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十一章 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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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題轉的實在太快,吳天賜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表情僵在臉上,人還愣著。
“啊?”他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甚至還又問了一遍。
張大人不言語,隻是用犀利的目光緊緊看著他。
這個吳天賜,仗著他親姐姐是府尹的新寵,這段日子一直在江南為非作歹,欺男霸女逼良為娼。
簡直無惡不作。
偏偏他那姐姐妖嬈狐媚,將府尹迷的團團轉,即便吳天賜在外惡貫滿盈,還是將這貨給保下來了。
實則不少江南城中的其他官員都對此人痛恨,今日他帶著府上幕僚準備出門踏青,就又遇到了此事。
張大人主管刑事,官職同府尹不相上下,想著近來大牢裏的人,心中實在不忿,所以才會如此詢問。
況且……張大人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季梁清腰間的通行令,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這吳天賜,整日裏在江南為非作歹,這次也終於要踢到鐵板了麽?
他自詡自己足夠聰明,整日在江南裏恃強淩弱,逮著平民欺負,卻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是了,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會不濕鞋?
不過幾瞬間的工夫,張大人心裏百轉千回,想了很多事。
他的這番話讓吳天賜愣了,王狗蛋和季梁清等人卻麵色一亮。
這樣看來,這張大人和吳扒皮不是一夥的,而且看這樣子,似乎對吳扒皮這一行為十分不讚同。
有他在,指不定他們家能被保下來!
至於其他的百姓,則是單純想看熱鬧。
原來官員之間也有不和啊!
這樣的熱鬧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大家都怕錯過這樣的好戲,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切。
“吳天賜,你整日在江南城為非作歹,江南城刑事都歸本官所管,怎麽,你還想越俎代庖不成?”
張大人冷笑一聲。
現在他府上的幕僚通通在他身後,這時候再不拿出點態度來,隻怕府上的幕僚回府後都要向他進言了。
畢竟這段時間他規避鋒芒太過,府尹的風頭一時無兩。
實在是沉寂太過!
所以他此話語氣極重,細聽裏麵還有著極其濃重的嘲諷。
越俎代庖?
這話可就重了。
張大人是朝廷命官,而且官職還是當今皇帝欽點,自己沒有半分功名在身,哪裏敢隨意代替張大人的位置。
縱使吳天賜自恃不凡,麵對這話也隻能賠笑:
“張大人,你這話實在是說笑了。”
他心下暗恨,在心裏隻罵晦氣。
今日出門真是沒看黃曆,居然碰見了這個老不死的,管的這麽寬,連他處理這些平民都要管!
吳天賜打定主意回去之後一定要找自己姐姐告狀,到時候讓姐姐給府尹大人吹枕邊風!
他生氣季家的事情,雖然嘴裏服輸,可是不願意輕易放人,說完這話之後便笑著對旁邊的忠富道:
“行了,忠富,張大人現在急著出去呢!咱們就不要在這裏擋著了,還不快帶著人走?”
說著,他眼神掃過季家一家子,示意忠富不要忘記季家。
一個小小的賤民都敢公然和自己唱反調!
這口惡氣吳天賜咽不下去,鐵了心要將季家人帶回去收拾。
這次驚動了張大人,吳天賜心情煩悶,下定決心要將這群人折磨的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是!”忠富恭敬應了,轉頭剛要命令守城的官兵。
“等等!”張大人這時候又開口了。
“怎麽了?”吳天賜臉上的笑容盡數褪去,肥胖的臉上帶出幾分陰惻惻來:“此人衝撞於我,且是賤民,在下帶回去讓姐夫定罪,難道張大人也要管嗎?”
他這次直接將府尹大人抬出來說事,若是平常張大人自然不會再管。
但是這次嘛……
吳天賜的話讓張大人身後的幕僚歎為觀止,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一抹嫌惡。
這人還真是夠不要臉,他姐姐隻不過是府尹府中的妾侍,居然還好意思自稱姐夫。
現在也就是府尹的新鮮勁還在。
等那股新鮮勁過去了,他這樣喊,府尹大人不收拾他才怪!
張大人唇角含著嘲諷的笑容,如是想。
見吳天賜冷漠的看著自己,他不緊不慢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官袍:
“府尹大人的事情本官確實不該管,隻是這家人可不是什麽賤民!”
原本因為吳天賜嘴裏那句“賤民”而心生憤恨的季家人,聽見張大人這番話,大家都微微一愣。
王狗蛋和李江都將眼神投向說話的張大人處。
不明白為什麽他會這樣說。
隻有季梁清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腰間的通行令,心下有所揣測。
“哈哈哈,張大人可真是愛說笑!”吳天賜哈哈大笑起來,看著周圍的人。
當發現其他看熱鬧的人同樣一副不解的神色之後,他臉上才閃過一抹滿意。
“這種人不是賤民,那什麽人才是?”
他緩緩踱步到季家麵前,目光輕蔑的看向這家人的馬車和牛車。
雖然馬車還算豪華,但是在他看來還不夠用。
至於牛車,更是簡陋到了極點。
這種人頂多算是做了點小生意掙了銀子,但是那點銀子讓他們給自己打點好行頭都做不到。
反觀自己,親姐姐乃是府尹大人的愛妾,家裏財富眾多。
這家人在自己眼裏和螻蟻又有什麽區別?
可笑的是,張大人居然還說他們不是賤民!
可笑至極!
“吳天賜,你既然這麽篤定,不妨看一看這家人的通行令。”
張大人將吳天賜的舉動看在眼裏,慢悠悠道。
他漫不經心的態度讓吳天賜眼睛微微眯起,他轉過頭看向一邊的忠富。
忠富了然,上前想要扯過季梁清腰間的通行令,卻被李江一把捏住手腕。
李江力氣極大,加上心中有恨意,手間的力氣不小。
忠富頓時痛的哇哇大叫,拚命掙紮才解脫開。
“要看就別動手動腳!”
季梁清冷著臉將通行令取下來舉高,確保大家都能看見。
他想,此刻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暗一走之前要說這令牌出自哪裏了。
因為關鍵時候,這也是一道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