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清知道劉以晴的身份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大致猜到了對方的來意。
    無外乎兩件事，要麽想簽自己，要麽就是想從自己手裏收歌。
    不過，這兩件事都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是一個怕麻煩的人，比起簽約唱片公司，他更願意做一個獨立音樂人。
    現在的他也並不缺錢，所以也不需要去賣歌。
    他有著足夠的時間按著自己的節奏走下去，所以自然無欲則剛。
    李清把景小愛遞到他嘴邊的蝦一口吃下，拿紙巾擦了擦嘴：“劉小姐，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您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咱們看看還有沒有繼續往下談的必要。”
    劉以晴稍稍有些錯愕，她笑了笑：“我隻是想跟李先生交個朋友，李先生又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呢？”
    “那看來是我多想了。”
    李清笑道，“今天就讓劉小姐破費了，不過既然是交朋友，下次一定要我來請，而且必須是米其林，帶星的。我想隻有那樣的環境才對得起劉小姐這樣精致的妝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坐在路邊攤上陪我們吃燒烤。”
    劉以晴也不推辭：“好啊，那就加個聯係方式吧，我等你招呼。”
    李清拿出手機互相添加了聯係方式，笑道：“那我們現在就是朋友了。”
    “當然。”劉以晴存好了號碼，這才笑道，“既然是朋友，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李先生很有才華，不知道有沒有往音樂圈發展的想法？我雖然隻是個經紀人，但是在圈子裏還是有些朋友的，如果你有想法的話，我可以幫忙搭搭橋。”
    李清笑道：“劉小姐叫我清子就行，我倒是想叫您一聲晴姐，就怕把您叫老了。”
    “哈哈，哪的話，其實我一直都挺想有個弟弟的，沒想到今天才算是如了願。”
    “那敢情好，那我就叫您晴姐了。”
    李清笑道，“晴姐，咱們也算投緣，那我就不跟您說虛話了。我呢，其實是一個特擰巴的人，雖然也想過靠著音樂掙點兒錢，但本心上還是拿它當個愛好。
    其實說白了，就是怕麻煩，一旦簽了公司，像什麽商演通告之類的活動肯定不會少，而我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
    所以吧，我就想著當個獨立音樂人，到時候找個音樂平台把歌放上去，我不想讓聽眾們把目光放在我這隻下蛋的雞身上，隻要他們覺得雞蛋好吃就行。
    晴姐，我這麽說，您能理解嗎？”
    “當然。”劉以晴麵色有些複雜，“其實我很欣賞你的想法，現在這年頭，還能保持著一顆本心，純粹做音樂的人真的很少了。”
    李清舉杯遙敬：“哈哈，您能理解就好。”
    這一次劉以晴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清子，既然話說透了，我接下來的話咱們就隻當朋友間的閑聊，你不要怪晴姐多嘴。”
    “您說的哪裏話，您不拿我當外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您說，我洗耳恭聽。”
    “那我就說了。”
    劉以晴看著李清，開口道，“其實你現在還不算圈裏人，所以你不知道，獨立音樂人的處境是很艱難的，他們的收入大都是不穩定的，甚至很多人在圈裏混了很多年還在溫飽線上掙紮。
    搞音樂其實是一件很燒錢的事，即便是好的作品也需要一個好的平台和團隊去推廣，現在單兵作戰成名的幾率其實還是一如既往的艱難。
    你不要看好像有很多的新聞說，一首歌一夜爆紅，草根歌手一夜成名，其實他們背後大都是有著專業的團隊在包裝和推手的。
    雖然說是金子遲早會發光，但是是遲還是早，這就要看你選擇什麽樣的路。
    清子，我當然相信你是一塊金子，我也相信你遲早會發光，但是既然我們有這個條件和機會，為什麽不把這個時間點往前推一推呢？
    我知道你隻想純粹做音樂，不想接通告商演，這都是小問題，我們完全可以不簽全約，把你的要求全寫進合同裏，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來做你的經紀人，代表你去跟公司談，到時候咱們看看條件再說，你覺得怎麽樣？”
    說實話，李清是很感動的。
    不管他本心想法是什麽，也不管劉以晴的出發點是什麽，能有一個人真心認可你的價值，這都是一件很難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