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楊朱學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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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酒樓。

    蘇長歌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蛟龍走水一事,涉及到的人比他之前預想還要多,還要複雜。

    本以為是豪強商賈和地方官員相互勾結,但沒想到宗室成員也參與其中,而且看樣子吳王在這個利益集團內地位還挺高。

    就是不知道。

    吳王是不是整件事的主謀。

    若是,倒也好辦,找到證據以謀逆罪名,將整個吳王府給踏平。

    若不是就有些麻煩了。

    畢竟能構建這樣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

    還能讓一個宗室王爺聽話,這樣的城府和手段,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如此想著。

    耳邊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

    “長歌。”

    “我們現在去哪?”

    魚幼薇開口,俏臉上有些緋紅,一雙美眸春水蕩漾,水汪汪的。

    “去軍營。”

    蘇長歌鬆開握住她的手。

    剛才局勢不明。

    他也不敢保證對方會不會掀桌子,這才拉著魚幼薇一起離開。

    “其實就算牽著也沒事。”

    感受到手心的溫暖離開,魚幼薇稍微有些失落,低聲自語一句。

    蘇長歌看了她一眼,雖有不解,但還是去握住她的手,牽著她抬步朝軍營走去,準備調兵包圍江壩,以免有人動手腳。

    而再次被牽手。

    魚幼薇眸光一亮,芳心輕輕顫動。

    若說前麵還不敢肯定。

    那麽此刻她可以百分百確定,蘇長歌對自己,至少有那麽點喜歡。

    一時之間,魚幼薇俏臉展露笑顏,春眸中隻剩他一人,心中不由在想,他是什麽時候喜歡自己的?自己要不要趁現在表露心意?日後兩人的孩子改叫什麽名字?

    不多時,在經過一番問路後。

    兩人就這麽來到軍營。

    蘇長歌擔任江南宣撫使。

    一般來說,職責是巡視戰後及水旱地區,安撫該地百姓。

    但也有統帥軍政之事的職權。

    畢竟安撫一事,不能光靠嘴說說,沒有槍杆子,有人鬧事怎麽辦?

    老皇帝讓他擔任此職,應該也是考慮到,萬一沒有勸服蛟龍,仙門修士和蛟龍動手,殃及百姓,需要強勢鎮壓江南地區。

    因為現在的大晉。

    有外敵窺伺,內部若是再民變,還是江南地區,那無疑是雪上加霜。

    “來者何人?”

    軍營門口的士卒出言詢問。

    “吾乃朝廷授封楚國公,江南宣撫使。”

    蘇長歌開口。

    從袖中拿出陛下頒發的聖旨。

    “卑職拜見楚國公。”

    守門士卒本就沒見過世麵,聽到這話立即低頭抱拳,一臉恭敬之色。

    “嗯。”

    蘇長歌應了一聲。

    牽著魚幼薇走進軍營之中。

    校場上,除了寥寥幾人以外,大部分士卒都是無精打采的操練。

    看到這一幕,蘇長歌微微蹙眉。

    但也沒說什麽。

    跟皇都精銳不同,江南承平已久,沒有戰事,士卒糧餉也沒多高,凡是入伍之人,大多都是家中沒有田產,跑這找條活路。

    畢竟若真想建功立業。

    也不會在這操練,而是奔赴邊疆了。

    好男不當兵。

    江南文風可比皇都還要深厚。

    正想著,一個文縐縐的男人從軍帳中走出,臉上堆滿笑意。

    “卑職廬江郡郡尉李嶼。

    ”

    “拜見楚國公。”

    李嶼對著蘇長歌深深一拜。

    郡尉在一郡之中,品級僅次於太守,主管軍政,偶爾也可代攝民政之事。

    雖是武職。

    但大晉地方武備向來是以文禦武。

    “嗯。”

    蘇長歌點點頭,而後直接問道:“李郡尉,郡內現有多少官兵?”

    “啟稟楚國公。”

    “郡內大概有兩萬六千名官兵,”

    “去掉下方各縣,郡府內約有一萬五千名官兵,可供國公您隨時差遣。”

    李嶼混跡官場幾十年,一聽這話就知道蘇長歌是想調兵,立即出言對其示好,順帶試探這位上麵來的國公想調兵幹什麽。

    難不成哪裏出現叛亂了?

    “好,事急從權。”

    “傳本國公口令,立即召集郡府內的各級官兵,全部到軍營外集合。”

    蘇長歌開口。

    他雖然對江南官兵的戰鬥力不抱太大希望,但有總比沒有好。

    一萬五千人正好輪替圍住江壩還。

    “卑職遵命。”

    李嶼先是抱拳行禮,而後再問道:“敢問國公,您調兵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鎮守江壩,防止蛟龍作祟。”

    蘇長歌出聲答道。

    “原來如此。”

    聽到這話,李嶼點了點頭。

    蛟龍一事他也知道。

    現在整個江南的百姓都在爭搶糧鹽,糧鹽的價格漲到之前三倍不止。

    不過這對他而言倒是好事,鹽商富賈賺了錢,每月的孝敬也會變多,至於百姓多麽饑苦,那關他屁事,他隻管軍政。

    隨後,李嶼派人去召集士卒。

    自己則站在楚國公左右。

    急楚國公之所急,慮楚國公之所慮,希望他能提攜自己一把。

    隻不過接下來的時間蘇長歌一言不發。

    這讓李嶼感到可惜。

    很快,士卒們集結在營地門口。

    蘇長歌一眼望去,排在前麵的將士還算整齊,但到後麵就歪歪斜斜。

    這樣的軍隊,幾乎沒有半點戰鬥力,不過他也沒指望這群士卒上戰場打仗,隻是守住江壩,不讓閑雜人員進去。

    正想著。

    一個仆役打扮的人走到李嶼身邊。

    附在耳邊小聲說道。

    “李郡尉,剛才楚國公在酒樓內公然索賄,掌摑抬手,吳王殿下和鄉紳富商都很惱怒,江南各級官員聯名上書彈劾,並附上萬民血書,懇求陛下主持公道。”

    “若此時您和他走得近。”

    “將來鄉紳富商,還有廬江郡的官員們,恐會難做啊。”

    聽到耳邊的話,李嶼瞥了眼蘇長歌,眼神閃爍,似乎是在做抉擇。

    隨後,踏步上前一臉正色道。

    “楚國公,根據大晉律令,凡一萬以上官兵調動,需要太守紙諭。”

    “您雖是宣撫使,但一萬五千名官兵調動,幹係重大,卑職不敢擅作主張,要不您還是跟黃太守商議之後再調兵。”

    李嶼開口。

    在中樞空降國公和江南官紳之間。

    他還是選擇了後者。

    前者是馬上要被吳王、江南官員,還有商賈豪紳聯名彈劾的國公,自身難保。

    後者是白花花的銀子和女人。

    這選擇很難嗎?

    聞言,蘇長歌微微蹙眉。

    “本國公奉陛下詔書擔任宣撫使,事急從權,何須太守諭令?”

    他五感敏銳。

    自然聽得到仆役對李嶼說的話。

    而且也早有心理準備。

    畢竟連吳王和太守都牽扯進去,郡尉八成也不能豁免,但調兵勢在必行,否則單靠自己怎麽全天無間斷擋住閑雜人等?

    “那也不成。”

    “本郡尉得為廬江郡百姓考慮。”

    “而且若是將來陛下怪罪,卑職也不好交差,所以還請國公按規矩辦事。”

    李嶼一口咬定規矩。

    “陛下降罪,本國公自會一力承擔。”

    蘇長歌語氣漸漸變冷。

    自己要對付蛟龍,要保百姓平安,這個節骨眼誰擋著他,誰就是敵人。

    “那也不成。”

    “國公你是世之聖賢,陛下寵臣,若東窗事發你自然無事,可卑職就慘了。”

    “所以還請國公莫要讓卑職難做。”

    “實在不行,你去請示陛下,隻要陛下降旨,卑職絕無二話。”

    李嶼陰陽怪氣的說道。

    既然雙方已經撕破了臉皮。

    他也懶得裝了。

    得罪了包括自己在內的江南官紳勢力,也就看在國公的份上才好言好語。

    若蘇長歌是白身,他此刻就該喊人‘請’他滾出去,順帶把身邊那個嬌美娘留下,送去吳王府,以此博個好前程。

    聞言,見對方依舊在推阻。

    還用皇帝當幌子。

    蘇長歌懶得再跟對方贅言,目光冷冽。

    “難做?”

    “難做那就不要做。”

    話音剛落。

    蘇長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身邊士卒佩刀,直接朝李嶼揮去。

    李嶼本就是個文人,看到這一幕瞬間嚇得肝膽俱喪,麵色蒼白,但還沒等他躲避,喉嚨間就多出一道駭人的疤痕。

    下一刻。

    滾燙的鮮血從脖頸流出。

    李嶼本能的捂住傷口,瞪大了眼珠子,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蘇長歌。

    他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此子殺伐居然如此果斷。

    但還沒等他多看兩眼。

    過度失血就讓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摔倒在地,鮮血浸透衣物。

    突如其來的變故,刹那間,官兵們驚駭無比,滿臉惶恐之色,陣型陡然散亂起來,望向蘇長歌,不知該不該上前報仇。

    而李嶼的親信則是一臉驚慌失措。

    “郡尉!”

    “李郡尉!”

    幾道聲音接連響起。

    也就在這時,蘇長歌身上突然綻放一道絢爛璀璨的金光。

    “吾乃楚國公蘇長歌,奉陛下之命擔任江南宣撫使,廬江郡郡尉李嶼,心懷不軌,公然違抗上令,現以被本國公就地誅殺。”

    “郡內官兵,此刻起由本國公接管!”

    冷肅的聲音響起。

    官兵們看著那耀眼奪目的金光,臉上露出震撼之色。

    他們雖然沒讀過書。

    但也知道,會發光的肯定不一般。

    而且蘇長歌這個名字,他們也經常聽人提起,知道是為國為民的聖賢。

    如今聖賢雖然動手殺了自己的長官,但卻得到上天垂眷,那不用想,肯定是自己長官該殺,否則怎麽會出現異象呢?

    一時之間。

    剛才還惶恐慌亂的官兵。

    漸漸鎮定下來。

    想到李嶼平時克扣糧餉,鞭罰將士。

    眾人不禁唾棄的瞥了眼他的屍體,而後滿臉敬重的看著蘇長歌。

    楚國公來了。

    青天就有了,江南就太平了。

    而看他們這樣子。

    蘇長歌心中略微有些驚訝。

    他知道異象能維護自己的合法性,但也不至於轉變的這麽快。

    看樣子,李嶼平常對待士卒,應該沒給什麽好臉色,不過想想也是,依照大晉文人對武夫的鄙夷,能給好臉色才怪。

    “蛟龍走水,危及江南。”

    “若是江壩被毀。”

    “你們的父母孩子,兄弟姐妹,還有親人朋友都要麵臨滅頂之災。”

    “不僅要忍饑挨餓,顛沛流離,甚至可能為了換一口吃的而出賣身子,任他人肆意蹂躪,亦或者是易子而食,夫鬻其妻!”

    “這場災禍。”

    “跟我們每個人都息息相關!”

    “必須慎之又慎!”

    “因此,惟恐有心懷叵測之人對江壩下手,即刻起封鎖江壩周邊。”

    “任何人不得出入!”

    “凡有膽敢私放人入內者,殺無赦!”

    “舉報者賞銀五十兩!”

    “一旦發現可疑人員,直接拿下,交由本國公處置。”

    “核實之後,重賞白銀五百兩!”

    “若是發現有人抓良冒功,欺壓周遭百姓,一律死罪!”

    蘇長歌開口,定下規矩。

    官兵們聽到這話。

    少數幾個想借機牟利的人麵色一黯,隻好打消那歪心思。

    而大部分人此刻一臉嚴肅,他們雖然沒讀過書,但也知道楚國公說的在理,一旦洪災發生,自己的親朋好友首當其衝。

    “若此次安然度過。”

    “凡軍中將士,不論品級,不論出身,一律賞銀十兩!”

    蘇長歌話音剛落。

    魚幼薇配合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箱黃金,刺眼的金光讓人呼吸急促。

    刹那間,在場將士頓時激動起來。

    十兩銀子。

    那就是一萬文錢啊!

    他們一個月的糧餉也才不過一兩銀子,去江壩站個崗就能有十兩,這不香?

    想到這。

    將士們紛紛挺直了腰板,兩眼放光。

    “楚國公,吾等定不辱命!”

    “楚國公仁義!”

    看到這一幕,蘇長歌不以為意。

    錢不是什麽髒東西,光談仁義那是耍流氓,大家都是要吃飯的。

    更別說。

    花的還是公家的錢。

    隨即,蘇長歌依靠真佛印記。

    在將士中提拔數人,打壓李嶼原來的親信派係,一拉一踩分化勢力後。

    一萬五千名官兵浩浩蕩蕩的出發。

    皇都,宮廷內。

    看著本該在江南降服蛟龍的陸從儉,老皇帝和太子神色有些疑惑。

    “陸尚書,發生何事?”

    老皇帝開口。

    他倒不擔心蛟龍撞毀江壩,否則現在奏疏就該像雪花般飛來。

    肯定是出了什麽其他事。

    “啟稟陛下。”

    “就在不久前,老臣與楚國公勸服蛟龍時,本該功成,但突然冒出一群仙門修士,假借幫忙之名惹怒蛟龍,致使功敗垂成。”

    “索性有仙門義士出手,這些修士才被拿下,如今已經送到刑部審問。”

    “但楚國公懷疑”

    “整件事情,有人在幕後策劃。”

    “而且極有可能是江南官員,勾結地方豪紳富商,想借洪災牟取私利。”

    陸從儉開口。

    聞言,老皇帝和太子麵色大變。

    蛟龍危及千萬百姓的安危,江南官紳在幕後策劃?

    他們怎麽敢!

    老皇帝麵色陡然沉了下去。

    江南吏治腐敗,他一直都知道,曾經也整治過,但並沒有多大成效。

    這次派蘇長歌去江南,交給他的那封密函,也是想讓他整治鹽商,從他們手上拿幾千萬兩銀子過來,好充盈國庫。

    但沒想到。

    這群人竟然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

    故意放縱蛟龍走水,置江南數千萬百姓,置大晉江山社稷於危難當中!

    禽獸尚且能養熟。

    不噬其主,可以人而反不如乎!

    這一刻,老皇帝心中像是有團火在燒,憤怒,無比憤怒,恨不得將涉及到這件事的人全部誅九族,不,誅十族!以懲其惡行!

    “知道有哪些人參與嗎?”

    老皇帝開口,語氣森寒無比,充斥著暴虐的殺意。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此事老臣還在調查當中,尚且不知。”

    “但楚國公提議,先清查一年來囤積糧食,還有江南豪紳、官員、鹽商名冊,同時派廠衛搜集線索,一路追查下去。”

    “老臣以為此辦法可行。”

    陸從儉出聲,沒有去搶蘇長歌功勞。

    “嗯,那便依此行事。”

    “錦衣衛和東廠交給太子和你代掌,不管涉及到誰,一律追查到底!”

    “朕倒要瞧瞧。”

    “到底是哪些人敢如此膽大妄為!”

    老皇帝出言。

    按理來說,廠衛是不可能交給外臣來管的,可此事關係重大。

    而且陸從儉是個例外,雖然他門生眾多,但從不結黨,一生清廉正直,沒有收受過賄賂和禮物,凡到任之處皆留下美名。

    將廠衛暫時交給他來管。

    老皇帝放心。

    況且,所謂的代掌隻是調查江南一事,曾經的卷宗他也無權查看。

    至於太子自己老了。

    最近越來越感覺力不從心,有些擔子總得交給後輩們來挑。

    “兒臣遵旨。”

    “老臣遵旨。”

    太子和陸從儉兩人拱手行禮。

    “對了。”

    “蘇長歌他現在如何?”

    良久,怒氣漸消的老皇帝看向陸從儉,詢問大晉吉祥物現狀。

    “楚國公帶著他丈母娘,前往江壩鎮守,等待朝廷援兵,同時防止幕後之人喪心病狂,鋌而走險,對江壩動手腳。”

    陸從儉如實說道。

    “丈母娘?”

    聞言,老皇帝和太子一臉懵逼。

    但很快便想到傾心蘇長歌的那個仙門修士,眼中頓時閃過幾分明了之色。

    “嗬,此子倒是一家團聚。”

    老皇帝淡淡一笑。

    “但如今江南群狼環伺,又有蛟龍蟄伏,朕卻不能把他扔在那不管。”

    “傳朕旨意,請附近仙門修士出手,協助蘇長歌鎮守江壩,降服蛟龍,此事若成,朝廷必有重謝!江壩絕對不容有失!”

    老皇帝開口。

    既然知道有人在背後搞事情。

    作為大晉主宰。

    他當然不能任憑蘇長歌攜妻帶丈母娘,一個人在那孤軍奮戰。

    “諾。”

    太子重重點頭。

    江南,吳王府內。

    吳王趙珞組織官員上奏後便趕了回來。

    進到一個隱蔽的地下隧道中。

    穿過狹長的甬道,來到一間寬敞的密室,裏麵堆滿了金銀財寶。

    而在正中央,一個身穿黑袍,戴著鬥笠的人盤腿坐在台上,全身上下隻露出一雙枯瘦幹癟的手,好似一層人皮包著骷髏。

    “陶先生。”

    趙珞一臉恭敬的喊著。

    “蘇長歌不識趣,不僅卷走了兩萬萬兩銀子,而且還殺了廬江郡的郡尉。”

    “有意與我們江南官紳作對。”

    “本王已經組織官員聯名上奏,豪紳萬人血書,定要將此子逐出江南。”

    聲音回蕩在密室當中,含有些許憤怨。

    “嗯。”

    “此事老夫已經知道。”

    老者點了點頭,開口道:“蘇長歌此子,與普通讀書人不同。”

    “他處事善於變通,不拘於矩,殺伐果斷,這樣的人心思太重,運氣又太好,而且肩負民望,清廉正直,不好對付。”

    “儒家,出了個人物。”

    聲音響起。

    吳王趙珞臉色微變。

    “陶先生,您的意思是說,這次聯名上奏可能傷不到蘇長歌?”

    他試探的問道。

    “不知道,要看皇帝如何處置。”

    陶先生語氣平淡。

    他又不是神仙,皇帝的心意他怎麽能猜透,隻是依照他所知的情報來看。

    皇帝和太子對蘇長歌很是信任,單憑江南官員上報和萬民請願,隻能讓其生出間隙,但想將蘇長歌逐出江南沒有可能。

    但無所謂。

    此子留或不留在江南對自己影響不大。

    隻是不能拉攏過來有些可惜。

    這樣的才華,若是能接替他的衣缽,他所憧憬的理念也就能實現。

    而此時,趙珞聽到陶先生的話。

    眉頭不由皺起,他還是第一次聽這位先生說如此不確定的話。

    但轉念一想,官員聯名加萬民血書,以皇帝那一向求穩的心態來看,為防百姓嘩變,起碼會對有些蘇長歌微詞,君臣生出間隙。

    甚至說不定立即召回皇都訓斥一頓,同時加派另一位官員過來。

    如此想著。

    趙珞心情不由好了一些。

    再次看向陶先生,出言問道。

    “那蛟龍走水一事”

    “放心,一切都在老夫謀劃當中,一個儒生掀不起什麽浪花。”

    陶先生自信的說道。

    此言一出。

    吳王趙珞懸著的心落了下去。

    隻要江南被淹沒。

    他趁機宰了豪紳商賈這群存錢罐,便也可借此機會招攬人心,圖謀天下。

    大家都姓趙,同一個祖宗,uu看書  憑什麽皇位一直輪到你們那脈坐?我吳王一脈積攢上百年,錢糧無數,未嚐不能當這天下共主!

    “先生可有什麽要提點本王的?”

    趙珞出言。

    “沒有,王爺一切照舊即可。”

    陶先生語氣平淡。

    “嗯,那本王先告辭。”

    趙珞開口應了一聲,轉身循著甬道走回去,心中比來時安穩了許多。

    而看著他漸漸離去的背影。

    陶先生臉上露出鄙夷不屑的笑容。

    這種蠢貨。

    也配覬覦天下共主的大位?

    隻要自己計劃順利,再過數年大晉分崩離析,天下大亂,草原入侵被擊退。

    他就能扶持新主建立一種新的秩序。

    “拔一毛而立天下。”

    “不為也。”

    陶先生從懷中掏出一張殘頁,看著上麵內容,口中幽幽歎了一聲。

    這張紙上雖然隻有一句話,但卻是他畢生追求的理念。

    而為了實現這句話,他所想到的方法,就是建立一種人人都可以根據自己意願,不會被武力強迫,來決定是否拔一毛的秩序。

    為此,他必須推翻腐朽的大晉王朝。

    至於過程中犧牲的百姓。

    這些死傷在所難免,而且反正那些愚民活著也隻是終日耕種,渾渾噩噩。

    死了就死了。

    隻要他能取代儒家那一套理論。

    證明天命在他們楊朱學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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