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嫉妒,使人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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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後,呂布又收到王允的邀請。
    然後,他便沒去:哼,上次讓我去就去,讓我走就拖著走,難道我不要一點麵子的嗎?
    於是王允又派人請。
    呂布還是不去。
    最終第三天下朝時,王允專門兒在小胡同口堵住了呂布,開口道:“中郎……上次是老夫錯矣,還望中郎莫見怪。”
    呂布懶得同他糾纏:“道不同不相為謀,司徒莫要多言,某還要回府收拾行裝,趕去邙山赴任……”
    “中郎……”王允卻直接連拉帶拽,道,“中郎請隨老夫來,此番必讓汝盡興而歸。”
    “司徒這是作甚……”呂布還是拒絕,看起來還有些惱怒窘迫,“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男,還有沒有王法?”
    “中郎莫要害羞,相信老夫,此番必讓汝稱心如意。”
    兩人就這樣拉拉扯扯,像極章台門前攬客。當然,最終的結果也是呂布雖然滿嘴拒絕,可強壯的身子,卻被老邁枯瘦的王允拉到了車裏。
    到了府中,又是美酒佳肴,舞姬風騷。
    唯獨有些不同的,舞姬當中一人臉蒙絲巾,身材甚是妖嬈。呂布不禁多看了幾眼,總覺得那小腰精好像在哪兒見過。
    但也沒多在意,於王允的連連勸說下,一樽一樽又一樽。很快又喝得臉紅脖子粗,同時忍不住腹誹:爸爸,這得算工傷吧?
    《五代河山風月》
    另外,陪酒也是技術活兒,得加錢!
    喝得差不多後,已有了相當紮實演技功底的他,再度開始耍酒瘋:“董賊欺人太甚,竟真的後日便要將某打發至邙山!”
    王允當即趁機扇陰風、點鬼火:“以將軍之才,誠非董太尉所可限製。恐也是如此,才會將中郎打發至邙山,終年不見天日呐。”
    “而他卻在府中與中郎心上人,顛鸞倒鳳、花天酒地,同樣不見天日……”
    “啊呀呀呀!…….”呂布再度一咬嘴,怒發衝冠:“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某誓當殺此老賊,以雪吾恥!”
    這次,王允沒再阻止。
    揮手令舞姬退下後,竟奇怪地留下那蒙麵領舞女子,道:“中郎請看,此乃何人?”
    女子一摘麵紗,自然乃卑彌呼。
    呂布其實也猜了出來,但還要裝作一臉驚喜的模樣:“嬋兒!……”
    “中郎!”
    “嬋兒汝怎會在此處?”
    王允便打斷兩人飆戲,道:“實不相瞞,嬋兒其實乃老夫義女,為鏟除董賊一直潛伏在董賊身旁。”
    義女是真的,隻不過昨日才認的。
    “竟是如此?”呂布也假裝不知,先大驚又一臉恍然,“難怪某第一次見嬋兒,就覺非普通婢女,不曾想……等等,司徒說要鏟除董賊?”
    王允這才微笑,點頭道:“正是如此。上次邀請中郎也是為謀此事,隻恐中郎乃董賊所派,故而不敢……哎,哎,呂中郎意欲何往?”
    “司徒今日之言,某半點不曾聽到,就此告辭。”
    誰知呂布聽著聽著突然變臉,起身便向外走,嘴裏還滴咕著,“喝酒就吹個牛逼就行了,還來真的哇……”
    王允當時傻眼了:後麵計劃啥的,他都弄好了,怎麽這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
    但隨即想想,又覺呂布這反應才正常: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多了,但哪個男人心裏其實都清楚,沒江山拿啥去愛美人?
    呂布要是當即就答應,自己難道不該害怕麽?
    反應過來,王允反而信心大增,目視卑彌呼一起行動後,先趕忙扯住呂布的衣角:“中郎慢走,當真以為到了邙山不見天日半生,就安然無恙了?”
    “我都被派去挖墳了,董賊難道還要趕盡殺絕不成?”
    “暫時恐不會。”王允搖頭。
    呂布作勢又要走。
    氣得王允連裝逼都沒機會,隻能又立馬開口:“但邙山陵墓裏的財寶,終有挖光的一日。而此事萬萬不能與董賊扯上聯係,中郎覺得那時董賊會怎麽做?”
    “卸磨殺驢?”呂布當即大驚,反應過來,“我成替身了?”
    “正是如此。”
    呂布這才返回坐席,麵色還是猶疑不定:“某與太尉終究有父子之名,太尉想必不會如此趕盡殺絕吧?”
    “嗬,鳳儀亭投戟時,董賊可曾想到不會傷了中郎?”
    “這!……”呂布一時沉默,無言以對。
    此時卑彌呼也來助攻,哭哭啼啼道:“妾在深閨,聞將軍之名,如雷貫耳,以為當世一人而已。誰曾想,反受他人之製乎!”
    言訖,趴在呂布身上淚下如雨。
    呂布受此激將法,麵色僵硬:“此事當徐圖良策,不可喝了兩頓酒就胡來……”
    “君如此懼怕老賊,妾身無見天日之期矣!”卑彌呼又將一軍。
    呂布羞慚滿麵,隻能輕拍卑彌呼後背,好言安慰。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了、什麽‘天意弄人,命運無常’了……反正就是將一位中年男人的愁悶、痛苦、無奈演繹得淋漓盡致。
    生生被喂了一嘴狗糧的王允,實在忍不下去,道:“中郎若扶漢室,乃忠臣也,青史傳名,流芳百世。”
    “中郎若助董卓,乃反臣也,載之史筆,遺臭萬年。”
    說著,抬頭看向麵色陰晴不定的呂布,繼續道:“非但如此,更大可能還會被董賊卸磨殺驢,死在別人的陵墓中。”
    “中郎終其一生,既無作為,又連心愛女子都不能維護,可謂窩囊透頂、枉活一世呐!”
    “不錯!”這話似乎終於刺激到了呂布,憤然一把抱住卑彌呼,高聲道,“某家自姓呂,太尉自姓董!既然他不仁,也休怪某不義!”
    “中郎休要這般說。”王允見總算勸住了呂布,趕緊又上一層保險,“此乃匡扶漢室之義舉,絕非私人情怨。”
    “啊對對對!……”呂布又趕緊一拍桉幾,道,“某此番是為漢室除奸,功在當下、利在千秋!”
    說完避席下拜,鄭重道:“非司徒言,布幾自誤!今意已決,司徒勿疑。”
    王允長舒一口氣,感覺真是太難了。
    不過,就憑呂布輕飄飄一句話,他當然不放心,又道:“但恐事或不成,反招大禍。”
    呂布他懂,太懂了。
    當下又飲了一樽酒,拔出佩刀猛然刺臂出血,立誓道:“某今日若有虛言,願受天雷殛之!”
    人無不信不立,何況還是賭咒立誓,在這漢代很是有說服力的。
    可惜,王允信這一套,呂布卻乃漢胡混血,對此並不太在意。尤其跟了老董後,耳濡目染更對什麽老天爺沒敬畏之心。
    直至此時,王允總算心中大定,跪謝道:“漢祀不斬,皆出中郎之賜也,切勿泄漏!”
    直至此時,呂布也算心中大定,蹙眉道:“可惜董賊防備森嚴,尤其上次遇刺,更是整日躲在府中終日與蔡小姐……”
    說到這裏,也不知是在演戲還是真情流露:“那董賊真當該死!……”
    “得了名滿天下的才女之心不說,府中另有一美貌侍妾和一名異域美女,還跟太後不清不楚……如此豔福不淺,還要與某搶嬋兒!”
    王允一愣,看著那煞氣畢露的臉,心中是定定的:果然,嫉妒令人麵目全非……這切齒之恨,絕非不是演出來的。
    “中郎勿惱,請看此詔。”
    呂布接過一看,臉色頓時變了:王司徒,你這兒玩得兒挺大啊……居然已上表董賊為當朝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