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陳秀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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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坐在驢車上,穿著一身新衣裳,粉色上襦,紅色下裙,外頭罩著一件紅色馬甲襖子的姑娘突然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緊接著人就滾下了驢車。
這一番操作嚇得邊上身後坐著的其他人都驚了驚,就連拉車的驢都慌得加快了腳步,趕車的大爺趕忙拉緊韁繩,堪堪停住了驢車,驢車上坐著的人不是拍胸口就是喘粗氣,年紀小的已經哇哇大哭起來。
“哎呦,差點被嚇嗝屁,俺這心好似跳到嗓子眼了。”
“陳木匠家的嬌嬌女這是又發什麽癲,早知道她要去縣城,俺可不坐車。”
“不過她摔下去了,也不知道嚴……”
婦人的話還沒說完,不遠處趴在地上的陳秀顏身手利落的跳起,人已經穩穩站住了,就是臉上沾了泥,衣裙上也是。
“哈哈哈,變泥人了,活該。”驢車上本來哭著的小孩瞬間笑了,指著陳秀顏笑得捂住肚子。
青山綠水,就連空氣都無比的清新,還有那充滿活力的鳥叫聲,跟上一秒自己所處的末日迥然不同,更加不同的是年代,陳秀顏清楚的看到驢車上的人穿著打扮都是古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
這不是自己的身體,“嗯——”一股子記憶接連不斷的輸向腦中,原身十五年的人生軌跡猶如幾十倍快進般充斥著。
“秀顏,你沒事吧。”趕驢車的陳牛爺爺回頭問道。
“我沒事,我不去縣裏了。”陳秀顏聲音平靜回道,她已經完全接收了這具身體的記憶。
因為臉上沾了泥,驢車上的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隻是奇怪這個曆來驕縱的姑娘怎麽沒有哭鬧。
“秀顏啊,這回去得走十裏路,你得當心些。”陳牛爺爺有些不放心,萬一出啥子事,陳木匠一家子土匪模樣的人……
“哎呦,陳牛伯你快些駕車,誰家這麽大的姑娘沒從縣裏走過來回啊。”
“就是,就是,嬌嬌女可是常去縣城,閉著眼都能找到路,更何況是她自己半路下車的,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看著驢車慢慢遠去,陳秀顏憑借著記憶專挑小路、田埂這些不怎麽會遇到人的地兒走,她想找個能獨處的環境。
走了幾百米被一條橫臥的河流擋住了去路,放眼四周,沒有任何人,明亮的雙眸、靈敏的耳力,還有那微微發燙的胸口讓陳秀顏知道自己的空間跟著一起過來了。
伸手放到胸口上,河邊的人瞬間消失不見了。
陳秀顏進了空間,在熟悉的地盤,陳秀顏第一個動作是扒拉開自己的衣服,看胸口的位置,白皙的肌膚上有一個水滴狀猶如桃花紅的印記,形狀赫然是那個玉墜子。
她在現代是個孤女,末日來臨前她剛成年,還送走了奶奶,收拾奶奶遺物的時候,發現了這個玉墜子,無意間滴血認主,發現了這個空間。
秀顏小築,這是陳秀顏給空間取的名字,空間是一個帶著院子的農莊,三間竹屋、兩畝地和一口井。
她靠著自己的試驗和摸索,發現空間內土地種植的植物生長速度飛快;井裏的水人喝了能強身健體,澆灌植物能加速它們的生長。
而且人在空間裏的時間過的比現實中慢了三倍,進空間一個小時,出來發現外麵才過了二十分鍾,但空間也有限製,一天隻能進去三個小時,意味著隻能在外界消失一個小時,當然進出次數不限。
而那三間竹屋是儲存東西的,任何東西拿進去什麽樣,拿出來還是什麽樣子,竹屋裏的東西進出空間,也可以不需要人進出,隻要用意識操控就能辦到,井水也是如此,她能靠著意識用手指直接引水,就是有些費神。
隻是沒多久末日就來臨了,慶幸的是陳秀顏在發現空間後為了試驗儲存了不少東西,之後經曆了十二年的末世,她靠著自己的努力,種植糧食、藥材,收羅西藥,秀顏小築儼然成了一個移動的水源、糧倉和藥倉。
也因為能時常拿出這些救命的東西,懷璧其罪,被人發現秘密後,陳秀顏被奪了玉墜子,人也被推向了變異的喪屍群,以為要死了,本能放聲尖叫,然後看到一束金光直接印刻到自己胸口,沒想到到了這裏。
看著空間內的東西跟上次進來時候一樣,陳秀顏舒了口氣,隻要這些在,她有何懼。
舀了井裏的水直接喝了一些,陳秀顏躺到地上,看著生長旺盛的一畝藥田和一畝水稻,難得的勾起了唇角,露出一絲笑容,不過腦子裏原身的記憶飄過,嘴角是怎麽也勾不起來了。
這姑娘今日去縣城是為了私會男人,萬般注重名聲的古代,竟然能被所謂“好閨蜜”慫恿著去私會,本就名聲有些不好,如果被人抓個現行……真是蠢不自知。
陳蔓兒,原身放在心裏的朋友。
兩人是從小就認識的同村人,年紀相仿,且陳蔓兒嘴甜,很得原身的喜歡,知道原身說得一口官話,一心想嫁去縣城裏,話裏話外時常誇讚縣裏柳員外郎家的三公子。
甚至還有所謂替那三公子柳宗寶傳話,說他對原身一見鍾情,原身是從來沒有見到過柳宗寶的,隻是常去縣裏,還去過一趟柳宅門外,被那柳三公子見過也不無可能,陳蔓兒的時常遊說,逐漸誘得原身動了心,竟然答應了今日去縣裏私下喝茶。
古代女子的名聲太重要了,旁的一些例如好吃懶做、傲慢無禮多少還能被人接受,可私會這等子不清不白的名聲一出,如果對方不娶,不是絞了頭發作姑子,就是得死了,那是半點兒出不得錯的。
蠢笨、無腦是陳秀顏對原身下的定義,能被嬌養成這樣,離不得原身家人對孩子的疼寵、縱容,就是過得太順遂了,有家裏人可以依靠和兜底,所以腦子都可以不要。
哎,陳秀顏覺得有些心累。
離開空間,重新回到河邊,正打算離開的陳秀顏突然撇回了腦袋,不遠處的河裏,一個人趴在水裏,穿著青色長衫,隻露出後背和高綁著頭發的後腦勺,像一具屍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