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衫看向手機上那陌生的來電顯示，稍加猶豫之後，看了眼正在和自己聊天的陳耀江，對方笑著點頭表示沒關係，他這才接了起來。
    “您好，哪位？”
    “你好，是至尊寶老師嗎？”
    喊得不是我本名，是筆名……看來這位應該和我不熟。
    “我是李立，今年315晚會的總導演。”
    李立從小品王那兒要到了張衫的電話。
    之前315晚會上的那段《打工奇遇》效果太好，好到直接炸裂，連著上了一周的熱搜。
    而且上麵到現在還誇他慧眼識珠，心係傳統藝術，把評劇都帶動了起來。
    李導很清楚這不是自己的功勞，於是……在領導麵前把功勞全攬到了自己頭上，春風得意了好一陣。
    領導的誇誇誰不想要，李導也免不了俗。
    而正因為315晚會的熱烈表現，李導被上麵直接指派為了五一勞動節的晚會總導演。
    勞動節晚會相對春晚元旦這些大節日來說並不是那麽重要，可李導卻萬分重視。
    假使連續兩次晚會在他手中辦的笙歌鼎沸，那他便有機會競爭來年春晚的總導演一職！
    對華夏的晚會導演來說，春晚就是人人都想登頂的那座高峰！
    正因如此，想成為春晚導演何其困難，故此五一晚會李導不敢馬虎。
    雖然冒領功勞……也不能說是冒領，畢竟那的確是315晚會的總導演。
    可李導並未被誇誇衝昏頭腦，他很清楚，315晚會能有如此巨大的成功和前所未有的流量，靠的正是那個小品！
    他立馬從小品王那兒要到了張衫和趙裏榮奶奶的聯係方式。
    他想做的，便是讓原班人馬來複製上一次的成功！
    小品王還特意和他關照了，張衫是個挺直爽的年輕人，但和他說話要直白些，人家不愛老一輩人那種兜圈子打太極的聊天方式。
    還有一點更重要，那便是酬勞要大大的。
    小品王不愧是頂級老江湖，對張衫的性格了解極為透徹。
    所以李導打來電話便先自我介紹，完全沒擺架子。
    畢竟現在是他要求著張衫，而不是張衫求著他。
    換做其他演員，那不得跟伺候爺爺似的鞍前馬後，就為了一個上台的機會，可到了張衫這兒情況則完全翻轉。
    “哦，李導啊，您找我啥事？”
    還真是直接，小品王一點都沒說錯，一般人好歹跟我客氣幾句吧，難道這就是強者的溝通方式？
    “哦，張老師，現在都四月份了，眼瞅著就要五月，而按照慣例，五一小長假會有一場上麵組織的晚會上演。”
    “您上次的《打工奇遇》堪稱驚世之作，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加盟這場晚會，與趙裏榮老藝術家一同，再次為大家奉上一場同樣優秀的小品。”
    哦，原來是小品的事啊。
    張衫非常尊敬趙奶奶，若是她願意出演，自己當然可以為她量身定製一份劇本。
    但現在自己手裏積壓的活太多了。
    不說已經製作完成的《警察榮耀》需要經常在片場做技術指導，單說梅有錢投資的那部電影劇本和自己對麵這位想要的電視劇劇本就夠我忙活的了。
    再來份小品劇本，累啊。
    而且現在已經四月初，距離五一不到一個月，也就三周多的樣子，算上趙奶奶他們的排練時間，我真要做的話得在一兩天之內就拿出劇本，更累。
    關鍵這回是晚會導演找的自己，而不是小品王。
    小品王出手闊綽，給的酬勞至少上百萬，而晚會舉辦方張衫可是知道的，就以春晚為例，小品王這種咖位的也就給個幾萬塊錢意思意思。
    這對張衫來說就很沒意思了。
    “李導，最近我挺忙的，可能沒時間參加晚會活動，抱歉啊。”
    李立徹底愣住了。
    他是在……拒絕我？
    難道這就是強者的態度？
    頭一回被拒，感覺還挺新鮮嘿。
    李立差點覺醒什麽了不得的xp，可還是被理性壓製住了。
    “張老師，五一晚會雖然比不上春晚，但也是場全國知名的大晚會，您若是參加，不光能提升您的知名度，還能給觀眾帶來快樂，這不是您這類藝術家的最高追求嘛。”
    張衫摸了摸下巴，我還追求這個呐……啊，對我當編劇就是為了給觀眾帶來快樂，絕不是單純為了賺錢，以後我對外就這麽說了。
    可光有詩和遠方也不行啊，麵包和牛奶不夠吃的，藝術家不得餓死啊。
    “那是自然，可我最近實在是比較忙，時間不夠。”
    “啊，可我們節目組特意為小品留出了500萬的預算……”
    “雖然時間不夠，但我還是決定加班加點，一定要為五一晚會的觀眾帶來一場優秀的節目，這是我的最高藝術追求，誰也攔不住我。”張衫義正言辭的用播音腔說道。
    “那太好了，我這就和趙老師去聯係，您這邊趕緊準備，我等您的好消息。”
    “李導你放心，我累一點沒事，為觀眾服務嘛。”..
    電話掛斷，張衫回過神來，發現桌子對麵的陳耀江正眯起眼睛看向自己。
    “咳咳咳……這個……”
    陳耀江眼睛稍微眨了幾下，隨即拍案而立：“張老師，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張衫很尷尬，打電話的時候忘了麵前還有人呢。
    失策啊。
    陳耀江接著說道：“我一直以為您隻是位編劇，可沒想到還是位心係觀眾的藝術家！”
    “為了觀眾您竟然還隻收晚會方這麽點編劇費用！”
    “明年感動華夏沒有您我都不看。”
    唉，過了，過了啊……
    陳耀江直接情商拉滿，化解尷尬他還是有一套的，就是稍微有些用力過猛還需改進。
    雖然他的話會讓一般的人很受用，但張衫會吃這套嗎。
    “你那劇本我一會就寫……”
    兩人都很滿意，陳耀江坐了一會便告辭去見李驚鴻，商量投資合作的事。
    他來熊貓影視還是先見張衫再找的李總，從行為順序就能看出在他心中張衫的地位。
    若是張衫拒絕為他創作劇本，那李驚鴻即使給他推薦公司的其他編劇，陳耀江也會委婉拒絕。
    他認的就是張衫這塊金字招牌。
    無論是想要投資電影的梅有錢，又或者是想讓晚會獲得巨大成功的李立，亦或者是領先漫畫的老總魏領先，他們認的都是張衫這個人，而非熊貓影視。
    “唉，這麽一來，我還有一部電影，一部電視劇，一部小品劇本要做，這個月突然又忙起來了。”
    張衫頓覺那些該摸的魚兒正在離自己遠去。
    不過一想起下個月將要獲得的收益，他又渾身充滿了幹勁。
    果然，打工人想要燃起打工魂，還是得靠真金白銀來刺激啊。
    在電腦前正襟危坐，剛把手放到鍵盤上，結果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要不是花了錢我都想給你砸了。”
    不過這回來點方可不是陌生號碼。
    “李導剛聯係的我，小品王就打來了？”
    張衫接起電話，可對方和他說起的卻不是晚會和小品的事情。