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頓時沉默。
    不過片刻後，她又繼續說了起來，但卻是之前的話題：“百煉神尊，她懷疑其並非當世之人。”
    “你說的可是白觀素道友？那麽白觀素道友在懷疑這位百煉神尊什麽？”蘇翰景目光微微一閃，白觀素的實力他可是親眼見識過，強到可以瞬滅三昧度火。
    “是說得太明白了。”
    “你稱呼她白觀素？”少女卻不回答，隻是突然仰起小臉，看向蘇翰景。
    她還是麵無表情，但目光此時卻有了些變化。
    “那百煉神尊要對老僧不利？難道上次老僧在天庭說得不夠明白嗎？”蘇翰景眉頭不由微蹙，同時心底也起來殺心，這一而再的，著實令人生厭。
    “他自然知道。”
    “這是有恃無恐啊！也對，他最多隻是假借了一個名頭罷了。”蘇翰景若有所思。
    “我找你，除了這件事外，還有一樣東西想給你，算是這具靈柩身軀的謝禮。”她說著，便伸手遞給蘇翰景一張圖。
    蘇翰景看了一眼，隻見上麵歪歪扭扭的畫著一些東西，他完全看不明白，不過好在旁邊有些許文字標注。
    隻是蘇翰景對比著文字看了會兒，卻是麵色古怪。
    因為在看起來像是個雙胞胎馬鈴薯一樣的圖案旁邊，標注的是——三足雄雞銅鏡。
    這蹩腳的畫畫水平！
    “怎麽了？”少女留意到了蘇翰景的神情變化。
    “你是讓我去取這麵銅鏡嗎？”蘇翰景直接問道，好借此轉移話題。
    “嗯，這是轉世後，我和她意外發現的，她覺得沒什麽用，而且不想睹物思人，就幹脆扔在了那片廢墟裏，我後來想了想，感覺那麵銅鏡或許和一個傳說有關，當屬奇物。”少女盡管還是麵無表情，但她說話的聲音倒是輕柔起來。
    “什麽傳說？”蘇翰景見她想說，當然是充分配合，免得她發現自己剛才是在吐槽。
    “十二厭境銅鏡，據說每一麵銅鏡上，都有類似於十二生肖的紋刻，我懷疑那麵銅鏡就是其中之一。”
    “厭境銅鏡？”蘇翰景下意識的念了一遍，因為他猛地想到了那一麵被他放在方外寺裏的銅鏡。
    那麵銅鏡據樓梯妖鬼和被褥妖鬼所說，是在把那具屍體燒化了後，憑空冒出來的。
    而在其一麵上紋刻的，便是一條獨角的怪龍。
    這少女這時以為蘇翰景是在問厭境銅鏡有什麽用，便說道：“這究竟是指什麽，說法很多，但都隻是猜測，沒有依據，不過我和她還是一體時，倒是認同一個觀點——收集起半數銅鏡後，很有可能獲得什麽好處。哦，對了，或許用不了那麽多，兩麵銅鏡就行了。”
    蘇翰景道了一聲謝，他強裝作神情平靜。
    而這時，那少女已經轉身離去，可她走著走著，突然又停下。
    然後她的聲音傳來：“我以前在家排第七，你以後叫我白七七好了。”
    蘇翰景這個時候滿腦子都兩麵銅鏡的事情，原本隨口答應了一聲，就離開了黑山，他要去找那一麵三足雄雞銅鏡。
    如果隻有疑似的這一麵，蘇翰景自然不會這麽心急，可他手裏已經有疑似的一麵了。
    這一路上花了點功夫，蘇翰景折騰了三日，才從一片廢墟底下找到了銅鏡，這還多虧了那一副圖。
    沒有白七七畫得那副蹩腳圖，到這一片廢墟裏找東西，跟大海撈針似的。
    拿到了銅鏡，蘇翰景眼中難掩喜色。
    因為這麵銅鏡和他放在方外寺裏那一麵，完全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便是上麵的紋刻，這一麵上是一隻仰首挺胸的大公雞。
    而和正常公雞不同的是，這隻有三隻腳，仿佛三足金烏似的。
    “這裏應當是一方豪族，就是不知怎麽了，全給燒了。”
    把目光從廢墟中收回，蘇翰景便折身回返。
    “他的實力不是假的，能讓她忌憚且不敢輕易動手的，在天庭隻有四個，百煉神尊就是其中之一。”少女強調的意思很明顯，而她這話也算是給蘇翰景透了個底兒。
    白觀素，確實是天庭的天花板之一。
    “那為什麽懷疑這位百煉神尊非當世之人呢？隻此的話，也隻能說明現在這位百煉神尊，是個冒名之輩。”蘇翰景問道。
    因為這五個字有兩種理解方法：一種是不是當前這個時代的人，另一種就是——這位百煉神尊，也有可能是個穿越的。
    他想借此讓這少女給自己解釋一下，畢竟身為一個穿越者，對此極為敏感。
    但這少女卻以為蘇翰理解了，於是就說道：“百煉神尊一出現就表現出了很強大的實力，這對應了他自稱的第二世。能活出第二世的飛仙浮屠，無一例外，實力都遠超第一世的飛仙浮屠數倍。但是，其實早在五百年前，她就認識了百煉神尊，而那個時候的百煉神尊，就已經是第二世了。”
    她這番話有點繞，但蘇翰景一下子聽明白了。
    “現在的百煉神尊是假的？”
    “非當世之人？”蘇翰景重複了一遍。
    蘇翰景以為這裏麵有什麽他所不知道的潛在問題，便如實說道：“在天庭赴宴之時，白觀素道友讓我如此稱呼。”
    而這下這少女終於反應過來，蘇翰景還沒明白，她轉念想到蘇翰景過去連修行中的些許常識也不知，就沒說什麽，隻是給他解釋道：“飛仙浮屠一旦活出第二世，就會被銘刻在天庭內的一塊奇異石碑上，但隻銘刻此方天地之人。”
    “那塊奇異石碑的特性，現在這位百煉神尊知道嗎？”蘇翰景忍不住問道。
    最初那會兒，她可是行動僵硬，如同僵屍。
    而這時，這少女又說道：“不過，這次之所以這樣和你說，是因為她曾經多次懷疑過這位百煉神尊。”
    一身大紅嫁衣的少女說著，卻又微微搖了搖頭，幾縷青絲隨之掠過她的額前，這讓蘇翰景不由看了她一眼。
    因為他這才留意到，她眼下的言行舉止，已經和常人差不多了。
    “她？”
    蘇翰景頓時意識到，這個“她”應該是在說白觀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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