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王老太太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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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聞謙沒有進王宅,而是去了王宅對麵的一家茶肆,王典吏已經在二樓雅間了,看到駱聞謙過來笑著招手。
“子清。”王典吏非常和善親近的稱呼了駱聞謙的表字。
“王大人。”駱聞謙合手作揖後才坐到了王典吏的對麵,並把手裏的論語往前推到他麵前,“學生已經把整本書標注好了,請大人過目。”
“子清的才學我知道,小兒自從得子清的注解學習後,解題破題方麵進步很大,多謝,也委屈你了。”王典吏有些歉意。
王典吏是個孝順兒子,老母親常年臥病,駱聞謙有個克親的名聲在,他就算再喜歡這個人,也不能把人請進家門,一直以來都是在外麵。
“大人孝心可嘉。”駱聞謙恭敬道,臉上沒有絲毫在意。
王典吏拿了個荷包出來放到駱聞謙麵前,“這是小兒這個月的束脩。”
駱聞謙直接接受了,“多謝大人。”
“子清,今兒在這兒用了飯再回去,飯菜我已經點好了。”
“那學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駱聞謙坐在二樓靠窗的位子,一眼就能看到王宅的大門,他要在這裏等著陳秀顏。
對於駱聞謙的答應王典吏還有些受寵若驚呢,畢竟每次自己都邀請,這還是第一次駱聞謙答應留下來吃飯。
陳秀顏跟著嚴掌櫃進了王宅,被丫鬟領著直接去了後院。
王老太太身體不好,時常有人來送藥材,仁濟堂的嚴掌櫃王宅的丫鬟幾乎都認得,老爺在家領著去前院,如果沒在就是直接去老太太院子,夫人一般都在老太太屋裏伺候。
陳秀顏在三人中最為顯眼,長得年輕好看不說,還是個女子,剛剛嚴掌櫃介紹的時候可是說了是仁濟堂特地請來的女大夫,想為老太太看診的。
“夫人,仁濟堂的嚴掌櫃還有仁濟堂請來的大夫來了。”到了正院丫鬟在門口稟告,屋裏就出來一個二三十歲年紀的婦人。
“餘嬤嬤。”丫鬟恭敬叫人。
餘嬤嬤是王夫人的陪嫁,也是她的心腹,穿著一身棕色棉布襦裙,頭上戴了一根銀釵,身材微胖,麵容瞧著和善。
“嚴掌櫃今日怎麽來了?”
“前幾天剛到了一根好參,得有三四十年的年份,剛炮製好,就想著給老太太送來。”嚴掌櫃溫和說道,“仁濟堂為老太太四處尋找好藥材,這次難得找到了一位女大夫,今兒也順便帶來,為老太太診診脈。”
“我也說句實話,這根人參就是這位姑娘賣給仁濟堂的。”
餘嬤嬤聞言看向了陳秀顏,陳秀顏微微勾起唇角朝著人點了點頭。
陳秀顏的年紀讓餘嬤嬤詫異,臉上瞬間流露出來的是不信任,不過也沒有拒絕,還把人請進了屋,畢竟自家老太太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那麽多大夫都說是最近的事了,所以凡是上門的大夫王家一律不拒絕,全都讓看診。
陳秀顏一進屋子就感到幹燥的暖氣撲麵而來,這個天氣還在屋裏放了炭盆,窗戶都是緊閉的,門雖然開著,可厚重的門簾還裝著,住在這樣的屋子裏,健康的人多住幾天都要不舒服了。
屋內伺候的下人不多,隻有一個跟餘嬤嬤差不多年紀的仆婦,還有就是王夫人了,她坐在屏風後麵的雕花拔步床床沿,正伺候躺床上的老太太喝水。
“咳咳——好了。”
聲音綿軟無力,聲息短促,時不時咳嗽,這肺應當不是很健康。
“夫人,嚴掌櫃送了上好的人參來。”餘嬤嬤繞過屏風稟告,屋內跟餘嬤嬤差不多年紀的仆婦上前接過王夫人手裏的活計。
繞過鬆鶴延年屏風走出來的王夫人,一身淺色襦裙,頭發盤成簡單的單螺,頭上就戴了一根玉簪子,年紀三十出頭,身形高挑,有些消瘦,麵色也稱不上好。
“勞嚴掌櫃費心了,這位就是仁濟堂找來給母親看病的女大夫?”王夫人上下打量了陳秀顏幾眼,“真是年輕又好看的姑娘。”
“見過王夫人,小女子陳秀顏。”陳秀顏低聲行了一禮,“小女子聽著老太太說話的聲音和咳嗽聲,可是近期感染了風寒?”
王夫人臉色泛起愁苦,點了點頭,“都近一個月了,還沒有見好,母親本就身子骨弱……勞煩陳姑娘為我母親看看。”
陳秀顏在王夫人的引領下繞過屏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戴著厚實兔毛抹額,靠在引枕上喘著粗氣,臉色蠟黃的王老太太了。
肝不好,但王老太太人不消瘦,相反還略顯富態微胖),時不時用帕子捂嘴咳嗽,陳秀顏眼力、耳力經了末世後十分敏銳,能聽到呼吸時肺部的濕囉音。
“老太太麵色黃多長時間了?”陳秀顏坐到為王老太太把脈,她手裏有爺爺留下的中醫筆記,在末世的時候她靠著筆記和見多了的症狀都有些自學成才了。
“一個多月了。”王夫人回道。
“平時可是乏力、惡心,沒什麽胃口。”
王夫人點頭道,“是,好在吃了杏手堂的開胃散後好了不少,前段時間吃飯都是正常的,可自從染了風寒,這段日子母親都沒怎麽好好用飯,人也是越發無力。”
“我去配藥。”陳秀顏站起身說道,“老太太肝不太好,從臉色就能瞧得出來,我給配些護肝降酶的藥,再配些治療風寒的。”
王夫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沒來得及問,也真不知該如何開口問,眼睜睜看著陳秀顏跟著餘嬤嬤出去了。
等陳秀顏再進門,手裏端著一個瓷碗,王夫人湊近一看,好似瞧著就像一碗清水,誰家醫館端來的藥不是黑褐色,散發著濃烈的味道。
“這,這是藥?”王夫人不敢置信問道。
餘嬤嬤點了點頭,“奴婢親眼看著陳姑娘把一包白色粉末化在了水裏。”
“白色粉末?”
陳秀顏認真道,“王夫人,我人就在這呢,哪裏可能會害老太太,我們家祖傳的藥方,製成的藥跟平常的不同。”
陳秀顏眼底的淡然和平靜讓王夫人心生信任,陳秀顏上前把碗遞給了伺候老太太的仆婦。
這藥可是正對病症的西藥,水也是陳秀顏從空間裏引出來的井水,一碗藥下肚,老太太沒任何不好的跡象,相反很快就睡著了。
王夫人見了大喜,自家母親很久沒有睡得這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