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
    童文潔黑著臉質問方一凡：“你給磊兒下什麽藥？”
    林磊兒懵了：“表哥，你給我下藥了？”
    “安眠藥嗎？”喬英子疑惑道，“磊兒，你不是說你睡不著嗎？”
    “沒有啊，我是睡不醒，不是睡不著。”
    “方一凡，你不是說磊兒睡不著你才管我要的安眠藥嗎？”
    這下什麽事都漏了。
    童文潔怒道：“方一凡，說，怎麽回事兒？”
    “不是，媽，我不是想給他吃，我是自己想吃的，我不想上學，我就想自己吃一片，結果不小心讓他給吃了，我不是故意要給他吃，下藥給他……”
    “你為什麽不想上學？為什麽？”
    宋倩見童文潔火氣要摟不住了，連忙打岔：“英子，你們是不是在搞什麽？”
    喬英子此時已經恍然了，聽到這話立馬甩鍋：“媽，這鍋我可不背啊！方一凡，你是不是就是為了想搬過來，好離黃止陶近一點兒，所以你才給磊兒下的藥？”
    方圓問道：“誰是黃止陶？黃止陶是誰？”
    喬英子道：“我們同學。”
    林磊兒默默補了一刀：“班花。”
    童文潔火氣一下就按不住了，抓住方一凡就打，手腳齊上：“我說了不要談戀愛，不要談戀愛，你怎麽回事兒？要死了是不是？”
    周圍一圈人連忙去拉她，方一凡抱頭鼠竄。
    童文潔火氣還沒消，問喬英子：“他談多久了？你不要怕，你跟我說。”
    喬英子也嚇蒙了，說話都結巴了：“他追，追不上人家。”
    童文潔這下是真的要氣死了：“追……追不上還追！要死啊，跟他爸一個德行！”
    李清悄摸摸地看了半天戲，聽到這句話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下一屋子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景小愛瞬間臉一紅，打了李清一下。
    李清也有點兒尷尬，這看人家熱鬧就算了，還笑出了聲。
    喬英子見狀幫他解了圍：“清子，你怎麽在這呢？”
    “咳咳。”李清連忙斂了笑，“方一凡給我打電話，說今天搬家，我想著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咳，方叔，我去看看方一凡跑哪去了。”
    說著他拉著景小愛就走。
    等他一走，童文潔就炸了：“方圓，你看看你的好兒子，別人都在看笑話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真的當時為什麽要把方一凡生出來？”
    方圓連忙小聲安慰：“沒事兒沒事兒，清子又不是別人，都是咱從小看著長大的。”
    “啊！氣死我了！”童文潔氣到叉著腰在原地轉圈圈，“你說方一凡要真跟李清一樣，把人家追到手了也行啊！追都追不上，還給弟弟下藥！啊氣死我了！”
    “他不是故意的，你沒聽孩子說是自己想吃的嘛。”
    “我知道！我知道方一凡沒那麽壞，我就是氣他沒出息。”
    ……
    “哈哈哈哈……”
    離開了方家，李清終於可以放肆地大笑了。
    景小愛擰了他一把：“笑，你就幸災樂禍吧！當著人家麵你都笑，你知不知道我剛剛都恨不得鑽進地縫裏去。”
    李清抱住她吧唧親了一口：“抱歉抱歉，我實在是沒忍住。一想到童阿姨那句【追不上還追要死啊】我就想笑。”
    景小愛白了他一眼：“德性！你差不多得了啊，還笑。送我去趟公司。”
    “啊？去公司幹嘛？今天喬妹的生日趴，咱不是約好的嗎？”
    “到時候看時間吧，要是安排的過來我就去，安排不過來你就幫我把禮物轉交給英子。”
    李清可憐巴巴道：“別啊？今天梁辰也來啊。”
    景小愛捏了捏他的臉，笑道：“瞧你那點兒出息，梁辰又不是老虎，你非要拉著我壯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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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管啊，反正你得來。”
    “行行行，我盡量。”
    ……
    “誰的電話啊？”
    “李清的，他說過來接我。晴姐，你看我穿這身兒怎麽樣？”
    “你穿什麽都好看。”
    “敷衍。”梁辰喜滋滋道，“那就這套了。”
    劉以晴扶額道：“你推了新專輯的宣傳活動，就為了給一個小女生過生日？”
    “跟活動相比，當然是粉絲更重要啊。”
    “是粉絲重要，還是李清重要？”
    “……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就裝湖塗吧。”劉以晴把一個禮物盒子遞給她，“喏，禮物給你準備好了，是一條項鏈，不好送人太貴的，就一千多塊錢，你心裏有個數。”
    “晴姐我太愛你了，就知道你最貼心了。”
    剛收拾好，手機就響了。
    “喂，你到了？怎麽這麽快？好，我現在下樓。”梁辰提著包就走，“晴姐，他到樓下了，我走了啊！”
    “哎，你等等，禮物沒拿！”
    “不用了，我跟李清約好一起去逛商場，到時候我自己挑。”
    看著梁辰風風火火的背影，劉以晴無奈地把禮物扔到一邊：“得，白準備了。”
    李清打量了梁辰一眼，見她穿著一襲黑色的休閑寬鬆小西服，戴著一副茶色眼鏡，腳下踩著一雙白鞋，笑道，“大明星，今天穿這麽颯嗎？”
    梁辰轉了一圈：“怎麽樣，不會給你丟臉吧？”
    “怎麽可能？我要感謝您賞臉才對。”李清笑著拉開後車門，躬身伸手，“您請！”
    “我不坐後邊，我要坐副駕。”
    李清笑道：“行，聽您的。”
    上了車。
    梁辰開了手機藍牙放了音樂，是李清的歌。
    李清笑笑：“你的新專該上了吧？”
    “嗯，下周三。”
    “安全帶。”李清提醒了一聲，“那咱走著？先去商場？”
    “嗯，走吧。”
    發動了車子。
    “其實要我說，你能到場就是最好的禮物了，再去買禮物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人家小女生18歲生日多重要啊，哪能這麽湖弄？”
    “好吧，聽你的。”李清開車出了小區，看了一眼目送的保安，好奇道，“你們小區怎麽回事？我這陌生車輛都不用登記的嗎？剛剛我以為還要給你打電話的，誰知道他們直接就放行了。”
    “哦，你說這個啊，我把你的車牌號提前登記過了。”
    “……”李清眼角餘光掃過旁邊正刷著手機的梁辰，心裏歎息了一聲，“謝謝。”
    “謝我什麽？”
    “謝謝你給麵子。”
    梁辰收起手機，手掌撐著下巴偏頭看向李清：“那你要怎麽謝我？不會就隻耍嘴皮子吧？”
    “你想我怎麽謝你？”
    “嗯……”梁辰沉吟了一下，“具體的我還沒想好，先欠著吧，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說。”
    “行吧。”
    車裏安靜了一會兒。
    李清無奈道：“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麽？”
    “看你長得帥唄，不行嗎？”
    李清被噎了一下，笑道：“雖然我也覺得我很帥，但是你這樣我很容易誤會你對我圖謀不軌。”
    梁辰哈哈笑了一聲：“那你沒誤會，我確實對你圖謀不軌。”
    “……別鬧，我開車呢，你這樣我怕我膨脹到飛起來。”
    “哎問你個事兒唄！”
    “什麽事兒？”
    “當初景小愛怎麽追的你？”
    “嗯？你怎麽知道是她追的我？”
    “她說的啊！”
    “她跟你說這個幹嘛？”李清笑笑，“其實也不能說是她追的我，我們應該是兩情相悅才對。”
    “講來聽聽唄。”
    “這有什麽好講的。”李清搖搖頭，“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梁辰也不失望：“我就是挺好奇，景小愛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啊，有時候高冷，有時候幼稚，有時候溫柔，有時候傲嬌。”李清柔聲說著話，眼睛裏的溫柔快要溢了出來，“就好像是一隻貓，等你被她吸引靠近的時候，你會發現，你已經不知不覺地愛上她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剛開始的時候並不知道你愛她。”
    “啊？”李清不知道梁辰的關注點為什麽會這麽怪，不由得愣了一下，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嗯，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愛情是什麽，我甚至不信這玩意兒。
    剛開始的時候，我隻是覺得景小愛很漂亮很好看。當一個好看的女人對一個男人說，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男朋友了，我想沒有男人會去拒絕她。”
    說到這兒李清頓了下：“或許剛開始的時候我是想拒絕的。”
    “嗯？為什麽？”
    “因為景小愛是一個讓人不忍心去傷害她的人。對我來說，她就好像是一塊兒透明的水晶，純潔無暇，但又易碎，我不確定我可不可以給她一個承諾。”
    梁辰睜著一雙大眼睛看他：“那你拒絕了嗎？”
    “沒有。”李清歎了口氣，搖頭道：“這或許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也或許是我太渣。我內心搖擺了很久，還是沒有拒絕。”
    梁辰搖搖頭：“我不覺得你有什麽錯。”
    李清也搖搖頭：“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後邊的事。”
    “嗯？後邊還有故事？”
    “有啊，不過一個渣男的內心剖白就不跟你這個大明星說了。”
    “是那個南方姑娘？”
    李清詫異地看了梁辰一眼：“你怎麽知道？”
    “嗬嗬，你當時喝醉的時候抱著我哭了很久。”
    “……”
    “喂，講講唄，你不說我會被好奇心憋死的。”
    李清搖頭失笑：“大明星，你知道嗎？其實當時在酒吧的時候我是想打電話給你的，想讓你陪我一起喝兩杯。”
    “啊？真的？”梁辰有些驚喜，“那你為什麽沒打給我？”
    “忘了為什麽了。”
    “好吧，不過這麽說的話我還是挺有魅力的嘛！你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我？”
    “或許是因為我信任你吧。”
    梁辰愣了下：“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就，你為什麽信任我？”
    “我不知道，就是一種單純的感覺。”李清笑了笑，停好了車，“走吧，咱們去挑挑禮物。”
    兩個人一起進了商場。
    或許是因為梁辰戴上了口罩，所以她沉默了很久。
    李清笑道：“喂，你不是要我陪你挑禮物的嗎？怎麽不說話？”
    “沒什麽。”梁辰回了神兒，笑道，“你剛說她喜歡什麽來著？”
    “跟航天有關的東西她都喜歡。”
    “哎，那你覺得這個航天模型怎麽樣？”
    “挺好的，反正她是你的粉絲，我估計你送什麽她都喜歡。”
    梁辰正想讓人給包起來，想了想還是道：“咱們再看看吧。”
    “怎麽又改主意了？”
    “再看看唄，反正時間有的是，你陪我再逛逛。”
    李清聳聳肩：“行，那走著吧。”
    “哎，到時候景小愛會去嗎？”
    “嗯會，不過她公司有點兒事兒，到時候還要看她時間。”
    梁辰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倒退著行走，看著李清笑道：“那你陪著我出來逛街跟景小愛打報告了嗎？”
    “額……”李清被噎了一下，“我打什麽報告，我李小清一生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
    梁辰笑出了聲：“切！你要是說話的底氣足一點兒，我就真信了！”
    “哎哎哎……”李清快走兩步，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好好走路，撞到人了。”
    說著李清連忙跟被梁辰撞到的一對小情侶道歉：“不好意思啊！”
    “沒事兒。”小情侶擺擺手離開了。
    梁辰看了一眼小情侶離開的背影，笑道：“哎，你說那倆人是真愛嗎？”
    李清有點兒無語：“我怎麽知道？你能不能不要問我這麽傻的問題。”
    “這怎麽傻了？”梁辰抱著他的胳膊笑道，“愛情在你眼裏難道很傻嗎？”
    “我可沒這麽說啊！我的意思是人傻，跟愛情無關。”
    “你要死啊！說誰傻呢？”
    “你看，傻子對號入座了。”
    “滾！”梁辰笑道，“哎，我說正經的，你說，什麽是愛情呢？”
    “喂，能不能不要討論這麽宏大的問題？”
    “不能，我這不是跟你請教呢嘛！”
    “我也不知道。”李清雙手插兜，搖頭道，“對我來說，應該是一種習慣吧。”
    “習慣？”
    “對，就是你不用去看她，不用去說話，你知道她就在那裏，你習慣了你生命裏有她的存在，如果有一天她消失了，你會感覺你的生命少了一塊兒，你會變得不夠完整。”
    “不夠完整？”梁辰喃喃了一句，“那什麽是喜歡呢？”
    “喜歡？”李清聳聳肩，“喜歡就是喜歡啊，你會被吸引，你想靠近他，哪一天他丟了，你會難過很久，但是你還是你。”
    梁辰下意識鬆開了挽著李清胳膊的手，她心裏忽然有點兒難過。
    原來我隻是喜歡你，而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