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

    辛迪雖然依然麵無表情，但是心裏卻已經有了波動。

    肖恩裝作觀察的樣子，實際上確是在傾聽辛迪內心的聲音。

    然而，問題來了。

    當辛迪出現了思考的聲音以後，後麵就聽不到了。

    也就是說，她現在處於精神正常的狀態，也就是係統眼裏的“不正常”狀態，所以聽不見心聲了。

    “能在不正常和正常之間不斷切換，說明反而精神狀態不是更差，至少在可控範圍內。”

    肖恩隔著門這麽對視一會兒，心裏基本已經有數了。

    既然如此，也沒必要多呆了。

    肖恩對這裏確實有很大的興趣，但是第一次來，不應該看的就不能多看。

    省的沃特覺得他好奇心過剩。

    好奇害死貓誒。

    除此之外，他還需要回去匯報今天的情況。

    埃德加安排了一次單獨會麵。

    “怎麽樣？辛迪狀態如何，是真瘋了還是假瘋？能引導嗎？”

    聽上去，埃德加還挺關心這個人的。

    昨天晚上紐曼在的時候，埃德加還不怎麽在意。

    但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在的時候，埃德加卻非常關心辛迪的情況。

    “大概情況是這樣的。”肖恩明明早就組織好了語言，卻還要裝作現想起來，然後結結巴巴地說：

    “她好像有很強的精神感應能力，我感應他的時候，他也能感應我……然後，然後我發現她的大腦，怎麽形容呢……”

    肖恩扣著腦袋，像是找不到形容詞。

    “就是……感覺好像跟月亮一樣，一會大，一會小的，我覺得她有時候正常，有時候又不正常。”

    “但是她完全不表達自己的意願，然後點燈人說藥劑注射也不能保證百分百壓製，所以也就沒開門。”

    肖恩繞了一大圈，總算把事情說清楚了。

    “沒怎麽讀過書的人，真是說話都說不明白。”埃德加在心裏給肖恩貼上了標簽，“不過這種人沒什麽腦子，反而容易控製。”

    埃德加思考了片刻，輕輕地敲擊著桌麵，“你還沒有回答最關鍵的問題，你覺得，她的精神狀態，能好轉嗎，或者說，能夠為我們效力嗎？”

    “不好意思先生，我說漏了。”肖恩作出一副很抱歉的模樣，“我覺得她某種程度上，和我自己還有些像。”

    “和你像？哪裏像了？”埃德加心裏其實還想說，人家的能力比你猛多了，像個屁。

    “我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狀態。”肖恩邊說邊回憶，哦不，根據現有資料編造著自己的曾經。

    身體又不是自己的，哪兒會有記憶，但是有些假話是無法證偽的。

    “以前，我在孤兒院待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就是紅河那間。”肖恩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痛苦。“在那個地方，我深深地感覺到，根本沒有人在乎我，他們根本不在我過得好不好，他們隻想看到我痛苦。”

    “我把他們都當作敵人，所有人都當作敵人，不和任何人交流。”

    “直到某一天，我感覺我真的要被憋瘋了，這裏的一切我都無法忍受。”

    “我想殺人，迫切地想殺人，但我又怕隨便殺人會被7人隊懲罰，我就想找個茬……”

    “沒想到，原來他們並不是壞人，原來他們也願意和我交流，原來我的需求是可以被理解，被滿足，原來還有人願意在乎我的感受……”

    肖恩說到最後，強忍著眼角的淚水，鼻尖微微抽動著，甚至垂下頭去，不敢直視埃德加，仿佛自己真的犯了天大的錯誤一般。

    “不不不，我的孩子，你千萬不要因此難過。”埃德加對肖恩的這幅模樣震驚到了，他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有這樣的心路曆程。

    埃德加走上前來，用力地抱住了肖恩，深情地說道：“喬，沃特就是你的家，這裏就是你的家，你要永遠相信你的背後還有家人，以後的你，會是嶄新的你。”

    “會嗎？”肖恩聲音依然在顫抖著，“我這樣的人……也可以嗎……”

    “不，以後不是你，而是我們了。”埃德加靠著肖恩坐下，“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個辛迪，也是和你一樣的人嗎？”

    肖恩收拾下情緒，調整了演技的尺度，“我能感覺到她的思想非常掙紮，既保持著很高的戒備心，同時又很活躍地在思考，還有很極端的發泄，所以我猜測可能會和我一樣。”

    “孩子，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麽的單純善良的。”埃德加笑著抱住肖恩，“絕大多數的超能力者，當他們開始表現出瘋狂的跡象時，他們就真的快要瘋了。”

    肖恩沉默不語。

    埃德加不想太打擊他，繼續鼓勵著：“不過你也不要灰心，既然你的能力給了你這樣的判斷，那我會派人去接觸一下，你建議我們怎麽切入呢？”

    肖恩想了想，說道：“我建議你們給她更好的待遇，寬敞的房間，幹淨的衣服，好吃的食物，甚至玩具書籍之類的，在書籍的封麵寫上一些話語，表示我們的誠意。”

    埃德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肖恩倒是不擔心這樣的做法真的把辛迪感化了。

    怎麽可能，這人對沃特是極度仇視的。

    而且第二季裏，當辛迪的門被打開，她第一時間就釋放了其他病友製造混亂，思路清晰地很。

    肖恩更願意把辛迪看成是祖國人這樣的，雖然戰鬥力目前不如祖國人，甚至都不如風暴，但是心理很像，都是瘋狂和理智交織的。

    所以她絕對不會被感化，投入到沃特的陣營。

    肖恩做的都是無用功，隻是為了讓埃德加看到自己這單純的“忠心”，盡快接觸沃特的核心秘密。

    而且，隻有在得到埃德加的信任之後，他才能獲得自由。

    否則哪天回到另一個宇宙，這邊時間繼續走，埃德加忽然發現自己人間蒸發，怎麽都找不到，那不就露餡兒了。

    等第二季的劇情過去，超能力者的衝突平息一些，自己又能獲得一些自由權限，玩消失才比較有底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