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章 時來天地皆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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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軍回到熊紹鬆回到自己的實驗室,一眾實驗狗的興奮勁已經過去了,有條不紊而又幹勁十足的進行著今天的研究工作。
    幹勁必須十足。
    曲軍太大方了,林保傑按照他的實驗計劃做了一些重複性工作,就撈到一個第二作者,如果換到其他課題組,沒準連名字都不會出現。
    韓睿和向進軒兩條低級實驗狗,也在參與者名單裏露了個臉,比一般的課題組待遇都高——他們兩個當然不知道這是一篇能拿諾貝爾物理獎的論文,隻是prl的光環就把他們刺激得熱血沸騰,渾身有使不完的力量,感覺能夠不吃不喝在實驗室連肝一個月。
    “傑哥,我以後陪你一起熬夜吧,有個人給你搭把手,效率更高一些。”
    韓睿很有當小弟的覺悟,主動要求每天晚上來伺候林保傑。
    “這事你得問曲頭,曲頭有通盤考慮。”
    林保傑踢皮球,一腳把韓睿踢給曲軍。
    “這事你得問熊主任,熊主任是你的研究生導師。”
    曲軍不停球直接傳球,一腳把韓睿又踢給熊紹鬆。
    然後韓睿就被熊紹鬆訓了一頓。
    “看保傑拿了一個第二作者就眼饞了?保傑能夠獨當一麵,你能嗎?就算跟著一起熬夜,也不可能給你第三作者,踏踏實實做自己該做的事,不要總想著走捷徑……”
    看到韓睿被熊紹鬆訓得灰頭土臉的,曲軍忍住笑,一臉嚴肅的擺弄實驗儀器。
    把林保傑放在第二作者,把韓睿和向進軒放進參與者名單,都是因為機會難得,給他們的履曆填上一筆諾獎課題組的經曆,將來肯定受益良多。
    但是因為在論文裏露個臉就飄了,該懟就懟,該訓就訓,曲軍因為年齡身份(大一新生)的問題,不好親自下場訓斥韓睿,把他踢給熊紹鬆,其實就是借刀殺人。
    韓睿被結結實實訓了一頓,果然老實多了,閉上嘴巴規規矩矩的給曲軍和林保傑打下手。
    曲軍結合後世的資料,又列出幾組自旋閥材料的排列組合——自旋閥也包括很多種類,上次做出的自旋閥比較粗糙,還有進一步改進工藝的空間。
    雖然董仙河催他盡快出論文,但是曲軍準備把三種最基本的自旋閥材料工藝都做出來,然後再寫一篇大論文——這是為了打造專利護城河,形成一個無法繞過去的閉環保護,隻要做自旋閥的gmr磁頭,都得給電子所交專利費。
    當然話說回來,各種金屬膜非金屬膜的排列組合太多了,如果強行繞開曲軍的專利護城河也是能做到的,但是生產成本大幅增加,而且遠離技術發展的主航道,隻要生產廠家不是傻子,都不會做這種得不償失的選擇。
    一法通,萬法通,三種最基本的自旋閥材料工藝有一定的關聯性,做出一個後,再做剩下的的兩個都不難。
    曲軍在實驗計劃裏已經安排了一個,下次再安排一個,總共用不了多長時間。
    下一步要加快鍾芮清和熊紹鬆的研究進度,自旋電子學很多研究內容都是相互關聯的,理論研究取得突破,其他研究小組就有了指導和依托,否則有些基本概念還沒有定義,大家一直處在盲人摸象的狀態。
    曲軍把鍾芮清和熊紹鬆叫到一起,詢問研究進度的同時,不著痕跡的指點了幾句。
    勝利在望的感覺。
    鍾曲組合本來隻剩幾個關鍵環節沒有拉通,曲軍沒事就拿小棍幫她捅破一層窗戶紙,沒事再幫她捅破一層窗戶紙……正在步步為營,不斷向最後的勝利逼近。
    鍾芮清和熊紹鬆也已經意識到,現在的研究方向肯定是對的,打通最後的障礙隻是時間問題,雖然整個研究過程順利得不敢相信,但成果是實打實的,能夠看到一門新學科的大致框架已經初具雛形。
    “時來天地皆同力,我搞了一輩子的科研工作,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順利,就好像小學生抄作業一樣,每次做實驗正確答桉都在那裏等著我。”
    熊紹鬆拍拍手站起來,一臉鄭重的對曲軍和鍾芮清說道:“我翻來覆去琢磨這件事,想來想去想不通,想來想去想不通,最後終於想通,這件事隻可能有一個原因!”
    “……”曲軍愕然抬頭看著他,不相信老熊同誌有林正英的本事,能看出自己其實是四十年後的鬼上身。
    “從去年國慶後,我每次走路都先邁右腳,上樓梯也是先上兩節台階再上一節台階,先上兩節台階再上一節台階,然後幹什麽都特別順……”
    切!
    曲軍和鍾芮清一起轉回頭,不再理會熊紹鬆這個老迷信加強迫症患者。
    工作討論告一段落,曲軍又隨口和鍾芮清拉了幾句家常,據說她的愛人調動進京的事情很不順利,現在還沒有解決。
    “我們家老任脾氣太直,和領導鬧僵了,領導現在就是有意卡他……”
    調動工作這種事必須你情我願,接收單位願意要人,原單位也願意放人,鍾芮清的愛人任兆法得罪了原單位領導,卡著他的檔桉就是不放人。
    “大不了辭職走人,直接來清華園上班。”曲軍幫著出主意。
    這個年代的異地調動往往都是夫妻兩個人一起接收,鍾芮清的愛人任兆法是搞自動控製的,原本也要調到清華園當老師。
    “他們領導很壞的,不同意老任辭職,就想把調動進京的好事拖黃了,沒有檔桉清華園這邊不接收,我找過領導,領導說不好解決……”
    檔桉在八十年代非常重要,沒有檔桉就沒有組織關係,任兆法哪怕辭職進京,隻要能夠自己拿到檔桉,清華園都可以接收,沒有檔桉卻是愛莫能助。
    “這是遇到小人了。”曲軍繼續出主意:“給他送點禮服個軟,也許就能解決,領導有時候就是下不來台,你服個軟,他也沒必要和你死磕到底。”
    “沒用的,老任去找過他們領導,被趕出來了,提的煙酒被摔了一地,還在單位裏通報批評。”
    鍾芮清的臉頰赫然飛起一片嫣紅,感覺很丟人。
    “既然這樣……”
    曲軍沉吟片刻,說道:“可以介紹你愛人去香港探微公司,先去那裏上班,過個一年半載的再去原單位要檔桉,時間長了情況就會有變化,他們領導要麽調走了,要麽不想卡你了……”
    就在這個時候,裏間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起,熊紹鬆接電話喂喂啊啊的說了幾句,隨即快步走了出來。
    “曲軍趕快的,董所長打電話通知咱們兩個,立刻去無線電子係係辦開會,聽說嚴副校長也要參加會議。”
    匆匆出門來到無線電子係的小會議室,嚴副校長果然居中而坐。
    董仙河和洪書記坐在他的左手,右手卻是數學係的學部委員張立倫,以及老熟人宋元教授。
    “曲軍同學,這個臨時會議專門研究你的問題。”嚴副校長笑道:“乾陽交大的鄭保章又轉來一份瑞士方麵的通知函,再次邀請你參加四月初的瑞士數學大會。”
    《五代河山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