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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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個交易吧,我偉大的母親。”
    取代豐饒之主的邪神來到一灘黑色液體的麵前。
    這裏是靈界深處的一處禁地。
    這幾年舊日一直盤踞在這,少與外界來往。
    黑色的液體湧出組成一隻巨大的蠍子,蠍子的背上還連著一個類人形生物。
    她有著對稱的五官,但眼睛多了一對蜂窩狀的複眼,位於人類眼睛的下方,斜條壯,呈倒三角,如同臉上畫了臉譜。
    “我一直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豐饒之主外表發生改變,變回那個臉色蒼白,略有玩世不恭的貴公子的樣子。
    這樣的外表,麵對眼前的怪物,此刻她的內心有些複雜。
    她曾記得在一次舞會,結識了一位特別的小姐。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位小姐遠比她認識對方更早就認識她了。
    那是一段被抹除的過去,直到她使用曆史權柄才看到的過去。
    “阿卜蘇,偉大的母神,感謝您的引導,但您謙卑的孩子有一個疑問,不知您是否願意給出您的答桉。”
    “有關造物主的事,我都留給你了,你知道的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不,現在的我對造物主如何並不好奇,我想知道的是……”
    邪神深情的望著自己的母親,猶如一個新出生的孩子,讚美所看到的一切。
    她有著純真求知的眼睛,有著對世界所有美好的期待,以及對所有醜惡的擔心。
    “……智慧,如此讓您感到恐懼嗎?您覺得這場戰役,是您的孩子能夠獲得勝利,還是她。”
    是的,自己的母親在恐懼著那位素未謀麵,卻已經支配一切的神。
    她在降臨後察覺到這個世界的端倪,為此她留了後路,幫助最初的邪神,並與最初的邪神有一位孩子。
    第六紀,當三個權柄分裂成三個獨立的個體後,那個猜測被證實了。
    她,也被啟用了。
    從眾多兄弟姐妹中孵化了出來……
    “最終的勝利,屬於她。”
    冰冷的劍刺穿了邪神的心髒。
    那是不存在的無形之劍,是情感中的失落,亦是一場殘酷的判決。
    她的母親以最平穩的口氣告訴她,你將戰敗,你將死去,如落日的餘暉,沉沒在死海中,等待黑夜的統治。
    “我想也是,我的交易是請您回到神國繼續沉睡,我將為您清洗這片大地,迎接智慧的登場……報酬,當神之血肉構成主的軀體,我會為您打開離開的大門。”
    “好。”
    權柄剝離。
    阿卜蘇在這個世界融合的神性物質從體內分離。
    那位於巨大蠍子背上的人形生物解體,隻留下猙獰的蟲子。
    與此同時,存在這個世界,繼承母神神性的生靈們有所感應。
    搞怪的豬豬城堡樂園,紅月教會所屬,莉莉絲休息之處。
    莫拉格抬起頭,望向遠方。
    新婦羅的血脈開始剝離,黑色的暗斑從身上溢出飄向遠方。
    房間裏,做著家務的小蜘蛛全部停了下來,他們的身體如同灰盡,開始解體散去,化作黑色的暗斑飄向天空。
    綿延的大雪山中,避世的老者出現相同的情況。
    緊接著他大嘔了起來,嘴裏的人腦突然變得腥臭起來,難以下咽。
    他的眼前開始浮現死去的人,浮現那些人的腦袋,冰冷的感覺籠罩著他,他吐的也越來也劇烈了。
    當吐無可吐的時候,胃部依然難以遏製抽動。
    他開始吐出自己的腸子……最終在窒息中死亡。
    與他同族的,年齡輕些的症狀稍好,有人挺過來了,但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深深的自責籠罩著他們。
    也有人眼中露出不屑,反而吃的更起勁了,他們眼中露出凶芒,這不以欲望為支配的進食,是徹徹底底的成為野蠻的獵食者。
    如果世界倒退到部落時代,他們或許成為可靠的青壯,是所有人敬仰的勇士。
    但如今,他們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紅月教會。
    同樣屬於傳說物種途徑的梅蒂奇身上溢出黑色的暗斑,飄向遠方。
    序列還在,但種族特性沒了。
    與此同時,世界各地,與蟲相關的傳說途徑失去了種族的能力。
    舊日沉睡。
    在全能之城備桉過的神靈收到回召。
    風暴教會。
    握著酒壺的風暴之主飲下最後一口酒。
    她的本體被光柱拉了回去,分身破散成光瞬間消失。
    戰爭教會。
    盤踞在花園中的血龍莉莉姆被光柱收走。
    紅月教會。
    莉莉絲消失不見。
    沒有教會的盜竊之主,因為是在全能之城更換的權柄,也沒逃脫這次召回。
    強烈的困意籠罩著白祈,眼皮嚐試掙紮了幾次,便睡了過去。
    神靈回歸神國,信徒們虔誠的恭送。
    此刻,所有人的心頭都鬆了口氣。
    猶如一塊巨石被推開了。
    那些無所不能的神離開了,以後這個世界再次屬於人間。
    這是值得開心的事。
    但很快,他們會再次乞求神靈的卷顧。
    當天光破曉,巨大的太陽烘烤著整個世界。
    那被讚美給世界帶來生機的太陽從未有過的炎熱。
    第一天,人們稱讚這場奇觀,有人戲稱天上有十個太陽。
    第二天,依舊。
    三個月後,冰雪融化聚攏而成的湖泊、河流徹底的幹枯。
    人們乞求黑夜的庇護。
    六個月後,一場暴雨傾盆而下。
    喜悅之情讓人們載歌載舞。
    然而,這一下又是數月。
    洪水拂過整片大地,抹除了能抹除的一切。
    被詛咒的大陸,神隕之地。
    七名高大的怨靈圍在白祈的周圍,圍著米洛絲的軀體。
    米洛絲如今是序列4,三位神靈隕落的神之血肉都被找回,已經成了各種封印物。
    如果想要晉升,分分鍾就能成神。
    但這裏的特性不允許有神靈誕生,除非所有的怨氣都被收攏。
    “邪神行動了。”
    白祈看著頭頂的日頭。
    怨靈的怨氣籠罩這片天穹,這裏的天是黑的,太陽是紅的,像是透過肉顯露出來的光斑。
    “怨氣增長了。”
    米洛絲透過白祈的視線看到天空比往常更黑了,前幾天快要散去的黑雲又聚攏了出來。
    “米洛絲,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問唄。”
    “你,是不是那顆蘋果。”
    “蘋果?”
    “造物主吃下一顆蘋果,那顆蘋果讓造物主身體各個器官獲得了智慧成為獨立的神靈,她們逃離了主、被判了主,分食了主……你,是不是那顆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