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以工代賑,世襲公候!墨家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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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壩旁。
上萬名災民跪地叩首謝恩。
看到這一幕。
蘇長歌並沒有為此感到欣喜或滿足,反而有種沉甸甸的責任感。
說實話,在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他的想法隻是獨善其身,盡量不惹麻煩,娶妻生子,傳宗接代,好好過完這輩子。
但隨著時間長了。
身上背負的民望越來越多,
他才漸漸懂了。
為什麽那麽多先賢要以兼濟天下為己任,為什麽將士們要血戰沙場。
因為他們肩負著百姓的厚望,以及民族和國家的未來,他們要是不站出來,此後可能就再也沒有人站出來做這事。
而儒家的道。
其思想內核就是擔起對他人的責任。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仁義禮智信等等,這些無一不是責任。
畢竟天上仙人逍遙快活。
可地上的百姓總歸是要活命,仙人不在乎百姓活的是好是壞,可有人在乎。
此時,蘇長歌對著災民們喊道。
“諸位廬江郡父老。”
“自即日起。”
“各地府衙、縣衙門前開倉放糧,賑濟百姓,凡無家可歸者皆可前來!”
伴隨聲音響起。
災民們臉上頓時露出感激之色。
他們來此。
本來隻是想向黑龍祈福,保佑他們渡過難關,不要再發生災厄。
但黑龍沒見著,反而見著了楚國公,當然這都沒什麽差別,畢竟沒有楚國公敕封正神,可能他們現在還在地震中苟且掙紮。
而現在。
楚國公又開倉放糧救濟。
這份大恩大德,他們怎麽能不感激。
但就在此時。
蘇長歌的聲音便再度響起。
“諸位父老,朝廷賑災有個規矩,那就是不養閑人,更不養懶人。”
“除五十歲以上老者,十二歲以下孩童外,其他人領取救濟,需要聽從官府調遣做工,即清理廢墟、救助傷者、搬運物品等。”
“身體殘疾、受傷等特殊情況。”
“可到府衙申請。”
“無論是誰,隻要做工才能得到救濟。”
“若是不做工,領不到救濟,膽敢搶奪他人救濟,亦或者冒名頂替等行徑。”
“一經發現,本國公決不輕饒!”
蘇長歌語氣凝肅。
當著眾人的麵立下規矩,采取以工代賑的方法來救濟災民。
災難過後,百姓生活確實不易,但若直接給糧食,完全是治標不治本,有積蓄者倒無妨,沒積蓄者吃完救濟糧後還是貧苦。
不僅如此,現在正值盛夏季節。
即便是有田產的百姓,也要等到秋收之後才能自給自足。
而這段時間要是出現傷病。
急需銀錢治病。
田地便很容易被豪紳兼並。
如此一來,立即就從有產者向無產者轉變,待到後麵隻能淪為佃戶。
那麽問題來了。
官府賑災救濟是救一時貧瘠。
還是讓百姓們學會自力更生,擺脫對官府救濟的依賴?
蘇長歌更傾向於後者。
而此時,百姓們聽到需要做工領取救濟糧,不少人臉色微變。
懶漢哪裏都會有,而且這群人通常還喜歡拉幫結派,他們所想的自然是白嫖官府救濟糧,順帶欺壓其他災民百姓。
但這種人終究是少數。
天災之下。
對於很多憨厚老實,
勤勞肯幹的百姓來講,隻要有一條活路就夠了。
不就是聽官府的調遣做工嗎?
他們平常也天天幹活。
“楚國公仁義,吾等隻要能活命就行,這一身子力氣隨官府調遣!”
“多謝楚國公開倉放糧賑濟吾等。”
“還請楚國公放心,不就是做工,吾等一定好好幹活。”
一道又一道聲音接連響起。
看到活路和生機,百姓們滿是泥汙的臉上露出笑容。
而此時,天上的修士紛紛散去,他們本以為是過來降服蛟龍,結果半點力沒出,全程看戲,這讓他們都有些不好意思要賞賜。
畢竟就這個拉胯表現。
挺丟人的。
再加上和蘇長歌也不熟,更不想摻和凡間事,留下來也無用。
謝靈韻則在此刻從空中落下。
“賢婿,蛟龍之事已了。”
“若是沒有別的事,貧道便返回山中清修,幼薇便托付給你了。”
謝靈韻開口。
她來此是為了對付蛟龍。
現在蛟龍成了江河正神,江南危機解除,她繼續留下來也沒什麽意義。
而魚幼薇聽到師父口中的托付二字,俏臉瞬間紅霞亂飛,美眸不由自主的看向蘇長歌,想知道他會怎麽回答師父。
“請前輩放心。”
蘇長歌出聲,一口答應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這意味什麽。
但正所謂,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男婚女嫁又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事,何必小偷小摸,待到兩人感情培養的差不多,若真的合適,的確可以把事情辦了。
成家生子,繁衍後代。
在這點上即便是聖人也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非要裝作不為美色所動沒意思。
而聽到這番話。
魚幼薇俏臉頓時豔若桃紅。
整個人暈乎乎的,感覺天旋地轉,情不自禁的握緊蘇長歌的手。
謝靈韻看到徒弟的樣子。
像是看到當初自己,心中替她高興的同時,也稍稍一歎。
愛之深,痛之切,越是珍視寶貴的東西,待到失去時就越是悲痛難受,與天地相比,凡人這一生太短,留下的回憶太少。
但這些都隻是後話罷了。
對個人而言。
最重要的是活在當下,不亂於心,不困於情,不畏將來,不念過往。
“賢婿有此心,貧道便放心。”
說完之後,謝靈韻目光轉向弟子。
“幼薇,別忘了八月十五之前回師門,參加仙門論道大會。”
修士之間的聯係並不多,除非相鄰的比較近,否則大家都是各過各的,但修士們也是要資源的,而打生打死又有失風範。
正因如此。
論道大會就成了各派分蛋糕的環節。
而且為了防止一家獨大。
時間定為十年一次,且隻允許五十歲以下的弟子參與。
否則一幫老家夥上台論道。
誰來做裁判?那沒有裁判就隻能靠拳頭,到頭來也就失去了本意。
所以,論道之時,各派都會讓門下最優秀的幾個弟子參與,能奪得魁首位列前茅自然再好不過,不能也穩住別掉下去。
“嗯,徒兒記得。”
魚幼薇開口,鄭重的點點頭。
師門養育多年傳授道法。
作為報答,她自然得為師門出一份力,畢竟師妹師侄們也要資源修行。
見狀,謝靈韻也沒再贅言,在眾人目光下瀟灑踏劍離去,蘇長歌看了眼,等百年後解決完王朝事,自己大概也能如此瀟灑。
到了那時。
就又是另一種活法。
皇都,承天殿內。
百官齊聚。
“諸位覺得這以工代賑之法如何?”
老皇帝讓人將蘇長歌的奏折當眾讀完後,出言詢問朝廷百官。
江南危機消弭,算是解決了他一個心腹大患,不用再擔心江南六郡數千萬計的百姓被洪水淹沒,大晉江山搖搖欲墜。
那麽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除了收拾吳王外。
當然就是圖強變法,讓大晉改頭換麵,真正的強大富足起來。
這以工代賑之法的奏折他昨日就看到。
不得不說。
蘇長歌的確有治國之才,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相比於曾經用糧食直接賑災,以工代賑雖然複雜,但卻是治本之法,讓災民們自食其力來賺錢,不用擔心將來生活沒著落。
當然,前提得要朝廷富裕。
不過江南此次地震受災的百姓隻有幾十萬,影響也不是很大,自然沒問題。
但就在這時。
百官當中有人站出來說道。
“陛下。”
“臣以為楚國公此舉有失妥當。”
“災民本就不易,還要強迫他們做工才能吃救濟糧,未免太過嚴苛。”
“君子當以仁義治國,體恤民力,愛惜百姓,故而臣覺得,楚國公應當遵從祖上法度,直接撥糧救濟災民,緩解災情。”
一名禦史開口,雖遲但到。
相較於其他官員。
禦史們在治國上可能不行,但找茬彈劾的本事還是有的,而且很大。
反正嘴巴一張,阿巴阿巴,又不用他們去一線救濟災民,隻要盯著別人不符合聖賢仁義的地方,嘴炮一頓就可以了。
而伴隨他的聲音響起。
百官中一些較為清貴的官員,如翰林院,或者禮部屬官,也都跑出來附和。
“楚國公用心雖好,但終究是年輕。”
“安撫災民當用懷柔之政,如此不顧仁義,災民們心中恐有怨言。”
“懇請陛下降旨。”
“駁回楚國公以工代賑之法。”
一道道聲音響起。
他們中有的是隻想和禦史一樣刷波名聲,有的本身就是江南士紳出身。
朝廷搞以工代賑。
他們還怎麽兼並百姓田地,怎麽收留沒有田產的佃戶為己所用?
在他們看來,救濟災民無話可說,但在救的同時,為何不能讓家族更富足一些,這樣一來,朝廷省事,災民省力,家族獲利。
三全其美不好嗎?。
搞什麽以工代賑。
簡直是違背祖宗之法,讓他們士紳剝削都不好剝削了。
而見到如此多官員出來彈劾。
老皇帝眸子一沉。
他當然知道這群人為什麽跳出來。
有的是死讀書,隻知道仁義和祖宗之法,而忽略了現實條件。
有的則是侵犯到他們利益。
但這一次詢問百官對以工代賑的看法,本來是他的一次試探。
相比於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以工代賑觸碰到的利益根本不算什麽,可就這樣,還是有那麽多官員跳出來反對。
由此可見。
等到真正變法的時候。
所碰到的阻力,恐怕比這還要大的多,甚至全天下士紳謾罵反對都有可能。
想到這。
老皇帝眼中忽而閃過殺意。
變法他肯定是要變得。
現在不變,拖到將來士紳越來越強大,大晉就算想變法也沒辦法。
唯有現在他先重重的割一刀,等到將來太子登基繼位,隨便施下點仁政安撫,打一巴掌,給顆糖,這樣大晉才能長治久安。
而這些剛才站出來的人。
之後都得找機會給扔到偏遠地方去,能打壓一批是一批。
隨即,老皇帝臉上露出一抹淡笑。
“諸位愛卿所言不無道理。”
“但朕覺得,蘇長歌這以工代賑之法頗為新奇,而且百姓也並無怨言。”
“既如此,不妨先試用以觀後效。”
老皇帝開口一錘定音。
站出來的官員聽到陛下都已經發話,也就沒再這種小事上多糾結。
江南士紳出身的官員雖然不滿,但勢單力薄,更不敢直接懟皇帝,於是也默默退回隊伍,準備回去之後寫信告知家族。
而商議完這件事。
老皇帝自然要給蘇長歌化解危機的賞賜,以及治理江南政務的名分。
“此次蘇長歌敕封江河正神。”
“護佑一方水土,惠及大江兩岸極其支流數萬萬名百姓。”
“所立功勞之大,非言語所能盡述。”
“故而,朕決定加封蘇長歌為大晉世襲國公,與國同休,世代沐浴皇恩。”
老皇帝的話剛說完。
丞相一派的官員有人頓時坐不住了。
“陛下,之前江南百姓控告楚國公的罪名還未洗清,若是此時授封其為世襲國公,百姓們恐會對朝廷不明是非感到失望。。”
“懇請陛下三思,待查明事情真相過後,再做定奪。”
“陛下,莫要讓江南百姓寒心啊!”
“世襲國公茲事體大,還望陛下從長計議,待此事徹底了結後再做決定。”
“自古以來,唯有上古帝王冊封過正神,蘇長歌一介臣子,竟敢代陛下冊封,此乃僭越之罪,念在其為百姓,應當功過相抵。”
一道道聲音在朝堂上響起。
剛開始隻是想拖延,但到後麵越離譜,甚至有人用僭越來離間君臣關係。
“夠了!”
老皇帝一聲怒喝打斷他們的話。
這群人的小心思他當然知道。
無非是擔心蘇長歌的權勢越來越大,然後反過來打壓他們一派。
但變法在即,蘇長歌是絕對主力,不管是為了賞賜他此次立下的功勞,還是為了變法,他都要加強蘇長歌的權勢。
至於說忌憚。
還沒聽過有那位聖人覬覦帝位。
而且主持變法改革。
勢必會得罪龐大的官員和士紳,少了這群人支持能篡位才怪。
“朕心意已決。”
“若爾等覺得救民千萬,惠及江南萬世之功,都不足以授封為世襲國公。”
“現在就可以當著朕麵脫下官袍!”
老皇帝憤怒的聲音響起。
剛才還敢站出來的官員心中猛地一震。
他們沒想到,陛下竟然對蘇長歌寵信到這種地步,難道就沒有半點猜忌嗎?
僭越之事暫且不說,但二十歲的世襲國公,還身負民望,萬一他以後搞點事情,陛下你就不怕大權旁落他人之手嗎?
如此想著。
但在怒火上頭的老皇帝麵前。
官員們卻不敢爭議,隻能低頭喊道:“吾等一時失言,還望陛下息怒。”
聞言,老皇帝擺擺手,沒再理會他們。
繼續頒布諭令。
“近日來,朕命錦衣衛調查江南之事,發現諸多官員與商賈豪強勾結害民。”
“因此為整頓江南吏治,也是為更好行安撫賑災之事,朕決定任命楚國公蘇長歌為江南布政使,總司江南六郡政務。”
老皇帝聲音落下。
這一次。
百官中沒有人再站出來反對。
或者說不是不想反對。
而是看這架勢,陛下擺明要重用重賞蘇長歌,這時候跳出來純屬惹禍上身。
因此,就算一百個不願意,可隻要沒觸犯到自身利益,忍忍也就過去,再者,蘇長歌立下不世之功,他們也不好反對。
江南出身的官員麵色則難看的很。
這哪是整頓吏治。
根本就是斷了他們的財路,好不容易培養的人脈,不知多少年才能恢複。
也就在這時。
蘇子由站出來朗聲喊道。
“臣蘇子由,代舍弟謝過陛下聖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興奮無比,
這可是世襲國公啊!
從今往後,我蘇家子孫代代公候,與國同休,這可比當丞相還要珍貴。
“嗯。”
老皇帝輕輕頷首。
隨後便準備退朝讓人去寫聖旨封賞。
同時事急從權。
讓蘇長歌先用那兩萬萬兩白銀的贓款來賑災,省掉中間官員貪汙。
畢竟解運費用這筆賬,換誰來了都算不明白,還不如就近調撥,反正蘇長歌都能上交兩萬萬兩,還怕他貪汙不成?
其次就是寫信給衛國公。
詢問下吳王和官紳勾結一事查的如何。
這一次,為了大晉江山社稷。
他要借此機會將這群人給連根拔起,把錢糧全拿回來充實國庫!
吳王府內。
趙珞整個人頹喪著臉坐在中堂。
地震剛起時他還很興奮,覺得龍椅朝自己一步步靠近。
可誰曾想事情會變成如今這樣。
如今江南雖有災情,但比他預想中的數千萬百姓苦苦掙紮要相差甚遠,六郡加起來受災的百姓,也不過才幾十萬而已。
災難來了,但沒完全來。
而且朝廷近來也在調查他的一舉一動,對他有所懷疑。
這讓趙珞很難受。
不僅夢沒了。
還很有可能挨頓現實毒打。
就在這時。
一道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王爺,暗中監視的錦衣衛走了。”
“嗯知道了。”
聞言,趙珞點了點頭。
然後從座位上起身,小心翼翼的走進地下密室,穿過甬道。
準備去找陶先生詢問當前情況。
很快,來到密室。
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正中央,但周圍的金銀珠寶跟之前相比少了一大半。
“陶先生,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莫非是蘇長歌”
吳王趙珞看著陶先生,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誰都知道他所指的是敕封一事。
“確實是他,正如王爺所想的那樣。”
陶先生語氣中滿是恨意。
托蘇長歌的福。
他不僅百年籌謀功虧一簣,道心也出現問題,修為直接暴跌。
從原來的仙道四品,一路跌落到現在的仙道七品,而且若是不想辦法修複道心,他最多隻能維持現在的境界不再跌落。
“可惡!早知道那時就該殺了他!”
趙珞同樣是一臉恨色。
但已經過去的事再後悔也沒用,他能來此的時間很短,必須問點要緊事。
“陶先生,朝廷現在已經懷疑本王。”
“本王現在該怎麽做?”
聽到聲音,陶先生眼神閃爍。
他現在修為暴跌。
根本無暇顧及吳王和其他人的生死。
不過按照當下的情況,吳王自然是什麽不做,安心做個富家翁最好。
想到這裏,陶先生出言說道:“吳王殿下莫要驚慌,地震關你吳王什麽事,一切皆是自然天象,亦或者旁人所為。”
“王爺現在要做的。”
“就是趁此機會讓商賈們漲價,並示意江南官員不配合蘇長歌處理政務。”
“盡可能的給朝廷添亂找麻煩。”
“同時王爺再拿出錢糧來救濟災民,博取民望,不用太多,救濟幾千人就行。”
“如此,隻要王爺不露反心,朝廷也不能敢拿你怎麽樣。”
“而等到將來蠻夷侵略大晉之時,王爺在露出獠牙,攜民心割據江南六郡,以大江為天塹,到時朝廷也奈何不了你。”
陶先生開口。
經驗老道的他繼續編織夢想。
而伴隨聲音響起。
本來還有些惶恐不安的趙珞,頓時有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
確實,自己可是世襲王爺。
就算朝廷有所懷疑,但顧忌輿論和宗室,不可能輕易對自己動手。
而且現在將朝廷的政務搞亂,他們也就無暇在顧及自己,等到蠻夷那邊南下入侵,自己未嚐不能雄踞江南,等待時機!
想到這。
趙珞臉上不禁露出興奮之色。
“多謝陶先生指教。”
“不必客氣。”
陶先生戲謔的看著趙珞,等著看他的取死之道,同時準備好轉移地方。
吳王被盯上,朝廷遲早會查到這裏來,繼續留在這唯有死路一條,還好自己有多個地方藏著,蘇長歌不可能找得著自己!
“先生,那本王先行告辭。”
趙珞出言說道。
“好,不過王爺以後盡量少來此處,以免被朝廷的人盯上。”
陶先生開口。
“嗯,本王明白。”
趙珞點頭答應一聲,以為對方是替自己著想,隨後轉身離開密室。
看著背影,陶先生露出輕蔑的笑意。
他就等趙珞用命把水攪渾,給蘇長歌添麻煩,到時他便可借機隱匿起來。
抹除一切有關線索。
廬江郡,府衙內。
蘇長歌在接到江南布政使一職後。
就開始主持起各郡政務,還有統籌以工代賑的各項事宜。
這幾日,在政務上,他一上任就將廬江郡太守黃穰,還有一眾消極怠政的官員全部撤職查辦,送進大牢裏麵關押審問。
加起來差不多有三四十人的樣子。
但沒關係。
大晉的讀書人很多,舉人也不少。
想做官的自然不在少數。
蘇長歌已經向皇帝上奏申請,將太學院學子,還有各地舉人、官員調過來補充。
對此,本就想給江南官場換血的老皇帝,當然是全力支持,而主管大晉吏治的又是親兄長,在選人時也都是往好苗子選。
而且全部都是加急送過來。
也正是這樣。
在上麵的幫扶之下。
蘇長歌的政務工作開展的十分順利,至少不需要擔心無人可用。
但以工代賑上卻遇到了一些問題。
隨著廢墟被清理出來,臨時房屋開始搭建,崗位在開始不斷變少。
雖然現在還夠用,很多工作都可以交給災民,但想撐到秋收卻很難,而且還有一個很嚴峻的問題,個人生產力太低。
簡而言之。
災民們無法創造太多的收益。
甚至持平都很難。uu看書
當然,這不是以工代賑的問題,而是農耕社會生產力層麵的問題。
縱然蘇長歌可以讓他們去學冶煉打鐵,亦或者其他技術,但誰來教,這個崗位需不需要那麽多人,又成了一個問題。
而想要解決這個問題。
就需要創造出能帶來收益的崗位,而且最好是形成一條完整產業鏈。
為此,蘇長歌已經在各郡張貼告示。
招攬各行業能工巧匠。
他準備趁著這次以工代賑的機會,嚐試下能否推動手工製造業和工業的發展。
若是能的話,那些無田可耕的百姓,也算是有個好去處,不用再為溫飽而擔心,更不用淪為寄人籬下的佃戶仆役。
然而。
就在告示張貼出去後不到一天。
蘇長歌坐在府衙內。
隻見一名小吏急匆匆的跑過來說道。
“國公,外麵來了群身穿短褐,草鞋的工匠,說是想要見您一麵。”
聲音響起。
蘇長歌稍稍有些驚訝。
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人過來應聘。
而且還是一大群。
要知道他招的可是能工巧匠,放在這個時代,絕對屬於稀罕物。
若這群人不是想渾水摸魚過來騙他。
而是真有本事。
那他們的來頭恐怕不簡單。
難道是墨家?
可能是因為最近接觸到楊朱學派。
蘇長歌開始下意識的往諸子百家的方向去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