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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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院,許大茂家,屋裏燈還亮著,顯然是在等蘇誠。
    這時候的四九城,雖然家家戶戶都通了電,但很多人家都舍不得用電,要錢不說且這個時候的電壓不穩經常跳閘,燈泡很容易就燒壞,對比下來還是煤油燈省錢。
    之前蘇誠家吃飯那會兒,用的就是煤油燈。
    但對於院裏收入排得上號的許大茂家,卻沒有這方麵的顧慮,用白熾燈可比煤油燈來的亮堂。
    蘇誠走到許大茂家門口,喊了兩聲道,
    “大茂?我蘇誠!”
    聽到門外的聲音,在桌子旁早就等了有一陣的許大茂立刻起身去開門,掀開簾子將蘇誠迎進屋道,
    “誠子,你總算是來了,你再不來我都要去老太太那找你了!”
    “剛去了中院一趟,跟傻柱聊了兩句!”
    蘇誠沒隱瞞,直接說了來晚的原因,隨後打量了許大茂家一眼,沒看見婁曉娥,倒是注意到了桌上都備好的下酒菜,一碟青菜,一盤花生米,一瓶帶包裝的汾酒,正中還用著一個小炭爐燉了一鍋雞肉,想來這應該是傻柱從廠裏帶回來的雞肉,如今倒是便宜了他倆。
    蘇誠將帶來的兩包特產遞給許大茂繼續說道,
    “大茂,給你帶了兩包鬆茸,怎麽沒看見弟妹?”
    在四合院裏,蘇誠比許大茂大一歲,二十七,叫他媳婦兒一聲弟妹沒什麽不妥。
    許大茂接過鬆茸放在牆角的長桌上,解釋道,
    “她在屋裏頭先睡了。咱哥倆敘舊,她不在正好。”
    隨後又說道,
    “誠子,人來就成了,還帶什麽東西。”
    “黑土地上的一點特產,又不是什麽稀罕貨。”
    蘇誠跟著許大茂坐在桌前,看著一桌菜肴笑著說道,
    “大茂,你這有點豐盛啊!”
    許大茂給蘇誠倒了杯酒,接過話頭道,
    “本來家裏也沒啥準備,就一點花生米還湊合。這不剛好傻柱偷了我家的老母雞,連雞帶鍋被我給端了回來,不然都不知道拿什麽招待你!”
    說到這鍋雞,許大茂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畢竟以往他在傻柱那就沒討過好,今天難得讓傻柱吃了憋,即使蘇誠不來,他自己說不定也會在屋裏頭喝點小酒慶祝一番。
    看著許大茂得意的小表情,蘇誠也不點破,盡管他知道傻柱沒偷他的雞,但他又何必多嘴呢。
    許大茂覺得自己終於勝利了一回,傻柱也覺得能替秦淮茹背鍋是好事,雙方都很滿意,看破不說破便是最好的選擇。
    “誠子,來咱哥倆走一個!”
    蘇誠沒拒絕,跟許大茂碰了碰酒杯,一口悶下後才道,
    “大茂,你明天要上班,我這剛回來,明天也得去街道和廠裏辦些手續,今晚小酌一下就可以了,等哪天有空了再喝個盡興。”
    “好,咱們就小酌兩杯!來,吃肉,你還別說,傻柱這手藝是真的不賴!”
    許大茂一杯酒下肚,話匣子便打開了,給蘇誠碗裏夾了塊雞肉後道,
    “誠子,你說你當年是咋想的,咱們都是高中畢業,我進了軋鋼廠,你家是烈士家庭,再不濟也能混個比我還要好的崗位,結果你一聲不吭就跑去參軍了,還是去了西邊!”
    “那頭一直不太平,這些年你也一直沒個音訊,我還特地問過你奶奶,結果老太太提著根掃帚就把我往外碾,我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麽不測,後邊我也不敢再提,院子裏大家都心照不宣,結果你人好好的,害我之前還偷偷為你流眼淚呢,老太太這事做得真不地道。”
    聽到許大茂的牢騷,蘇誠也是接過話茬道,
    “大茂,其實我當年在軍隊裏就待了不到兩年,跟著就趕上了裁軍大潮,當時灰頭土臉的,哪好意思回四九城,又正好國家號召退伍軍人去黑土地上開荒,索性就去了北方,這一待就是七八個年頭。”
    許大茂聽著蘇誠的解釋,有點疑惑的問道,
    “誠子,那你怎麽突然就回來了,還成了咱紮鋼廠的保衛科科長了?”
    “我這一走都快十年了,老太太年齡上來了,沒個人照顧怎麽行?”
    蘇誠抿了抿一口酒繼續道,
    “在黑土地這些年,我其實混的也還不錯,帶頭研發了幾款農業器械,得到了工業部一些領導的賞識,就趁著這個機會提出回四九城,最後不用猜你也知道了,組織將我分配到了軋鋼廠。”
    蘇誠簡略的說了下這些年的經曆,其中有些東西他沒法明說,比如他隻是高中畢業,又沒有繼續深造,雖然在這個年代也算是高材生,但絕對沒有能力搞研發,更何況你一個搞研發的,就算組織重新分配崗位,也不該是到軋鋼廠保衛科,那些研究院不是更適合?
    所幸許大茂也沒有在意這些細節,而是跟蘇誠碰了碰酒杯,喝了口酒,稍微沉默了下說道,
    “誠子,你走的這麽些年,按理說我應該多替你照看著點老太太的,可是老太太不待見我,我也沒辦法。隻能讓弟妹平時沒事的時候幫扶下,你可別怪我!”
    許大茂的話讓蘇誠不禁陷入沉思,看過影視劇的都知道,這四合院裏對聾老太太好的人也就那麽幾個,
    一大爺家、傻柱、婁曉娥,應該就沒了。
    而現在聽許大茂的意思,這裏頭還有他暗中的示意,但一想到自己和許大茂的交情,想來也不會有假,當下便道,
    “大茂,我信你。回頭也替我好好謝謝弟妹。”
    “誠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些年老太太一直向著傻柱,你也知道,我跟傻柱不對付,連帶著也被老太太給埋怨上了。”
    許大茂頓了頓又說道,
    “前幾年我不是結婚了嘛,我爸媽給我跟婁曉娥,額,就是弟妹,將這屋子空了出來,他們搬去鄉下住,這院子裏就總有人看我年輕,想著占我便宜。就院子裏的二大爺和三大爺,之前我每次下鄉放電影回來,他們看見我手裏有些鄉親們送的特產,仗著是長輩順了我不少東西,這不是欺負人嘛?”
    “後來我也豁出去了,直接跟他們翻臉,想要白賴我的東西門都沒有。你瞧結果怎樣?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也就在背後敗壞我的名聲說我自私自利,估計這些風言風語多少也傳進了老太太的耳朵,老太太就更不待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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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半真半假,蘇誠自能分辨,但也不會過多探究,當下便問出了自己心中的另一個疑惑,
    “大茂,你跟傻柱是怎麽回事?我記得以前你倆雖然不對付,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