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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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爾斯嘴角挑起一抹覆雪的弧度:“難道不是已經答應了你們背後的那個人,會跟他成為最友好的夥伴嗎?”
    被看穿背後有人指點幫助,賓卡也不以為意:“誰能給我們最大的利益,誰就是我們最好的朋友。有我們血族的保護,你們也不用擔心他在背後搞鬼了,不是嗎?”
    這種人曦華這百年來見多了。
    自己做的傷天害理之事都可以歸咎到別人身上,別人的複仇都是錯的,把別人的複仇理所當然的說成是對他的傷害,厚顏無恥說成扯平。
    自以為人人都跟他一樣,會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心思,所以才會以“幫你做任何你們想做而不妨辦做的事”的誘惑來做交易,以為對方會心動。
    隻可惜,他想錯了,這裏的“人”不用他的幫助!
    黎縈沒那麽好的耐心,厲喝道:“利益沒有,送你上路!”
    賓卡見她是這樣的反應,皺了皺眉,似乎很不能理解:“你們有什麽損失?”又看向了那個擁有長生秘密的人,“契爾斯,你的東方王後已經轉生了,她還活著,不是嗎?”
    契爾斯一甩手中的銀質匕首,刀鋒劃破寒裂的空氣,發出肅殺而銳利的聲音:“那我的部族和家人呢?”
    賓卡對他手中的匕首是忌憚的,向後退了幾步:“利益衝突下的殺戮,很正常,何況這些年你的部族也殺了我不少人啊!這世上哪有什麽永遠的敵人?我們才是同類,今日,你們又殺了我這麽多手下,我也沒有要與你們計較。”
    黎縈真是要被氣笑了:“這臉皮不是厚,是根本不要臉啊!你的人被殺是活該,是你們擅闖動手在先!”
    賓客攤了攤手,理所當然道:“你們要是早點讓契爾斯交出秘密,我們本根不用動手。是你們選擇了衝突。”
    這種推卸責任的話從一個曾經身為總統的人嘴裏說出來,就顯得太別有目的了。
    他這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啊!
    不管是不是在等那狗道士來幫忙,都沒必要扯下去了!
    黎縈揮起手中長劍:“說得對,所以這場衝突不會和解,隻會是你死我活!契爾斯,這個老烏龜你自己處理,還有的,我們來送他們跟人世說再見!”
    金鐧的力量將她籠罩,曦華的體力恢複的很快,與黎縈配合著,很快就滅了另外兩個血族。
    然後便站在一旁看著契爾斯親手了結這六十年來讓他一直無法放下的仇恨。
    賓卡的異能不如契爾斯。
    但是他也是有備而來的,在契爾斯的銀質匕首紮進他心口的時候,猛然從手中甩出一把粉末。
    很顯然,這東西對血族一定有著致命的傷害,他想與契爾斯同歸於盡!
    站在窗後看著安樂腦海裏迅速閃過一幀楨畫麵。
    也是這樣揮出粉末的影響,隨之而來的,是血族痛苦倒地、灰飛煙滅的畫麵。
    是一張又一張陌生又熟悉的麵孔,記得不,曾經有什麽樣的情分她不記得,可在他們消散時心髒卻有被攥緊、幾欲捏碎的痛!
    她撲上前,用力拍打著厚厚的、冰冷的窗玻璃,那一聲“不要”是那樣的撕心裂肺。
    而腦海裏還在不停閃過一個陌生年輕女子所經曆過的畫麵。
    女子被迫在戰亂裏放下嬰孩的屍體、女子的衣裳被產後止不住的血水浸濕、女子死前最後的不舍……
    她的眼淚控製不住的落下,她猜到了,那是她的前世。
    連聽著的人、看著的人,都能嚐到她絕望裏的苦澀滋味。
    好在。
    好在契爾斯躲過了賓卡的偷襲,他將手中的匕首狠狠插進了賓卡的心窩!
    銀器,並不能輕易殺死一個強大的血族,但是下過咒的銀器直刺心髒,就絕對可以!
    而賓卡,怎麽也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心髒位置與尋常身體不同,它是長在胸膛正中間的!
    他的驚訝和恐懼來的那麽猝不及防,他甚至都來不及甩出藏在袖子裏的最後武器。
    可是痛苦和死亡,並不會因為他的嘶吼而來的輕一點。
    他筋脈裏的血液開始沸騰,像是熔岩,灼燒他的皮膚、他的肌理,一點點的將他燒穿。
    經脈的紋理在他的身體上刻出灼烈的痕跡,然後將他點燃、將他包圍,直到將他燒為灰燼。
    契爾斯繃著唇線,看著一陣寒烈的東風吹過,那一抹灰燼,在夜色裏消散。
    蓯蓉和孩子的仇、族人被殺的仇,得報了。
    他也總算,可以放下了那段人生裏最慘痛的經曆和結局。
    一切歸於平靜。
    安樂迎著寒風奔跑著,來到這裏。
    和契爾斯相對而站,目光相對,卻離得很遠。
    明明人就在她的眼前,她也想去擁抱他,劫後餘生的歡喜是那樣真實且激蕩,但她好像找不到去擁抱他的最後一抹衝動。
    從這一世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清楚感受到自己對他有一種悸動,是喜歡的。就在方才,她也看到了前世的相愛和永別,感到到了那一刻“她”心底的痛,但這一切的中間始終隔著一個“她”。
    即便可以認為安樂和蓯蓉是同一個人,由著靈魂的牽絆,但她更希望自己是獨立的安樂、容安樂,而不是契爾斯妻子的轉世。
    所以在看到他安全的那一刻,安樂的理智又回來了,他們之間,還遠不至於到愛情的地步。
    安樂看著他,表情是輕鬆的:“沒事就好。”
    契爾斯想要邁出的腳步,也在理智裏停住。
    他希望自己可以重新擁抱人生,去愛一個全新的人,而不是自私的把對蓯蓉的愛轉移到一個獨立的人身上,哪怕她們之間確實有著靈魂的牽絆。
    他輕輕“恩”了一聲,麵上的微笑是溫柔的:“以後,都安全了。”
    這倆的反應與大家預料中的有些不同。
    故事的男女主角好像並沒有在危險裏迸發出兩世交加的濃烈感情,理智的讓人失望。
    青裴和蘭汀:“……”就這樣?
    黎縈繞著兩人轉了一圈:“……”就這樣?
    等著看一場轟轟烈烈的趙晏:“……”就這樣?
    隻有言傾慕和曦華的表情沒有什麽詫異,好像劇情都是按照她們預想的那樣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