？”小玲蘭抬著頭問。
    小李乾一臉頭痛的樣子，向林桃投來求救的目光。
    林桃隻說幫腔說：“你今天不吃，放到明兒，就發黑長毛了。趕緊吃吧！”
    也不知道啥時候起，這小丫頭竟冒出些奇怪想法。
    什麽把牛崽子，種到地裏，就能結出好多頭牛啊！
    簡直了！就隻有你想不到，壓根沒有她不敢想的！
    那邊，妞妞的吃相就更不好看了，嘴裏還沒咽下去呢，勺子就又往嘴裏送。
    鼻子以下，沾滿了豆渣，跟長了胡茬子似的。
    小丫頭雖然瘦，可那骨架子，一看就是虎頭虎腦的。
    小模樣別提有多逗了。
    小五直在一旁小聲勸：“你吃慢點，娘給你留著，別噎著嘍！”
    “嗯嗯嗯嗯，嗯嗯嗯。”
    小家夥嗯嗯啊啊說了一串，誰也沒明白。
    哪知這小東西站起來，直接把自己的勺子，猛的塞進了小五嘴裏。
    除了小玲蘭，就屬小九吃得最斯文。
    動作不緊不慢，就跟平時吃飯似的。
    自打周小荷自殺救回來那晚後，龔小九整個人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就連眼神都變得冰涼涼的。
    平日裏，除了偶爾會和悠悠鬥嘴，幾乎也很少說話。
    整個人從裏到外，透著一股不該出現在孩子身上的疏離感。
    林桃看得是既無奈，又心疼。
    周小荷估計是怕大夥不夠吃，隻給小九舀了半勺，自己碗裏一粒豆渣都沒有。
    這段時間林桃都注意看過，周小荷幾乎隻啃幹餅子，魚湯要麽不喝，被問起了，也隻舀半碗。
    魚肉就更是一塊沒夾過。
    林桃遊神呢，老三忽然舀了一勺子豆渣進周氏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