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翰景對於這兩妖鬼的不合，倒是樂於見到，畢竟這也算是最為簡單的禦下之道。
    為上者，最怕的莫過於下麵的人一條心。
    起初蘇翰景還當是什麽古代仙人遺留下來的什麽寶藏之地，可多次聽聞後，卻又隱隱感覺不是。
    要知道以知州縣這特殊的地理環境，以及人都好傳八卦的特性，縱使信息傳達再不方便，多多少少，也還是會有一些消息傳過來，比如哪個狗官魚肉鄉裏什麽的。
    而眼下這妖鬼這麽一說，倒也算是驗證了他之前的猜測。
    “山君老爺，您老人家問小的，可算是問對人了，因為子虛道人當年就是從天南之地中的安府域逃出來的，不過雖然撿了一命，但也傷到了根基，以至於修為跌落不說，還終生止步於仙者中境。”
    “天南之地？”蘇翰景略有些驚訝，因為這天南之地，指的是很大一部分地區，有好幾個府域都在其中，而比較奇怪的是，自一百三十年前起，天南之地那邊便再也沒有什麽消息傳過來了。
    其中奇物不少。
    有想喚屍寶珠那樣的天地異寶，也有像借陽燈那樣人為製造出來的奇物。
    此外，蘇翰景也知道了為什麽當時那蛇首“小青”，會說自己隻要成為黑山的山君，一身修為很快就可以上去了。
    這洞府內，有一座石蓮台，上去之後，以山君令牌為引，就可以在一瞬間化入這座黑山，然後借這黑山來修行。
    在石蓮台上修行一日，化入黑山後，就可以獲得相當於一年的苦修。
    於是，蘇翰景便讓這兩妖鬼出去。
    畢竟暫時這兩妖鬼沒什麽用了，過河拆橋一下也無妨。
    反手一抓，玄牝珠憑空出現在手掌心。
    而兩道身影，也隨之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蘇翰景的身側。一具麵貌如他，另一具卻是無麵長發，十指如鉤，正是那棄人經分身。
    蘇翰景心中一動，麵貌如他的那具分身中，一身棄人經法力便盡數到了棄人經分身體內。
    此時，這具分身的氣勢達到了頂點。
    但沒有突破的預兆。
    蘇翰景便借助山君令牌，讓這這一具棄人經分身坐上蓮台。
    這一具分身中的意識開始飄忽，而在片刻之後，蘇翰景便發現自己就像是變成了整座黑山，他的目光居然可以“看到”黑山的各處個角落。
    心念電轉，目光轉動，他就看到了在一個廢棄的山洞內，一具身著大紅嫁衣的少女屍軀此時盤膝而坐，在她身上有絲絲縷縷的渾濁氣息繚繞。
    蘇翰景目光沒有停留，繼續轉動，在這一份奇妙之中，不免有些著迷的感覺。
    於是，這般玩了兩日光景，蘇翰景這才撤出這種修煉狀態。
    因為他的意識，已經到了能承受的極限了。
    那座石蓮台上盤膝而坐的棄人經分身，此時渾身上下的法力陡然暴漲，隨即就毫無滯礙地突破到了仙者中境。
    身體形貌，自此再度生出變化。
    蘇翰景看了一眼，越看這分身越感覺像怪物的他，隻好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方外寺內的分身上。
    因為在幹了兩天的掃地工作後，這紈絝青年終於不肯幹了。
    “師父，你讓我做這些下等人才做的粗活，卻又不教我修行，那麽便幹脆放我下山吧！”紈絝青年“圓真”說道，礙於蘇翰景之前展露出來的手段，他到了這會兒還是沒敢放狠話。
    此時，蘇翰景的注意力早已經過來了。
    那一具寺內的分身便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自己名下這個新“圓真”，他說道：“既然你想要修行，那麽為師教你牌九、麻將如何？”
    這紈絝青年頓時愣住了。
    而這時，蘇翰景控製這分身繼續說道：“若是不願，那麽撲克、骰子，也不是不可以。老僧向來喜歡與人講道理，凡事也都可以商討一二。”
    “但說無妨。”蘇翰景點了點頭，“老僧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出於好奇罷了。”
    “那種氣息，據說是叫靈氣。”被褥妖鬼說道。
    “靈氣？”
    這時，那樓梯妖鬼已經說了起來。
    “小的在子虛道人的記憶中看到，古仙人遺跡出現後，一股非常玄妙的氣息，就瞬間彌漫了整個天地。這一股氣息蘊含微弱卻又無比古怪的力量，令所有仙者都出現了極度強烈的不適感，其中修為高的還能撐上片刻。而那些修為低的，如仙者初境，第一時間就形體異化，繼而在那股氣息包裹中，不斷衰弱，直到死去。”
    “玄妙的氣息？仙者死，凡人無礙？”蘇翰景不由一愣，他倒不是因為不解，而是他忽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但他也不確定，於是就問道：“那種氣息，可有名頭？”
    “這個……”那樓梯妖鬼一下子支支吾吾起來，它所知的，都來自子虛道人那一條腿的記憶，這已經在那一條腿的記憶範疇之外了。
    “山君老爺，老鬼我倒是聽說過，但是不敢確定是不是真的。”這時，那被褥妖鬼見狀，便連忙叫了起來。
    而且在無法老僧記憶裏，這老僧就在過去沒少用，也就因為他躺了半個甲子，才讓寺內其他和尚樹立起了自身威信，拉攏到了其他人。
    那樓梯妖鬼說道，這是借此來表明自己所知的真實性，遠不是那些道聽途說之輩可比的。而在樓梯妖鬼說完這話後，那被褥妖鬼的蒼老麵孔上，就立馬露出了一副暗恨的神情。
    蘇翰景的目光不由微微一變，於是他便直接跳過這個話題，因為他已經心裏有數了，不過還需要再驗證一下。
    隨即，他讓這兩個妖鬼繼續幫自己認識這洞府內的物件。
    “正是那天南之地，雖說因古仙人遺跡，導致天庭在那邊的仙者全都死了，但說來不可思議的是，有很多凡人卻在那裏活得好好的，這便是那邊一個村子的人製造出來的。”這次說話的是那樓梯妖鬼。
    木板不斷震動，似乎是因為怕被褥妖鬼先開口，從而有可能會讓蘇翰景這位“山君老爺”更看重這個被褥妖鬼。
    這種事情在人家當地府域內，大概率是人人不敢談起，可一旦出了那府域，指名道姓罵那都算是家常便飯。
    這件事在無法老僧記憶裏，可是奇怪了好一陣子。
    “全死了？你要是知道的話，就仔細與老僧說說。”蘇翰景放下了手中的這一盞借陽燈，看向了那樓梯妖鬼。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說古仙人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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