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有錢就是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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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麵的小姑娘聲音懶洋洋的:“有空送我一下嗎?喝酒了。”頓了頓,“可能會很久。”
言傾慕似乎蠻喜歡她這樣的“不客氣”:“在停車場?”
對麵過了會兒才“恩”了一聲,似乎分神還在做著其他什麽事情。
他猜,一定是拿著備用機在打遊戲。
忍不住笑了笑,說“好”。
掛了電話,拿上鑰匙坐電梯下了停車場。
她的停車位離電梯口很近,一眼就看到了。
小姑娘低著頭,很認真的盯著屏幕。
他還沒走兩步,就見著她眉心皺了起來。
這一個多月似乎沒什麽進步,又輸了。
言傾慕過去,輕輕開了車門,像是怕驚到了她一樣。
小姑娘直接抬起大長腿跨到了副駕駛,係上了安全帶,準備再來一局。
言傾慕上了車,調整好位置,看了一下導航上設置好的地址。
距離有點遠,預計要兩個小時。
把著方向盤的雙手很白,骨節分明,說不出的欲。
輕輕揚了揚指,笑著道:“真的不要我帶你麽?”
小姑娘點屏幕的力道挺重,還真是花了大力氣去打。
不過輸的還是很快。
盯著遊戲結束後的灰白的屏幕好一會兒,撇撇嘴道:“我自己來!就不信我上不了白銀!”
言傾慕輕輕地笑,點火出發:“恩,那你要加油了。”出了停車場,迎麵是夕陽西沉時單薄的陽光,“今晚又要去殺怪?”
曦華“恩”了一聲,搖了搖唇,艱難調整戰術:“千年、狐妖。”
言傾慕揚了揚好看的濃眉:“這一次,會不會有難度?”
曦華打著遊戲,回答的時候語調很慢,還斷斷續續的:“可能……會、稍微花點……功夫。”
在無語的“哎呀”聲裏,她完成了五連輸。
加起來不超過二十分鍾。
“……”沒誰了!
言傾慕挑眉:“恩,最後一局進步了點。”
曦華側首瞪了他一眼,淡淡的發色也擋不住眼底的嗔怪:“我聽出來了,你嘲笑我。”
言傾慕惑人的眼眸裏蘊漾著笑色:“怎麽會,我在鼓勵你。”
曦華哼了他一聲,抬手掐了掐眉心。
魂魄有所改變,體質也會跟著改變,畢竟她現在的力量與前世大有不同,可沒想到這酒量真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才幾杯而已,居然有點暈暈的。
言傾慕餘光看著她:“醉了?”
曦華說“有點”。
他右肘微微抬了抬:“掏我口袋,我帶了解酒藥。”
曦華不大喜歡這樣沒有界限的舉動,沒去拿:“果然是應酬頗多的大影帝,解酒藥都隨身帶。”
聽她調侃,言傾慕深邃的眼眸閃爍了一點星芒:“我不應酬。”
趁著紅綠燈,從口袋裏拿了藥放到她手裏。
她的皮膚微涼,很軟。
“出門的時候拿的,猜你可能喝醉了。”
皮膚的短暫相觸,像是冬日裏的靜電迸裂。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
前世死前一段缺失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裏。
曦華想起了空難發生,飛機極速墜落的刹那裏,那個人的手就那麽緊緊地牽著她的,直至飛機解體,他們身體因為高溫爆炸歸為血色煙雲。
其實在飛機驟降的幾秒之後他們便已經暈厥過去,感知不到支離破碎的痛苦,可她的心底卻猛然抽痛了一下。
那是她在位麵百年裏從不曾有過的感受。
她的手縮了縮,幹澀道謝。
車兜裏有水。
吃了藥,她便閉目休息。
也不知是醉酒的緣故,還是他身上的香味太安穩,迷迷糊糊間,她似乎睡著了,朦朦朧朧裏,夢見了那個人。
言傾慕聽見她的囈語,扶著方向盤的手骨節微微一繃,許久,放慢慢鬆開。
夕陽西下。
醉紅、絳紫、橘紅的晚霞曳滿了長空,映得空氣都是薄紅的。
工作日的下班高峰期,車輛很多,有點堵。
看她的小破車便宜,遇上好幾個蠻橫加塞的。
言傾慕開得很小心,也不免會有急刹。
曦華被晃的想吐,從迷迷糊糊裏醒來。
看著斜插進來的車輛,車子、車牌,都透著一股“我很貴”的架勢,皺了皺眉:“有錢就是橫,在哪裏都能橫。”
言傾慕語調玩笑:“下次開我的,讓他們不敢橫。”
他的聲音很好聽,是低沉的,但又很幹淨。
用那些學生的話說,是能讓人耳朵懷孕聲音。
這讓她想起前前世裏唯一一個走劇情的丈夫,長得無比妖孽,聲音一樣好聽,但是因為靈魂缺失,性情不大好,也不愛說話,屬於一棍子也打不出幾個字的類型。
有時她做實驗心煩,就會逗他說話。
然而,他所有“愛”的表現都在床上。
察覺到嘴角揚起的弧度,曦華怔了怔,這是她在重生後不知道第幾次想起這個人了。
一個,失去以後才忽然察覺到曾經為之悸動過的人。
一個,以後可以常常遇見,卻不能再靠近的人。
她深深做了個吐納,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大明星的車有多貴,說出來先嚇嚇我。”
言傾慕道:“大概前後三米都不敢有車靠近。”
曦華笑了笑,這個概念可以的,很清晰。
又是紅綠燈。
很長。
言傾慕轉首看著把頭倚著車窗玻璃的她。
細白頸項很美,像是天鵝。
把自己放在汪洋裏的孤獨天鵝。
“情緒不高?”
“恩?”她淡漠的眼眸掀起,看著他,不想他倒是能感應她的情緒,搖了搖頭,“沒有。隻是,想到了一個、故人。”
他就那麽看著她,然後一種安撫似的語調道:“你的故人一定也在想你。”
她笑了笑,悵然若失。
隻是靈魂碎片而已,回歸本位之後,那數年的記憶湧入靈海,也不過渺渺一點。
如今,他是異世界裏的權臣,萬人敬仰。
而她,隻是異世界裏千千萬萬簽署契約的靈魂之一。
誰會想得起誰?
五點多出發的,開了兩個多小時,從城西開到了城東的岑家別墅,天邊已經隻剩一抹微紅的光。
熄了火,言傾慕伸出手道:“曦曦,能給我畫個什麽符麽?”
曦華看了他一眼,想到了時一那個倒黴蛋:“有人在背後找你麻煩了?”
言傾慕搖頭,一雙瑩亮的眼角瞧著她:“沒有,想進去看你打架。”
曦華:“……”奇怪地看著他,“你、不怕?”
言傾慕笑得輕緩:“你那麽厲害,一定會保護我的。”
曦華:“……”
那時候,長音也是不怕的。
但是每次看她殺怪,就會皺眉。
問他為什麽不想看還非要跟著。
他說,他怕被精怪的同黨報複,跟在她身邊,她會保護他。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一個惜字如金的霸總給撩了。
一聲歎控製不住就從口從溢了出來。
酒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會讓人變得脆弱,變得莫名其妙。
運起靈力,劃破手指,在他的眉心點了一點她的血。
一點殷紅,將他雪白的膚色襯得更加瑩白,原本就妖冶精致的麵容更顯得妖濃且魅惑。
有些像電視劇裏魅惑眾生的妖神。
等血色洇進他的皮膚之下,她道:“可以了。”
言傾慕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似乎有點失望:“為什麽沒有你的字。”
曦華一時沒接上他的思路:“什麽?”
言傾慕豎起掌心,掌紋清晰:“春奴有的,我沒有。”
曦華有一瞬無語,淡淡道:“你不是我的契靈,自然沒有。”
下了車。
等在門口的岑常鬱慘白著臉迎了上來,已經無法估計這樣的荒唐的事會不會被人聽到:“沐小姐,它、它把音音關在了房裏……”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聽到岑音微弱而絕望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