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惆悵舊歡如夢,覺來無處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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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謂終天路,忽然下沉淵。
深沉的黑暗,帶著濃重的神秘力量,好像無限的深淵般,將辛子秋吞沒其中。
他的神識,也在這一刻被徹底隔斷,失去了用途,整個人陷入了一片徹底的虛無之內……
……
“熱湯麵來嘍!辛將軍,您小心,別被燙著。”
忽然,熟悉的聲音在辛子秋耳邊響起,他整個人彷佛從噩夢之中被驚醒,猛地睜開眼睛,身子彈起,原地竄起老高。
隻聽“啪”地一聲,他的身體碰到了麵前的桌子,將上麵熱氣騰騰的湯碗掀翻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熱湯熱麵濺了一身,他卻渾若不覺。
“哎幼~嗬!”
聽到一聲慘叫,辛子秋這才緩過神來,仔細看時,原來是早點鋪子的李老板被碰翻的麵湯燙到,正蹲在地上,一臉痛苦地哀嚎著。
辛子秋雖然心中滿是疑團,但還是很不好意思地俯下身子,拿出自己懷裏的手帕,一邊給李老板擦拭衣服,一邊忙不迭地道歉。
“李掌櫃,真對不住,剛剛一不留神把碗碰碎了,沒傷著你吧。”
李老板哪敢怪罪辛子秋,連忙用手攔著他,自己拿著肩膀上的毛巾隨便擦了擦,呲牙咧嘴地擠出個微笑:
“嘿……嘿嘿,辛將軍瞧您說的,我們這種粗人,皮糙肉厚,哪兒那麽容易傷到,無非是嚇了一跳罷了。我再去給您盛一碗麵來。”
說著連忙起身,往灶台邊煮著湯的大鐵鍋走去。
辛子秋見他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隨即問道:
“掌櫃的,我來多久了?”
李老板盛了一碗麵端過來,聽見他的問話,顯得有點莫名其妙:
“辛將軍你忘了?你剛剛坐下不久,這不,點了一碗牛肉麵,還沒吃就灑了。”
辛子秋聞言眉頭一皺。
他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又什麽時候點過牛肉麵。
這些事情,他完全沒有印象。
再抬頭看看天空,隻見藍天白雲,春光明媚,時間竟然已經來到了早晨。
自己帶著黃泉一族的幾個魔人前往洞窟時,還是深更半夜,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用力拍了拍腦袋,卻什麽也想不起來。
隻記得上一秒鍾,他還在洞窟之中與複活的黃泉對話,神念被某種東西牽扯,拉入了虛無之中。
可下一秒鍾,他居然在汴梁城中好端端地吃早點,還親自點了一碗麵。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自己究竟是在做夢,還是有人從洞窟之中將自己帶了回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懷中那幾枚黃泉真經和法器已經消失不見。
而且,他清晰地感到了自己在婆娑世界的任務,的確已經完成了五項。
看來,昨夜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夢境,而是真實存在的。
那麽,自己究竟是怎麽回到汴梁城的?
是黃泉將自己送了回來麽?
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誰呢?
是呂洞賓和鍾離權,還是那位神秘莫測的洪太尉?
抑或是另有其人?
辛子秋覺得自己腦子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任他如何聰明絕頂,一時也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麽。
唯一記得的,就是他在失去意識前清楚地看到了那片洞窟中隱藏的秘密。
雞卵一般的洞窟之中,正隱藏著令人生畏的巨大生機。
那是輪回的開始,是生命的起點,是一種前所未有神秘力量的胚芽。
辛子秋無法判斷那裏孕育的東西是善是惡,是好是壞,但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會有大能者施展空間神通,將那片空間徹底封印起來。
有人在小心翼翼地保護這片洞窟,也許是為了防止有人打擾裏麵孵育的生命,又或許是為了不讓其他大能者發現其中的秘密。
不論如何,能得到擁有空間法術的大神通者如此的重視,也從另外一個角度說明了洞窟中生靈的重要。
而人族,則跟這一切有著莫大的聯係,因此黃泉才會不惜耗費大量的時光,動用各種心機和極端手段,來刺激人族的迅速演變進化。
這樣看來,能從那片獨立空間中施展神通,將自己救下的,很可能是同樣身懷空間法術的至強者洪太尉。
換了旁人,大概沒這個本事。
想通了這些,辛子秋覺得有必要去找到呂洞賓和鍾離權,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
畢竟,他在此方世界的時間不多了,隻能拜托兩位真仙去關注一下那片洞窟。
若其中孕育的是邪惡之物,那恐怕帶來的災難,要遠比祖神藥恐怖的多。
可惜的是,能夠打開洞窟的四件法器,已經不在他的手中了,具體該怎麽做,隻能交給兩位人族最頂尖的仙人了。
……
“辛將軍,您胃口似乎不是很好,可是因為今天的牛肉麵不合口味?”
見到辛子秋望著麵條默然不語,李老板戰戰兢兢地問道。
雖然這位高大的年輕人平時總是笑眯眯地不拘小節,但畢竟是執掌生殺的朝廷命官,又在自己的鋪子裏被熱湯麵狠狠地燙了一下,李老板可不敢有絲毫怠慢。
辛子秋被這句問話打斷了沉思,見到掌櫃的一臉憂色,笑著說道:
“李老板別緊張,我昨晚睡得不好,有點恍忽,跟你可沒有關係。”
緊跟著又從懷裏掏出幾張官交子銀票,放在桌上道:
“打碎了你的碗,又弄得一片狼藉,真是不好意思,這些錢你拿著,權當我賠罪了。我還有事情,改天再來吃飯。”
李老板見這幾張銀票足有幾十貫,夠買他半間鋪子了,雖然知道這位辛將軍出手大方,但也不敢收這麽多,連忙要推辭,可一抬頭,辛子秋的身形早已在數丈開外,自然是追不上了。
他不禁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又輕笑一聲,將銀票揣了起來。
……
辛子秋離開早點鋪子,直奔開封府而去。
離通天擂開戰隻剩一天了,開封府約請的所有英雄豪傑都已經到位,今天他跟蔣平徐良等人約好了,要跟所有老少英雄一起,商量一下通天擂的具體事宜。
雖然方士公羊權答應助拳對付武聖人,但這擂台怎麽個打法,還得最後確定一番。
可就在他來到開封府後,卻愣住了。
偌大的衙門,居然冷冷清清,三俠五義的眾位英雄們,都好像人間蒸發一般,不知去向了。
辛子秋站在熟悉的偏廳之中,望著空空蕩蕩的房間,臉上一片迷茫,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正在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一個差官正巧走了進來,見到辛子秋,便奇道:
“小秋,你怎麽在這裏?大家夥兒找得你好苦,這兩天你跑到哪兒去了?”
辛子秋認識這位差官,正是包大人的護衛之一,趙虎趙四爺。
他趕忙問道:
“趙四爺,咱們的人怎麽都不見了?莫非汴梁城裏又出了什麽事?”
趙虎被他問得一愣:
“小秋,你怎麽湖塗了?那邊通天擂正打得熱火朝天,他們怎麽可能留在這裏享福?蔣平他們一大早就趕過去了,你還在這裏站著幹嘛?”
辛子秋聞言大驚,通天擂已經開始了?難道自己消失了不是一晚,而是好幾天麽?
他趕緊問道:
“趙四爺,今天是三月十九麽?”
趙虎一臉關切地看著辛子秋:
“小秋,你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今天都已經是三月廿二了,通天擂都已經打了兩天,今天是第三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